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玉石俱焚
只有大夫人坐在一旁有些不安，若是三姨娘將那件事情說出來了，那可就不妙了。莫說太子殿下不會放過她，就是上官天雷也不會放過她，何況還有一個難以對付又隱藏在暗處的上官沐晚。若是讓三姨娘將她供了出來，那可就糟糕了。
她這一生恐怕都得毀了。
卿若的榮華富貴也會化為一抹烏有。
上官卿若看了一眼臉色不怎麼好的大夫人，嘴角的笑容有些諷刺。自從上次她和大夫人好好聊了一下之後，她更加明白自己母親骨子裡的刻薄和自私，甚至不惜犧牲自己女兒的幸福，也一定要達到她的目的。
那些道貌盎然的話，上官卿若一句都不會信。
「這……」三姨娘似乎還是有些猶豫，她害怕的目光看向了大夫人，剛觸到大夫人的眼睛，三姨娘就趕緊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一副惶恐的模樣，倒像是欲蓋彌彰。
上官天雷不太好的目光看向大夫人，嘴唇抿得緊緊的，對於三姨娘的舉動很是不悅。可若是現在不問清楚，太子殿下一定會認為這毒是大夫人下的，到那時候，他們上官家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也不知道三姨娘那個蠢貨做出這樣的舉動是什麼意思，簡直就是愚蠢至極。
「老爺，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大夫人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好，心裡暗暗懊惱怎麼先前沒有把三姨娘弄死，暗地裡偷偷地瞪了三姨娘一眼，看到她似乎是想要玉石俱焚的目光心裡一驚趕緊將自己的目光收了回來。她捂住自己的嘴唇，一副很是驚訝的模樣，「老爺該不會是認為這毒是我下的吧？！要真是這樣，那可真是冤枉我了，我怎麼會下這種毒呢，卿若，你說是不是？」.
上官卿若接到了大夫人暗示的眼神，嘴唇微微一勾，「母親說什麼都是對的。」她這話聽起來像是在支持大夫人，然而細品之下還是會發現不對勁。
太子殿下緊緊地盯著大夫人，沉默了半晌，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大夫人？」
大夫人心中警鈴大作，暗叫不好。偏偏這個時候，上官卿若也不站在她這邊，也不知道這小妮子究竟是怎麼想的，要是她作為母親的靠山倒了，她以為她進宮以後的生活會很好嗎？！
「太子殿下，這件事情的確與我無關……」大夫人向太子殿下行了一禮，然而沒等她說完，三姨娘便開口打斷了她。
「還請太子殿下明查，這件事情絕對與大夫人有關！」
三姨娘很是篤定的話倒是讓太子殿下有了一些興趣，讓她仔細說來聽聽。
三姨娘心裡鬆了一口氣，還好太子殿下願意聽，要是他不願意，她接下來的計劃也沒有辦法實施了。
只是大夫人被三姨娘打斷了話，只能尷尬地站在一旁，看到三姨娘投過來的莫名目光，心裡有些不太好的預感，隨後，大夫人心中不好的預感就真的發生了。
「這件事情還得從十幾年前說起，」三姨娘盈盈施了一禮，太子殿下點點頭，聽著她慢慢說。三姨娘的聲音很是好聽，雖然和夏沐晚那種清脆如黃鸝的聲音不一樣，但是她這種帶著微微沙啞的聲音更能勾起男人的興趣。三姨娘似乎是看出了太子殿下的興趣，沖他笑了笑，繼續說自己的故事：「在十幾年前，大夫人給二夫人下了葯，害得二夫人身上生了和現在太子殿下身上一樣的疙瘩。」
上官天雷聽到這句話臉色都黑成鍋底了，看到三姨娘怯怯的目光看過來，上官天雷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聽到三姨娘這些話，大夫人腦子裡轟地一聲，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下來。她僵硬著身子坐在凳子上，指甲扣進自己的掌心也完全沒有發覺，現在她腦海里一直在循環著「完了完了，這下是真的完了」的想法，佔據了她整個腦袋，完全騰不出其他的空間來思考其他的東西。
「太子殿下，我……」大夫人原本想為自己說點什麼，只是太子殿下抬手，凌厲的目光看了過來，大夫人原本到了嘴邊的話就全部都收回去了。
「三姨娘，你繼續說。」太子殿下對著三姨娘的態度顯然好多了，大夫人咬了咬牙，求救的目光投向上官卿若。
上官卿若知道大夫人正在看她，只是，只要一想到之前大夫人的那些所作所為，她就發現自己完全沒有辦法原諒她。又或者說，她是因為自己不想原諒，所以才沒有辦法原諒。
默默地挪開自己的視線，不看大夫人。
