第二十六章 神話
火嵐城老百姓的思想覺悟普遍偏高，他們一致認為讀一本書的工夫，遠不如劈兩擔柴來得實際。更何況，對於他們這批學究天人，只能對著自個名字無語凝咽、淚流滿面的人來說，這一本書的價值，也就擦十幾次**而已。
正因此，火嵐城的各大書局裡的夥計們，都活的十分瀟洒，十天半月的招呼不了一個客人。
今天是個例外！
荀小刀一衝進門，就被各種雜七雜八的味道給熏了出去。
忽地，一個紅彤彤的方瓊，從眼角的餘光處冉冉升起。荀小刀一咬牙，奮不顧身的又撲了進去，悲壯之極。
進了書局，抬眼一望，茫茫人海，人頭波浪一般起伏。一大蓬蚊子戰戰兢兢的緊貼著房樑上方飛舞著，不敢下撲，想來是懷疑這群人是不是專門來剿滅它們的。
荀小刀心下大奇，忍不住拉住了身旁的一位鬍子花白、拄著拐杖的綠袍老者，問道：「這位大哥……」
青袍老者一拂袖，悲憤道：「你這人好生虛偽。我都這麼大的人了，你竟然還叫我大哥？」
「哦，你誤會了。在下的意思是你保養的非常之好，看上去就跟二八佳人一樣。」
「真的？那再配上我這一頭白髮……老夫豈不就是白髮魔女？」
一旁的中年人聞言，興奮的轉過身來，問道：「白髮魔女？她在哪裡？」
綠袍老者高興的拍了拍中年人的肩膀，道：「看這裡，看這裡……」
「你？見鬼了今天。先是白髮魔女，又來一綠袍老妖……」
老者黑著張臉，氣的白髮蓬張，幾十萬頭皮屑如同轟炸機一般，呼嘯著沖了出來，氣勢嚇人：「你說什麼？」
面對綠袍老妖這種傳說級的魔道祖師，中年人也有點發毛，不自覺的退了一小步，道：「我在唱歌，歌唱我們偉大的魔道祖師呢。你要不要一起來？」
荀小刀一看，這老頭正處於氣勢的巔峰，肝火大旺，怕是問不出什麼來了。剛打算轉頭，眼前白影一閃，一人猛地撞進了懷裡。
來者沖勢太急，頭埋在荀小刀的懷裡，半天拔不出來。儘管如此，嘴裡還是一個勁的念叨著：「讓一讓，讓一讓啊，我是女生……好狗不擋道了啊……」
荀小刀心下一樂，幸好我擋著了，要不還真成狗了。剛準備開口說話，懷中的少女便驚咦了一聲：「呀，天都黑了……」
「姑娘，不是天黑了，是你暈了。」
少女一聽，大是羞憤，小腳頓地，雙手往前一推，腦袋猛地拔出，一張明艷無比的臉孔便跳入了荀小刀的眼帘。
「臭小子，敢摟住姑奶奶頭不放，不想混了啊？」少女雙手叉腰，柳眉倒豎，一幅神擋殺神，佛擋滅佛的囂張樣兒。
「小姑娘，你把腦袋送我，鄙人沒有當場拒絕，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你敢頂嘴？」少女瞪大了眼。
「你太小看我了，我不但敢頂嘴，還敢親嘴哩。要不要試試？」
少女忽地笑了：「你是外地人吧？」
荀小刀臉色一變，昂頭道：「誰說的，我可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哩……如假包換，童叟無欺，買一賠十的本地人……」
「那，你知道太陽從哪邊升起嗎？」
「東方。」荀小刀的心狂跳了起來：「太陽？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什麼？」
「呃，竟然知道本地的太陽是從東方升起的，看來你還真的是本地人啊。既然這樣，那你怎麼還敢跟我葉七娘這麼說話？」
一聽這個名字，書局裡頃刻間便炸開了鍋，就如同被十二級颱風拂體而過一般，不少人都開始花枝亂顫，虎軀狂震。
許多被葉七娘艷色所震，狼眼怒睜的男人，一秒鐘前還是雄雞硬發，戰意昂揚。此時卻無一例外的**了下體，戰戰兢兢，一派雞飛蛋打的蕭瑟模樣。
南鳳北葉，這是火嵐城兩個最讓人慾仙欲死的人物。南鳳，指的是火鳳將軍方瓊。北葉，說的便是這葉七娘了。
葉七娘，私下裡又被人親切的稱為葉扒皮。凡是見了她的男人，都會迷人的翹起。凡是被她盯上的男人，都會憔悴的迷人。
