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說清楚
玉泉營站立派出所的距離並不遠，警察帶著小偷很快就走回了派出所，陳金山跟在他們身邊，嘴上卻始終沒停下來過。
楊宇看到警察帶著小偷來到他跟前，他也連忙在台階前站了起來。警察過來，看著站在門口等著的他，對其點了點頭示意他跟上。
警察率先推門走了進去，進到房子裡面，和迎面走來的警察打了聲招呼，他們控制住的小偷進行了交接，等到將小偷安頓好了之後，這才開始處理他和陳金山兩個人的事。
站在審訊室門口，警察呼出一口氣，這才轉頭面朝著楊宇、陳金山二人。
「不好意思啊，兩位同志，我們這裡因為特殊原因，所以一直都挺亂，希望不要介意。
哦，你看我，這裡不是說話的地，跟我來吧，我們去辦公室里談！」
說罷警察沒去理會兩人的反應，率先向著他的辦公室走去，聽懂他話的楊宇拉了一下陳金山，示意他也跟上。
跟在警察身後，來到一間很樸素的辦公室，房間中只有兩張實木寫字檯，靠窗的位置一個老式大長椅，寫字檯對面還有存放檔案的書櫃。
所有的擺設全都是實木的，看上去特備紮實，像後世興起的鋸末壓縮板傢具，在這大西北根本就不存在。
楊宇進來之後直接看準了靠窗的那個長椅，徑直走了過去，來到長椅前就坐了下來，至於說為何他會這樣，完全是因為在他們向辦公室走的這一路上，跟著的陳金山那嘴是一刻都沒停下過。
帶兩人進來的警察來到寫字檯前，將帽子脫下放好，這才朝著一直在喋喋不休的陳金山說到。
「這位同志，慢點說慢點說，你這說的太快了，我們根本聽不明白！」
陳金山這個時候也是腦袋的官司，此刻他是特別的苦惱，他不明白為何他這麼標準的胡建普通話，眼前這些人卻是全都聽不懂。
再次平靜下自己的焦躁心情，慢慢的對著警察又講了起來。
「那老教授人家很不容易，從胡建到西北來，奔波在黃河流域上治沙，那裡面全部都是他畢生所研究的……」
「等一哈、等一哈，自殺？誰自殺？」
「教授啊！」陳金山很不明白，為何面前的這個警察怎麼都抓不住重點呢？重點是治沙嗎？重點是小偷在竊取一個老教授的畢生心血啊！..
坐在一旁長椅上的楊宇，這一刻感覺眼前這一幕有趣極了，當時看劇的時候他就覺得挺搞笑，現在切切實實在眼前看到，那真是更有趣了。
所以他就被逗得，偷偷笑了起來，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我說成門樓子，你說胯骨軸子。」簡直就是驢唇不對馬嘴，可是他們雙方還必須要溝通。
楊宇也是實在不想讓他們這麼進行無效交流了，所以坐在長椅上對著陳金山問了一句。
「陳金山同志，你的口音他們是聽不懂的，你會說粵語嗎？我會粵語，或者閩南語我也能說！」一聲特別標準的普通話，傳入了本來儘力在解釋的陳金山耳中。
他也切實的聽明白了，而在隨後理解了話中的意思之後，他更加欣喜了，粵語和閩南語他這個胡建人都會說，雖然這兩種語言都不是他最熟悉的，但是平日里交流還不是問題。
「哎呀太好了，終於有個能對話的人了，這麼說話真是太費勁了！
這位同志真是及時雨啊！我從頭給你講，事情是……」
陳金山當即用粵語對著楊宇講述起了事情起因，其實就算是陳金山不從頭說，他也知道發生什麼，誰讓他就是事情的親歷者呢？
這個時候坐在一旁的兩名警察，那可是真的抓瞎了，剛剛陳金山努力講普通話的時候，他們還能聽懂點，可是現在陳金山在說的卻是粵語，他們寧自人哪能聽懂粵語。
警察這個時候，也只能寄希望於一旁長椅上光腳坐著的楊宇了，他們在剛剛也聽明白了楊宇那句普通話的意思。
等到陳金山說完，楊宇這才對著警察講起了到底怎麼回事！
「警察同志，他叫陳金山，從福建來的，響應上面的政策到這邊掛職，負責扶貧工作，可能以後還是你們的領導呢！呵呵…
我接著說，剛剛那個小偷在火車上打算偷取一個老教授畢生研究成果，最終沒有成功，那個小偷也被我和陳金山兩人制服了。
還有我當時和陳金山，以及陳金山同志口中的老教授在一個卧鋪車廂里。
最後最重要的一點，小偷被我們抓到了，老教授的研究成果沒有損失，但是陳金山同志的所有行李，全都落在了車上，其中包括他的身份證、工作證、現金和手機。
當然我的行李也是一樣，因為追著小偷就從火車上跑下來了，等到制服小偷的時候，火車已經開了。」
楊宇用寧自方言對著警察說了一大通，聽完他這些話的警察，那是恍然大悟，也明白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總結下來下來就是，面前這兩人見義勇為抓到了小偷，人民財產沒有收到任何損失，除了兩人的行李跟著火車去了下一站外，沒有什麼別的事情。
這麼一來警察可就真的明白了，而等他們在完全將楊宇話中的信息解讀完，其中最重要的一條信息，也被他們捕捉到。
掛職、扶貧、領導，仔細一想，這人還真有可能成為他們的領導，他們面對陳金山的態度也和之前有了變化。
解決完陳金山的問題，他們這才將目光轉移到楊宇身上，因為他這一口流利的寧自當地方言，讓警察沒把他當外人，所以才會放在最後，才開始問起他的情況。
「謝謝你同志，今天要不是有你在，我們一時半刻還真搞不清楚狀況。
現在我們說說你吧，同志你叫什麼名字？來我們玉泉營是有什麼事情啊！」
楊宇臉上也是一陣苦笑，有什麼事情？還能有什麼事情，來種田唄！可這個理由那是能說的？明顯不能說啊！
想起什麼的他，手上立馬有了動作，右手放開一直被他拖著的左手，伸進夾克的內兜，從裡面掏出了一紅色小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