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最後的較量（5）

美麗的麗莎小姐猛然被飛機並排俯衝的氣浪驚醒時，已是開幕式飛行表演的最後一個節目。

她從床上跳起來的第一個動作，就是去看腕上的手錶，指針清晰的告訴她，已是上午11時25分！

她以為手錶出了問題，又從枕旁拿起手機，往屏幕上一看，也是11時25分！

怎麼會這樣呢？

麗莎小姐本來計劃早晨七點準時起床，洗漱、早餐后，好讓樓層服務員早早打掃完房間，然後，關起門兒利用博覽會開幕前的時間，最後一次擦拭她那具有消音功能的HS-8型組合式高射機槍，以保證它用起來更好使、更精準。在開幕式上好好抖抖威風，幫她創造出震驚世界的「成績」來。

可是，居然竟睡過了頭！剛好錯過了下手的時機！真是活見鬼了！這種情況，是她記憶中從沒有過的事兒。她不知是該罵自己，還是該打自己。鬱悶中她順手拉開窗帘，推開窗子，正巧，五架噴著彩色煙霧的美國波音737—800ERX型飛機從窗前一掠而過。撒下滿眼彩色的迷霧。

表演預定在十一點三十分結束，什麼都來不及了！

望著窗外的彩霧，麗莎心頭也彌滿了迷霧。

那天，從香港出發時，她就因自己左一次右一次丟三拉四而預言過，此行可能會很不順利。當時，烏赫瞞怨她信口胡說，兩個人為此還拌了幾句嘴。

現在，事實證明自己的預感是正確的。不僅是很不順利，簡直可以說是很很很很不順利。

為什麼呀？自己怎麼會無緣無故在這種重要時刻睡過了頭呢？再說，自己平時是很能起早的，在香港這種地方打拚，生活節奏必須是勤快而不是懶散的。因為自己不是富豪之家的千金小姐，而是自食其力的一族。一年四季，只能兢兢業業，忙忙碌碌討生活，沒資格也沒有理由因為睡覺而耽誤賺錢。更何況這種瞄瞄準兒，勾勾手指頭就能賺到10萬歐元的美差。

10萬歐元！這對自己意味著什麼？一套獨居的新房和一輛不失體面的新車！這都是自己迫切需要的。幾年來，靠溜別人房沿兒過日子，靠坐地鐵上下班，歲歲年年，一直擺脫不了和渾身汗臭的一族為伍，這種日子實在是讓人過夠了！所以，聽烏赫說有這麼容易賺錢的好機會，她想都沒想就點頭同意了！還為此請烏赫吃了一次地道的中國潮洲菜，開了瓶軒尼詩XO，一下子花了她一千五百多港元！到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有點兒心疼。

至於這次行動涉及的人道主義方面的問號，她雖然也問過自己，但並沒有給出令自己滿意的答案。她覺得自己並非是無緣無故就去做荒唐事，傷害無辜的。恰恰相反，她認為自己是有緣有故的。這方面，她曾嘗試做過如下歸納：緣是兩個字：貧窮；故也是兩個字：不平。貧窮是她父輩和父輩的父輩一代一代傳給她的。所以，她認為自己從血液里就開始貧窮，遺傳因子里都有貧窮的密碼，這說明實在貧窮得太久太久了。應該富一富了。至於不平，她不敢說對自己道理的正確性有多大把握。但她覺得那道理至少是很充分的。比如：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人是靠當槍手持暗殺才脫貧致富的。後來他們又做善事，被人們稱為善人。再比如：這個世界上，許多不講人道的人都當了元首，當了之前，而許許多多老老實實講人道的百姓，卻只能永遠是百姓。還比如：許多電影里專門狙擊飛機的射手，都是被人們當成英雄的，而這，並不一定都要用正義來衡量。因為常常是這些人認為正義的，另一些人就認為是非正義的。這也說明，正義的定義有時是根本靠不住的……

由於她對自己的這些道理的正確性沒太大把握，她也就不那麼理直氣壯的堅持。但她覺得用這些道理去說服別人雖然需要花費許多唇舌，可用來說服自己卻是足夠充分的。所以，她這次很輕易就過了人道主義問號這一關。

