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展板
寒假已近尾聲,臨走時我認真拜託表哥表嫂,如果姥爺生病一定要第一時間給我們打電話,送他去隔壁縣的醫院治療。母親非常贊同我的觀點,表示醫藥費不用擔心,一定要看護好兩位老人家的身體。
回到江城,大二下學期的部門活動通知也已經發到了部門群里。女生節的活動一直是學校的一個特色,各個學院的女生部設計各具心思的小活動,吸引大家參加活動贏得獎品。我看了眼其他學院的安排,自認為我們這個活動經費十分有限的學院是搞不定諸如diy小蛋糕、終極大獎迪奧口紅這樣的奢華排場的。結合了一下過年熱播的電視劇,我們決定貼幾張主角海報,把氣球在帳篷旁邊高高矮矮地吹上一圈。三月的春風一撫,我們的帳篷在一眾花花綠綠的頂蓋中顯得格外浪漫。
正當我和大一的幹事們熱火朝天地接待被氣球勾引來的同學時,一陣氣喘吆喝聲由遠及近地來了我們的帳篷邊。「duang」地一聲,一個兩米二的展板就穩穩地落了下來。此起彼伏的「師兄」聲實在給我聽起了雞皮疙瘩,我索性一回頭,之書領著我上次在ktv見過的非非和另一個師弟,正杵在那幅堪比網文小說封面的展板旁笑臉盈盈地和師妹們聊天。
剛開學的江城余寒未退,之書一身卡其色的束腰風衣懶懶地敞著,只露出胸膛處的米白色羊毛衫。眼鏡是輕奢的金絲架,發尾燙了微微張揚的卷。一雙麂皮靴隨意在廣場的灰石板上點來踏去,配上他的招牌笑容和一個冬天捂白了的嬰兒皮膚,真是活脫脫的人間妖孽。也不知道寒假他到底是去帶課的還是去上課的,哪兒練的這眼波流轉就能讓人沒了魂的本事。算了,我還是直接承認是我沒有定力來得爽快。
非非師弟見我看過來,立馬招呼:「師姐,我們給你送展板來了。」
我看了眼這牽動少女心的展板面,問:「誰讓做的?」
「師兄,說做個展板效果好。」非非狗腿地看了一眼之書。
是,可不是效果好嗎?板子哪有活人效果好。
我客氣地點點頭,回帳篷里拿了兩瓶水給師弟們喝,兩個小孩樂得樸實:「謝謝師姐!」
我擺擺手,之書卻喊起來:「師姐,我也想喝水。」
斜楞了之書一眼,我說:「沒有你的。」
「師兄,我的給你。」非非師弟說著就要把水給出去,我按住他的手,講:「不用,他自己想辦法。」
之書氣得笑了,說:「你個沒良心的,我累死累活給你扛個展板來,連口水都沒得我的喝?」
「是你扛的么?你上手了?」我懟回去:「我只看見師弟扛了。」
「師姐,師兄扛了的。」一個幹事解釋說:「來的時候是師兄在前面抬著的。」
之書揚起下巴一副「你看」的樣子,我沖剛才那個解釋的幹事師妹笑道:「行,賞他一瓶水。」
小師妹怕被殃及池魚,趕緊地就去拿水了。之書瀟洒地擰開瓶蓋灌了一口,說:「笨笨師姐的水味道就是好,謝師姐賞!」
師弟師妹不敢出聲,悄無聲息地笑得東倒西歪。
我仔細打量了一遍之書的表情,確認他是真心謝我。
又有慕氣球而來玩遊戲的同學,師妹們魚貫著去營業了。
之書打發了他們部門的師弟回去,便開始履行他人肉展板的職責。許是之書在外交流過的笑臉太過燦爛,他只要張羅一句:「同學要不要過來玩遊戲?」就有結伴而行的女孩子既好奇也害羞地朝我們走來。
就這麼一個上午,居然我們帳篷的人流量也不比做蛋糕抽口紅的學院差。午飯得輪換著吃,我和之書守在帳篷里,讓師妹們先去祭五臟廟了。
「你要來送展板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我收拾著有些凌亂的桌面。
「給你個驚喜呀。」之書伸了伸懶腰,也起來點了點獎品的數。
「昨天晚上我問你的時候你還說今天上午你要開會的。」我一向認為,有職位就要負責任。所以之書說今天不能來幫忙的時候我絲毫都不懷疑,誰知道他不但來了還來得這麼明目張胆。
「餓不餓?」之書從禮品箱子里撿了袋散裝餅乾,伸到我眼前晃了晃。
「她們很快就回來了。」我接過餅乾,丟回箱子里。「別打我獎品的主意,我不是那監守自盜的人。」
之書於是毫不猶豫地把那袋餅乾又提溜出來,直接撕開了喂一塊到我嘴裡,說:「你不是,我是。」在我說話前再緊著補上一句:「有問題算我的。」
餅乾是我在繁盛的一家超市裡稱的,香蕉味的薄餅,面上撒了白砂糖,咬一口脆脆甜甜。之書趁著春風浪蕩,帳篷周圍的氣球都飄搖欲仙之際,指尖一抹我的嘴角,放到唇邊舔了舔,色痞十足地叼了句:「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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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爭取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