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開導（字面意思別想歪）

凌飛燕的美麗如夢似幻，她睫毛很長，眸子似水，清麗絕塵。

看得出來她剛洗完澡不久，水珠沾染在髮絲上，也從象牙一般的肌膚上滑落。

顧離看了幾眼，就坐下直接問凌飛燕。最近有什麼煩惱需要自己幫助，或是什麼願望需要自己實現。

「煩惱？願望？顧道友你這是怎麼啦？」凌飛燕也和前面幾個人一樣，覺得很突然。

「想要加深一下咱們之間的聯繫。」顧離說道，作為「弄死古神隊」的隊長，他要關愛每個隊員，傾聽他們的煩惱。

這話凌飛燕聽著就有些變味了，尤其是在她剛沐浴完的情況下，顧離剛剛還特意看了她幾眼。

加深聯繫？顧道友，這不會是……略微慌張之餘，她有些欣喜起來。

之前的顧道友不僅強大到讓人心安，也偶爾會插科打諢顯得有些風趣。但他像是冰川籠罩下的陽光一樣，似乎感受不到女性的美好。

說起來來京州的短短几天，真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巨變呀……

不僅從鍊氣八層到了築基初期，見到了許多超乎想象的存在，自己的心境也發生了改變。

在道盟大學這幾年，她對所有追求自己的男性都不假辭色，認為就算是那位要送自己中品符器的結丹期修鍊者，也不過是看中了自己的外表。

受到原生家庭的影響，她不會輕信他人的承諾，更不會把自己的一生壓在別人身上，只相信自己「能夠做主」的事情。

可不知為何，也許是顧道友清新脫俗的氣質，也許是顧道友只把自己看作「隊友」的表現，讓她反而有些莫名的氣餒。

有時候她也會覺得自己這樣很矛盾，彷彿之前的堅持都變成了笑話一樣，但看到葉小楠昏倒在顧離身上的時候，她依然會感到焦慮煩躁。

結果就聽顧離說：「我剛剛已經給了葉小楠一篇煉蠱之法，給了蕭老爺子一杯生命泉水，加強了柯傑的神魂，現在到你了。」

嗯？原來是人人有份嗎？搞半天顧道友還是只將我看作隊友。

「顧道友是先去找的葉道友嗎？」她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想知道葉小楠為什麼在自己之前。

「嗯，第一個找她，本著人道主義的關懷，決定優先照顧思維滑坡的同志。這也是貫徹咱們隊伍「不拋棄不放棄」的主旨。」顧離學著楊志明的口氣說垃圾話。

這是一種預演，因為找完凌飛燕后他就得去找楊志明了。

楊志明肯定是滿懷心事的，拿著雷符滿臉糾結的表情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不舍。

「原來是這樣！」凌飛燕高興起來，同時覺得今天的顧道友好活潑，讓人感到親切。

之前幾天的顧道友對他們這些下位修士都溫和有禮，從沒對他們表現出不悅（丁振不計入在內），但表現地彷彿神像一般完美高遠。

「所以凌道友，你有什麼煩惱嗎？我這人最會開導人了。」顧離也看出凌飛燕有心事。

但作為繼承了顧道祖所有記憶，卻沒繼承顧道祖成熟思維的他，自然很難理解女性對他的愛慕。

嗯，沒錯，曾經的顧道祖一生未娶，許多人都很難理解顧道祖的「我沒有愛情，但可以守護愛情」這話的含義。

有人說他錯失了摯愛，也有人說顧道祖不願自己的後代同自己一樣吃苦，希望等所有事情都塵埃落定后再做考慮。

各種版本錯綜複雜，顧離倒是知道真相，卻很難理解愛情這種東西。類似fate里的「亞瑟王不懂人心」。

之前顧離在酒店裡對黎筱說出「我沒有愛情，卻能守護愛情」的時候，也不過是仿照顧道祖的語氣隨口一談。

在古老的時候，那些沐浴道祖光輝的人，都認為顧道祖腳踏三千大道，一眼就可洞穿人心，打娘胎里生下來就是全知全能的無敵者。

其實不然，顧道祖也曾有迷茫與痛苦，而且知識盲區海了去了。

雙修之術不懂，推演之術不會。拋去那層偉大的光輝，他只是特別能打，很有人格魅力，外加善於團結大部分人的力量罷了。

所以相當於顧道祖再生，或者是繼承了顧道祖意志和力量的顧離也存在一定的思維短板。

他無法理解凌飛燕看他的眼神背後蘊含著什麼意味，也不懂葉小楠借著開玩笑語氣對他表達出的意思。

他根本就沒往那方面想，這才認識多久，幾天時間就能讓女孩子愛上我？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嗯，我覺得自己最近特別沒用，有些慚愧。」凌飛燕低聲說道。