葉七娘的父親，是火嵐城最大的幫會裂獅幫的幫主葉天龍。有了這麼一口能遮風擋雨、又能砸人的大鍋，葉七娘的凶威更是大盛，任誰見了都得膽寒三分。
荀小刀眨了眨眼，沖身旁的青年人問道：「這葉七娘什麼人哪？」
青年人臉色一片煞白，顯然給嚇的不輕：「她……她……」
「怎麼？」
「她，她是……奶奶……」
「我知道她有兩個奶奶，我問你她是什麼來路……」
「英雄，你饒了我吧……哇……」青年人哭了，像是受了萬般委屈的怨婦。
「你，你這麼大的人了還哭……別哭，知道你是性情中人啦。」荀小刀慨嘆道：「我欺侮你了？」
青年人委屈的點點頭。
「我哪裡欺侮你了？」
青年人抽泣著，猛地奪門而出。
「我，我，莫非我真神不知鬼不覺的欺侮了他？奇怪啊！」
「她是葉天龍的女兒。」一個幽幽的聲音從荀小刀耳畔響起。
荀小刀虎軀一震，汗毛異變陡生，如針般立起。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脊梁骨上竄了上來，尷尬的道：「呵呵，方將軍別來無恙啊。」
「天哪，是方瓊？又來一奶奶……」有人驚呼一聲。
這一喊，天馬書局裡頓時亂成了馬廄。
這絕對是歷史性的一刻，有人已經敏銳的覺察到了這一點。
南鳳北葉，火嵐城兩大巔峰級強者齊聚天馬書局，勢必要引發一場曠世大戰。
不少人激動的當場淚奔，心裡狂呼，出門不看黃曆真的害死人哪！
一些文化層次較高的知識分子，已經開始了深層次的自我反思：夫子，我造什麼孽啦？
方瓊一至，荀小刀的士氣頓時摧枯拉朽一般，滅掉了大半。
他清楚的知道，這方瓊發起怒來，那就叫一個不知死活。
一個不知道自己死活的人有多麼的可怕，沒有人會知道這一點，因為知道的人都已經不知道死活了。
他只能不丁不八的站著，一言不發，識海卻早已進入了玄妙的冥思狀態：自己剛剛那一拳，至少讓方瓊呆了八秒。看來，自己無意中竟然擊中了她功法的罩門之處。八秒的時間，顯然已經足夠長了，為了活命，也只能舍掉人品，再來一拳了……
就在這時，荀小刀敏銳的覺察到了一絲異常。
方瓊瞪著葉七娘。
葉七娘也不甘示弱的盯著方瓊。
兩股絕強的氣勢激撞在一起，潛勁暗涌，有不少圍觀者的下體，都在這氣勢的壓迫下，泛起了一層異樣的波紋。
好機會，荀小刀暗呼一聲，轉身向人群密集處鑽去。
「讓一讓，讓一讓啊，我是男生……」
櫃檯上擺放著一摞薄薄的小冊子。
「這是什麼？」荀小刀大奇，這很可能便是引得眾人蜂擁而入的東西了。莫非會是絕版的春宮圖，想來也只有這個理由符合邏輯了。
「師兄，這些是新修訂的《八荒榜》。」雷子鬼魂一般鑽了出來。
「《八荒榜》？」荀小刀眼睛一亮：「師弟，你帶錢了沒？」
「錢，乃身外之物。」
「你……」
就在這時，荀小刀猛地側頭，眼神直勾勾的釘在了一個地方。
一本泛黃的小冊子，孤零零的擺放在櫃檯的一角。
上面落滿了灰塵，厚度驚人，荀小刀猜測，把這書卷上的灰塵刮下來，估計都能捏幾個小泥人了。灰塵上面是一層唾沫，一隻花腳大蚊子被粘在上面。
周圍五米之內，再也沒有其它的書卷存在，更彰顯了它桀驁，不招人待見的一面。
不但沒有書卷願與它同伍，就連買書的人也謹慎的與它保持著五米以上的距離。即便是櫃檯后的夥計，偶爾掃到它，也是一副嫌惡的神色。
荀小刀驚訝的發現，凡是不小心被人流給擠到那本書冊五米之內的人，無一例外的先是一陣懊惱，接著便往那書冊上吐一陣口水，然後便拼了老命的扒開人群，逃了出去。就連嘴裡乾澀的，也要摳出一溜清涕，或者一溜血絲，彈射到那書冊之上。角度之詭異，落點之精準，直讓人嘆為觀止。
一本書的力量竟然可以強大到如此地步，這絲毫也不亞於在雞窩裡看見了黃鼠狼給母雞守夜一般的驚詫。
這還哪裡是一本書，簡直便是接受萬人膜拜的神袛。
