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是你的主人
奴隸地牢。
看守奴隸的守衛見到了裝在籠子里運回來的9號，挑了挑粗眉：「9號又沒死？」
推籠子的守衛感嘆：「是啊，這小子真是命大，他前頭的那些編號，都換了不少人了，就他一個還沒換。」
「不過，我看他這半死不活的狀態，估計也快了。」
「這話，你半年前就說過了。」
兩人絲毫沒有任何顧忌，在9號面前談論著他的生死。
一年的時間，地牢里的奴隸換了一批又一批，可唯獨9號，守衛們記得很清楚。
保持了整整一年的不死記錄，以往的奴隸，能活過一個月都算命長的。
守衛們也猜測過9號的身世，可最終都沒有結果。
有時起了興趣，想跟9號聊聊天。
結果，9號壓根沒理人，就像一個又聾又啞的傻子，哪怕有人罵他有人打他，也只是抱著腦袋，不做任何的反抗。
兩名值班守衛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這時，牢里進來了另一名的守衛。
其中一人問道：「趙二哥，今天不是你值班吧？怎麼有空來這裡了？」
趙二哥轉了一圈，站在了9號的籠子前，伸手指了下籠子里的9號：「自然是上面的有吩咐。」
「喂！9號！醒醒！」趙二哥敲了敲關押9號的鐵籠。
見9號沒有任何反應，趙二哥習以為常，自顧自開口：「你小子運氣不錯，被貴人看上了，把你買走，以後你就不用再待在斗獸場了。」
9號依舊是沒有任何動靜，若不是胸膛還微微起伏著，趙二哥都以為這人已經沒氣了。
「你，跟我把他帶走。」趙二哥隨手指了一名值班的守衛。
「趙二哥，真的有人買走9號了？之前也有人來買，主事可都沒答應啊。」
趙二哥聳聳肩：「誰知道呢，上頭的事，我們也不管著。」
等到9號從籠子出來，被帶到故尋面前，主事熱情地開口：「公子，就是他了。」
故尋緊盯著眼前卑賤入泥的男子，冷聲道：「抬起頭來。」
男子依舊低著頭，沒有動靜。
主事向旁邊的屬下使了個眼色，後者立馬走過去，一手扣住9號的下顎，將他的臉給露出來。
男子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沒有憤怒，也沒有惶恐，平平淡淡的，那雙異瞳猶如死水一般，掀不起一絲的風浪。
可這張臉，哪怕被污垢覆得嚴嚴實實，故尋也認得出來。
這可是……前世幾次差點殺死她的人。
只是很奇怪，當故尋親眼見到這人的狼狽狀時，心底里，卻沒有了一開始想要殺之後快的衝動，反而，還生出一股說不清的嘲諷……以及淡淡的憐憫。
故尋拿出一塊小牌子，遞給主事。
主事一眼就認出，這塊銀絲邊的牌子是天地錢莊的錢印，拿著這塊牌子去錢莊，就可以取出裡面存放的錢。
主事翻到牌子的背面，看到了一個「肆」，滿意的笑了笑。
「快，把他身上的鎖鏈打開。」
屬下聞言，掏出了鑰匙，將9號手腳上的鎖鏈都打開。
得到自由后的9號，動了動有些發麻的手腳。
主事將牌子小心翼翼地放入懷裡，而後扭頭看向9號，好心地介紹道：「9號，你以後的主人，就是這位公子了。」
男子偏頭看向故尋，盯了幾秒，又垂下眼眸。
「過來。」故尋看著男子，開口。
聞言，男子挪動腳步，走到故尋的身後。
見9號這般識趣，主事也悄悄鬆了口氣。
而故尋此番來運城斗獸場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也就沒有必要再繼續逗留了。
告別了斗獸場的主事，故尋帶著巧雪和9號離開了斗獸場內部。
出來后，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巧雪瞥了眼身後的男子，壓低聲音，對故尋道：「公子，這人不用綁起來嗎？萬一跑了……」四萬兩白銀也就打水漂了。
故尋很想提醒巧雪一句：身後的人武功很強，就算壓低了聲音，他也能聽得見。
「放心，他不會跑。」最終，故尋並沒有跟巧雪解釋，自己前世就認識這人，也了解這人的幾分性情。
「我們在運城斗獸場直接花了四萬兩白銀，說不定已經被人盯上了，以防萬一，即刻啟程回晉國。」
「是，公子。」
既然故尋都放心男子的存在，巧雪也不再多言，去安排馬車和乾糧的事宜。
不到半個時辰，巧雪就將這一切安排妥當了。
巧雪沒有雇馬夫，因為她自己也會駕馬車。
「上來。」故尋先上了馬車，扭頭看向男子。
男子聞言，便默默地跟了上去。
等兩人都進了馬車內，巧雪揮了下馬鞭，驅使著拉車的白馬。
馬車穿過街道，離開了運城。
馬車內。
「你叫什麼名字？」
前世，故尋雖然認識這人，可一直都沒聽過眼前這人的名字。
男子神色怔愣著，他看了眼故尋，遲疑了下，搖了搖頭。
故尋微微蹙眉。
什麼意思？
沒有名字？還是不肯說？
「我買下了你，以後我就是你的主人，你是我的奴僕，今天是十七號，你以後就叫十七。」
沒有名字，那正好。
前世，男子為辛樂瑤效命，最後卻被那個女人放棄，葬身火海。
這一世，這個武功極高的神秘男子，就是她故尋的打手了。
「十……七……」
男子忽然開口，低喃著這個新名字。
聽到十七的聲音，故尋也不奇怪，她本來就知道前者不是啞巴，就是腦子有點不正常。
前世，那個辛樂瑤分明就是利用他，結果後者因為一點恩情，就對辛樂瑤死心塌地。
哪怕最後知道自己淪為棄棋，辛樂瑤想用他的命，弄死故尋，這人也只是安靜地站在火海之中，接受自己的死亡。
這樣的人，不是傻子，又是什麼？
故尋瞧著面前失神的十七，一絲絲惡劣的念頭升起，嘴角一勾：「叫一聲『主人"聽聽。」
十七怔了下，想到眼前的人買下了自己，隨即聽話地張口叫了聲：「主人。」
嘖嘖。
前世想殺自己的人，這一世竟然能乖乖的叫她「主人」了。
不得不說，故尋被取悅到了。
正當故尋想再逗弄一下十七，結果，一直在行進的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
故尋蹙眉：「怎麼回事？」
「公子，前方有人攔路，像是匪賊。」外頭的巧雪，語氣冷靜地回答。
故尋：「有多少人？」
「就十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