「人道主義要看從哪個角度講。」她對自己說，「從這個角度講是符合人道主義的，從另一個角度講也許就是不符合人道人主義的。何必太鑽牛犄角呢！」

現在，符不符合人道主義都沒必要再去想了，因為已經錯過了出錢老闆要求的時機，自己莫名其妙睡過了頭，國際航空博覽會開幕式馬上要結束了！

這一次，等於白來了。這個結果，不光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烏赫。

一想到烏赫，麗莎的情緒就更加沮喪。明明電話里說得清清楚楚，拿到機票就從西安飛回廣州。然後「打的」來麗海與自己匯合，一塊兒行動。可電話打完就再沒音訊了。手機也不再開，打了多次都打不進去。

會不會出什麼事了呢？她一這樣猜想，心裡就有些七上八下。越發的煩躁。

「算了吧，貧窮一旦進入遺傳基因，是很難改變的，也許，這次根本就不該來。」麗莎這樣想著，就站起身到衣櫥里去提那支黑皮箱，想再看一眼那件沒派上用場的新式武器。既然沒用上，就該讓小鬍子蘇利耶再把它取回去。否則，返回香港時是沒法攜帶它過海關的。

然而，黑皮箱竟不翼而飛了！

明明是放在衣櫥里的，怎麼會不翼而飛了呢？

正納悶兒間，發現原來放黑皮箱的位置放著一張紙，急忙拿起一看，原來是留給她的信：

Ms。Nyssa

Itooktheblackluggageawayforyou。Notforanotherreasononlyafraidyoudowrongthingwithit，ifyoudone，youwouldcertainlyregret。AsbothusareBritannic，Idon』twanttoseethatresult。

Forthesamereason，Ihypnotizedyouletyoupassthetimesegmentthathair-triggerimpulsionmaycauseyouerring。

Whenyouwakeupat11：45，Ishouldprobablybeintheassemblyhall，soIleftthenotefearyouworriedabouttheblackluggage。Ifyoulike，pleasecallmeXXXXXXXXXX。

I』llwaitforyou

CaptainofforeignaffairsactiongroupofthefourthlochusofChineseAdhocactivitypartyofcombatingterrorism

Harrypotter

(Formallyremindyou：Neverwanttoescapeaway，becausethereistremendousandunthinkablecontrolpoweraroundyou。challengeityouwillpaygreatlyaggrievedprice。Thebestevidenceisthatallyourremarkablebehaviorwassupervisedbythepolicefromyouenterthecountrytillnow。)

(麗莎小姐：

你的黑皮箱我替你保管起來了。這樣做，不為別的，只怕你用它去做傻事。因為只要你做了，就一定會後悔。做為你大列顛的鄉親，我不願看到那樣的結果。

出於同樣的想法，我為你做了催眠術，以便讓你錯過那個可能會引發你不理智衝動的時間段。這也是為了你不做傻事。

11點45分你醒來時，我可能正在會場上忙，怕你看不到皮箱著急，特留此信簡略說明。如想和我詳細溝通，請拔打電話——XXXXXXXXXX。

我期待著。

中國神州反恐特別行動總隊

第四中隊涉外行動組組長

哈利。波特

（鄭重提醒你：千萬別想溜走了事，因為這個世界擁有比你想象強大得多的控制能力，挑戰它是要付出慘痛代價的。你入境到現在的所有值得關注的行為，都在警方的嚴密監控之下就是最好的證明）

看完這頁信，麗莎的心裡「忽」地燃起熊熊大火！原來竟是這樣！這個該死的哈利。波特！還有他該死的催眠術！他怎麼可以這樣做？誰給他的權力，沒經允許就潛入他人的私密空間？這簡直是侵犯人權！得請律師告他們！

可轉念一想，又沒底氣了。既然一開始警方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和來意，那他們採取任何嚴密監控手段就都是有理由的了。包括發現黑皮箱里的新式武器之後，採取「保管」黑皮箱和催眠自己，或者立即逮捕自己的做法，也就都是他們警方權力之內的事了。

誰讓自己犯在他們手裡了呢？

麗莎的火氣就又漸漸弱了下來。

這時，床頭電話響了。

麗莎渾身哆嗦了一下，看著那台電話，沒有去接。

電話鈴聲繼續頑強地響著。

麗莎終於走近床頭拿起了電話。

電話里傳出一個很富有磁性的男人聲音：

「麗莎你好！我是哈利。波特，留給你的信一定看到了吧？你不打算來和我一起喝杯咖啡嗎？」

麗莎沒想到這個叫哈利。波特的警察，口氣竟會如此親切。她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我的同事赫敏。格蘭傑小姐已經去接你，希望你對她不要說不。」

「是……來逮捕我嗎？」麗莎囁嚅著問。

「是歡迎你來投案自首。」

「……好吧，我自首。」

麗莎好不容易說出這句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