由於那本書冊的封面上，穿了一件塵土內衣，又披了件口水蓑衣，上面的字體極為模糊，讓人看不真切。
荀小刀拔開人群，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走了過去。
離的近了，他才發現，那本書冊在口水的反光下，竟呈現出一種琥珀般的驚艷。
字體依舊看不清楚。
「這本書叫什麼名？」
「@￥#手記。」櫃檯后的夥計像是連這本書的書名都不願提及，不耐煩的道。
「多少錢。可以賒帳么？」
夥計駭然變色，猛地大眼中神光暴射，神色大喜，用近乎於狂熱般的虔誠，如看一尊魔神似的看著荀小刀，熱情的道：「不要錢。」
「真的？」荀小刀皺起了眉頭，狐疑的道。這種從歷史長河裡游出來的東西，少說也算個古董，怎麼可能白給？
夥計一咬牙：「真的不要錢。這樣吧，只要您拿走他，我願意自掏腰包，找您二兩銀子。」
「你有什麼陰謀？」
「十兩，怎麼樣？」
「拿走它可以，那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本什麼書？」
夥計猶豫了半天：「我告訴了你，你必須得拿走他？」
荀小刀點了點頭。
「這可是我們店的鎮店之寶。每年，都有不少人慕名而來，遠涉千里，跋山涉山，不惜累死，都要跑來唾上一口呢。」
「既然這麼重要，你怎麼捨得添十兩銀子給我？」荀小刀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呃……這是因為來唾它的人，稍帶著也要唾我們店一頓。」
荀小刀的好奇心滋滋的燒了起來：「它的來頭怕是大的嚇人吧？」
「豈止是嚇人，簡直是吭人啊。多少年了，白給都沒人要啊。也不知店主發什麼瘋了，非要把它擺這，還說是為了一個承諾。」
「它到底叫什麼名？」
夥計深吸了口氣，擺出一幅慷慨赴義的架式：「也罷，我就拼了這條命告訴你。」
「不至於吧？」
「何止是拼了命，說不好我家九代都得受它的詛咒。這本書的名字，就叫做……」
附近的人猛的捂住了耳朵，臉上滿是驚駭之色。
「荀……萬……指……手記。」夥計一字一頓的說了出來，話落便癱在了地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看樣子，比鋤了幾十畝地還累。
「荀萬指手記？」荀小刀的心怦怦直跳。
周圍的人轟地一震，腿一軟，四十五度角仰慕的看著他。這個人竟然敢如此平心靜氣的說出荀萬指的名字，真是個大文盲啊，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唔，十兩銀子呢？」
夥計驚恐的盯著他，荀小刀催了三遍，他才夢醒似的掏出十兩銀子塞了過去。
就這樣，荀小刀美滋滋的拿著十兩銀子去買了本《八荒榜》，連同《荀萬指手記》一塊，滿載而歸。
他出門的時候，方瓊依舊在跟葉七娘無聲的對峙。就像是兩頭雄獅見了面，先要嚎上一嗓子，比拼一下氣勢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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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處，荀小刀先把《八荒榜》拿了出來，粗略的翻了一通。
《八荒榜》共分八卷，是出自於一個叫天涯海閣的組織之手。
這八卷分別是天罡譜，地煞譜，玄功譜，異兵譜，化龍譜，涅鳳譜，奇物譜，異族譜。
天罡譜上所記的是三十六位有史以來，最為強大的修行者。既有人族，也有異族，既有修者，也有武者。祖魔，焰毒氏，妖帝，七修帝，六魅天母，無極大尊赫然名列其上。獨孤劍帝，詭刀小李，東方邪神，不死人等縱橫不敗的千古武者也在其列。