「為什麼你要感到慚愧？那丁振不得跳樓謝罪？」顧離說道，他還指望著凌飛燕幫自己搞出鎮魔塔的雛形呢。

他現在是精打細算過日子，能不用法力就不用法力。

「在當初來京州的飛機上，我覺得自己應該可以幫上忙，因為我的《度人經》對陰靈有克製作用。」

「可是無論是面對凋零骷髏，還是黎筱姑娘，又或者是後面的餓鬼帥，我都一點辦法沒有，只能依靠顧道友你們。」

驚奇感與無力感貫穿了她的京州之行，在恐怖的大陰靈面前，她能做的只有看著。

可她並不是那些進了公司各種不會，要同事幫忙，然後休個產假把活全部分擔給同事的女人。她希望自己可以獨當一面，可以做出貢獻。

可來到京州現實給了她沉重的打擊，這裡的鬼霧似乎並不是專家說的「異常氣候」。

他們的工作也從研究特殊氣候+對付一些剛成型的小陰靈，變成了和各路強悍的妖魔鬼怪鬥法。

那些三四階的恐怖存在，是過去她無法接觸的層次，也是鍊氣期修鍊者想想都會發抖的存在，她卻直面了好幾個。

顧離默默地點頭，這個鍋實際上應該給道盟或者說自己，他原本希望道盟派來四五個元嬰期修鍊者。

結果溝通上出了問題，來了築基加鍊氣的組合。

不過顧離雖然不太懂女孩子的想法，但心理輔導還是懂做的，要是這樣一說豈不是承認了凌飛燕的無能，他換了個角度開導。

「凌道友是不是忘記了什麼？」顧離問道。

「忘記？」

「那隻三階的大黑耗子可是你解決的。你在楊志明空大，我歇菜的情況下，拯救了酒店的所有人。」顧離要讓凌飛燕覺得自己也是很棒的。

「可那是依託顧道友你才做到的，它是接觸你后才被震暈的。」凌飛燕搖頭。

「我當時睡死過去了，如果沒有你把大黑耗子引過去，它也不會被震暈了。」顧離循循善誘。

「你只是因為修鍊起步晚了幾年，這不是你的錯。你的機智和勇敢決定你日後的路會一片坦蕩。」

「是這樣嗎？」凌飛燕眼前一亮。顧離的誇獎讓她很開心。

無論男孩子女孩子，都需要讚美，需要正向反饋。

「當然，還有你別小看了我要你做的鎮魔塔工程，鎮魔塔完成之日，就可以鎮壓京州的所有黑暗，包括釋放黑霧的古神。」

凌飛燕眼前一亮：「真的嗎？那豈不是相當於巨神兵？」

道盟對法器的分類中，由符文構築的法器叫符器，帶有靈性擁有自我意識的法器叫靈器。

而在靈器之上，則是聖器，也被稱為「巨神兵」。

那是上古聖賢與三皇五帝為了對抗邪神煉製出的無上戰兵，持有者有毀天滅地之能，是當世最強的力量。

道盟的巨神兵「烽火流星」就具備撕裂大地，蒸干汪洋之威，那是上古炎帝威能的延續。

道盟天級排名第五的祝君酌就曾用道盟的「烽火流星」將北方最大的黑森林抹去。

下至剛被黑化的動物，上至好幾位危險等級四級的王，千萬黑化生物都變成了烤肉。

凌飛燕現在得知自己有機會參與相當於鎮盟之寶的鑄造，自然很是激動。

不過她很快又有些好奇起來，白澤盟主說三皇五帝與先聖諸賢製作出巨神兵，除了互相攻伐，還為了對抗域外降臨的古代邪神，希望以正神壓邪神。

那顧道友也能製造巨神兵的話，豈不是不弱於三皇五帝了？

「對的，這玩意我要用一輩子。現在的材料不太行以後遇到珍貴材料再補充就好了。」顧離說道。

下一刻他一伸手，從廢舊工業園獲得的靈魂沙被擺了出來。

「你開始製造鎮魔塔雛形了嗎？」顧離問道。

「沒有，顧道友給的材料我擔心浪費，在參悟透徹前不敢輕易下手。」凌飛燕搖頭，知道顧離要用一輩子鎮魔塔后，也是心中一動。

自己一個築基期修鍊者，現在因為鬼霧事件能與顧道友待在一間屋子裡，可兩人的身份地位到底如同海鳥和魚一般天差地別。

雖然自己可能沒法陪他走下去，那傾注了自己心血的兵器能跟著他也是極好的。

顧離一愣：「浪費？不會的，那是我讓楊志明去親自挖的泥土，不算珍貴，而且這不是有更好的材料代替了嗎？」他指了指地上的靈魂沙。

「這樣，我來逐字逐句地給你講解煉煉器概要，你有什麼不懂的就問。」顧離說道。

這就好像即便大學生在學校學習專業知識，畢業找工作還是得有個老前輩來告訴你怎麼幹活。

不過除此之外，還得送點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