大夫人驚訝地看著上官卿若，她沒有想到，在這種危急關頭，自己的女兒原來都會拋棄自己。而且還是現在她還擁有辯解的機會，還沒有完全被定罪的時候。
太子對上官卿若的絕情也很是感興趣，只是看到上官卿若那冷冷淡淡的目光，太子就默默縮了回來。
三姨娘低著頭，嘴角帶著笑意，沉浸在很快就能弄倒大夫人的喜悅之中。一時間聽到太子殿下的話，還沒有反應過來。
「太子殿下讓你繼續說，你愣著做什麼！」上官天雷瞪著三姨娘，眼中的怒火彷彿要將她焚燒殆盡。
三姨娘知道他在氣什麼，只是微微勾了勾唇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其實在上官天雷眼裡，不管是什麼東西都比不上上官家的利益，不管是她，還是上官卿若，亦或是大夫人，只要是能給上官家帶來利益的人，他都會表現出很好的一面。只是她現在不屑了，左右不過一死，何必再繼續委屈自己。
「老爺不要急，我要好好理清自己的思緒，不然的話，怎麼說得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三姨娘無畏的目光直接對上上官天雷的眼睛，倒是將上官天雷氣了個半死。
太子贊同地點了點頭，上官天雷也不好在說什麼，只能警告性地看了三姨娘一眼，只可惜三姨娘並不在意。
她既然已經給太子殿下下了葯，還不如就這樣將以前的事情都掀出來，她不好過，大夫人和上官天雷也別想好過。
三姨娘笑了笑，在太子殿下期待的眼神中將過往的事情娓娓道來，「剛剛妾身說了，大夫人給二夫人下了葯，所以還得二夫人變成了那副模樣。如今，我的兩個女兒戴上了二夫人留下來的龍鳳手鐲，也出現了同樣的癥狀，可是大夫人卻始終不肯把解藥交給我。明明孩子是無辜的，大夫人卻連她們也不肯放過……太子殿下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癥狀，是因為我吩咐小丫鬟往上官卿若的茶里下了毒……」
這話一出，幾乎在場的所有人目光都投向了三姨娘，只見她跪得筆直，臉上帶著微微笑意，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剛剛說出了多麼震撼的一句話。
三姨娘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將大夫人的本性完全暴露在眾人的眼中。
最後一句話，更是驚到了上官卿若，原來三姨娘一開始的目標是她嗎？如果今天不是太子殿下來了，恐怕中招的人就是她了。上官卿若還挺感謝今天來訪的太子，好歹替她擋了一劫。
太子的臉色就沒有那麼好了，原來他今天所受的居然是無妄之災，若是不過來找上官卿若，也就不會碰上這樣的事情了。
只是，若是他不來，上官卿若若是患了這病，恐怕就沒有辦法同他成親，可他偏偏又需要身上帶有鳳靈的上官卿若。
太子殿下要是知道當初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而讓上官卿若失去了鳳靈，不再是命定的太子妃，也不知道會有多麼後悔。
上官卿若看著看似溫溫柔柔的三姨娘，不知道為什麼腦海中浮現了笑裡藏刀的上官沐晚的模樣，想到那個鬼靈精怪而且聰明機智又懂得韜光養晦的上官沐晚，上官卿若的眼裡劃過一絲笑意，對於三姨娘的臉色也好了一些。
「三姨娘繼續說吧。」
三姨娘倒是有些詫異上官卿若對她的態度居然這麼好，原本她是要給上官卿若下毒的啊，不管怎麼說，上官卿若對她的態度也不該這麼友好。只是上官卿若都這麼說了，她自然是要繼續說下去的。
上官卿若明顯是向著三姨娘的，這個認知讓大夫人十分不悅，那是她的女兒，她悉心培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結果卻在這種關鍵時刻，心向著別人。
大夫人感覺自己寒心了。
「我原本想著，若是能就此逼著大夫人將解藥交出來，拿給桂芝和桂蓮解毒也是好的，只是沒有想到的是，居然誤傷了太子殿下，這個是我先前完全沒能想到的。」三姨娘拿手帕擦了擦自己眼角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淚，嘴角的笑容極力收斂。
「倒是哭了三姨娘了。」上官卿若嘴角的笑容有些諷刺，「只是，若是想讓母親將解藥交出來，何不直接去跟她說，為何要用這樣卑鄙的法子。」
三姨娘簡直要懷疑上官卿若是不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了，既然上官卿若給了她這樣一個階梯，她自然是要往下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