地煞譜上所列的是當世最頂尖的七十二位至強者。
玄功譜，記錄的是一些奪天地之造化的天功寶典，按天地玄黃四階劃分。異兵譜，同樣劃分四階，記的是名傳千古的神兵玄器。奇物譜，異族譜，記錄的分別是天地奇物，跟一些外四州異族的傳奇。
這六譜數十年來極少變動，天罡譜更是千年來，只變動過一次。
變化最大的要數化龍譜跟涅鳳譜，這兩譜所記的都是些三十歲以下的年輕強者，人中之龍鳳。
對於荀小刀而言，譜上所列的每一個人物，都是需要仰視的存在。
相比較而言，他更在意的倒是那本受盡萬人唾罵的《荀萬指手記》。惡了天下，也就罷了，還堂而皇之的把自己的惡行訴諸於紙端，其臉皮之逆天，也絕對也是超脫於眾人之上，千古不敗的傳說，足以在天罡譜中佔得一席之地。
書頁有些濕滑，幾片紙頁不離不棄的粘在一起，靈肉交融，剝的時候也是極為困難。
書並不厚，只有薄薄的十幾頁，但就這十幾頁，荀小刀就花費了兩個時辰還多。
在手記里，荀萬指大肆的煊染了一番自己的豐功偉績。光是形容自己智深如海這個詞，手記里就出現了不下百次。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在手記的最後一頁，所記錄的竟然與前面的截然不同。
這一頁所說的都是些人所盡知的神話傳說，關於人類起源，以及各族追尋力量的傳奇。但到了末尾處，卻突兀的出現了這樣一段——
「神話，只是謠言……這個世界上有著太多的懸疑，天上有你們想不到的東西，地底也有你們接觸不到的存在，甚至身旁也有你們觸摸不到的意識，我所能告訴你們的也僅限於此。關於神話，我希望你們能夠相信。至少，請試著相信它們，你至少還能擁有一個寄託，獲得一份歸屬……」
事實上，流傳於十三州大陸上的遠古神話，詩化一點來說，也就是一段有關雞生蛋，蛋再生雞的傳奇歷程。
……………………………………十三州的起源詩歌……………………
世界之初只是一片虛無。
時間法則尚未出生！
漸漸的。
虛無的齒輪開始了莫名的騷動。
咯——
一聲清脆的雞啼過後，時間出現了。
一隻巨大的雄雞顧盼自毫，屹立在虛空。
看……
大紅冠子花外衣，油亮脖子金黃腳……
它叫做時間，它代表了一種無情的流逝。
時間不斷逝去。
在無盡的歲月里，它感到了孤獨。
沒有母雞的日子有多麼的難熬，它體驗到了。
於是，它想到了下蛋……
下蛋是母雞的本事，它不會，於是，它開始發愁……
一切的傳說也就在蛋中開始了。
雞在虛空，蛋在雞中。
這一天，它邪邪一笑，把自己無盡的生機凝結在了一起。
時間慢慢過去。
一個巨蛋出現了。
失去了生機的雄雞倒下了……
巨大的身體碾碎了蛋殼。
於是……
蛋殼下沉，平鋪在虛空，凝結成了地基。
蛋清上浮，形成了天空。
蛋黃成了太陽。
雞肉化做了大地。
血液化作了江海。
氣息變成了風。
為孤獨嘆息的心臟化成了火焰。
雞毛形成了森林。
雞屎化成了沼澤。
碎裂的筋脈分割成了無數的空間。
身上的熱能帶來了生命……改革的春風吹向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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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眾口相傳的十三州的起源神話，儘管荒誕，但至少告訴了我們一個結論，這個世界，是先有的雞，再有的蛋。雖然這麼說，蛋有點疼。
在一段慷慨悲歌的雞蛋歷程之後，便進入了驚心動魄的諸神時代。
傳說中，諸神都是由時間之雞的情緒所化。
負面的情緒形成了各路黑暗魔神。
正義的一面則化作了光明之神。
然而正義與光明相生，卻也相斥。
光明眾神與黑暗眾神在斤斤計較之下，終於爆發了戰爭。
這個時期，被稱之為神戰時期。
諸神的力量過於強大，他們的一顰一笑都足以憾天攝地。
一個輕微的喘息，便會攪亂雲層，這就形成了最早的龍捲風。
腿崴一下，地震出現了。
一發火，身上的熱能便形成了火山。
諸神之間的打鬥，時不時便會打入地底深處，或者是直破虛空，打裂某個空間，空間斷層也由此形成。
經過了漫長的歲月，正義的光明眾神終於打敗了黑暗眾神。
這一役中，死去的神靈不計其數，他們的靈魂飛上蒼穹，化成了天上的星辰。一個星辰，便代表著一個強大的靈魂。
僥倖殘存下來的黑暗眾神逃到了一些殘破的空間，在後世人類的嘴中，他們被稱之為惡魔。光明之神也被打成了獨眼。
為了防止黑暗眾神的捲土重來，光明之神隱在了蒼穹的深處，用一隻獨眼，默默的注視著這片大地。
神的光茫過於強大，每當他一睜眼，太陽也會驚懼的畏縮不出。
只有當他閉上了眼帘，打盹的時候，太陽才敢藉此時機遊山玩水一番。這就形成了人間的晝夜之分。
神戰過後，大地被打成了篩子，遍地蒼痍，由此進入了漫長的養傷階段。
隨著歲月的流逝，殞落的眾神之軀也開始腐爛，各類蛆蟲細菌隨之出現。這便是最早期的生物族群。
漸漸的，在此基礎上衍生出了萬種族群。當然，人類肯定是由神靈之中最為肥美的臀肉所化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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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小刀合上手記，嘆了一口氣。
事實就是這樣，當你開始抱著懷疑的心態去看待某一樣東西的時候，不管它有多麼的完美，在你眼裡都只是畸性的，只是些血脈不純的雜種。
任何事物，都經不起仔細的推敲。
各族當中，如祖魔，無極，妖帝，六魅這些縱橫千古的巔峰強者，他們那通天懾地，讓人恐懼的修為得自哪裡？難道真是如典籍中所記載的一般，是由自身參悟而得？
莫非，他們就是傳說中的那種骨骼清奇的天才？
這些人難道就真的清奇到了這種巧奪天工的地步？
自他們過後，天才莫非就真的成了人間絕響，被歷史所淘汰，做了傳奇物種當中的一員驍將？
憑什麼他們就可以三步一法，五步一技的創出那麼多五花八門的神通**？而且隨便挑出一門，都能讓後世所謂的天才絞盡腦汁，也只能得其精髓一二？
荀小刀搖了搖頭，越想越覺得迷茫，甚至有一絲對於未知的恐懼從心頭泛起。
忽然，他心頭一震，想起了偶然間從師門典籍中，所看到的一些隻言片語。
就是這些可以說是一筆帶過的文字，卻隱隱的透出了一些非同尋常的信息。
上面說，那些縱橫千古的不敗強者，無一例外都是在機緣巧合之下目睹了神之印記，才得以功參造化，悟道通玄。
所謂的神之印記，指的是神戰時期，諸神大戰時無意中所留下的神力印記。
祖魔於地心蘊孕魔胎，無極成道於一幅石刻……
或許正是由於諸族強者所目睹的神之印記的所在各有不一，才有了眾神大戰下穿九幽，上達天穹，輾轉各地的傳說。
可讓人想不通的是，諸強所參悟的神力印記，有的是石刻，有的卻是星圖，還有的是一些玄奧的符號，更有甚至只是一種夢境，林林總總，各有不一。
莫非，諸神在作戰時，一招轟出，竟還有餘暇控制力量在旁邊打一幅漂亮的石刻出來欣賞？更為古怪的是，有些強者所參悟的神力印記，赫然是一些類似於文字的線條。
遠古神話時期，到底隱藏了些什麼？那惡盡天下的荀萬指是否又知道些什麼？
荀小刀搖了搖頭，露出了一絲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