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夜晚,徐艷屏在湖邊的表演
袁月蘭往西走,到了湖的北面,來來往往的人,在商業街走動著。袁月蘭越往西走,人影越稀少。現在是春暖花開到了落花的時節,可以說是春末了。雖然白天很暖和,甚至穿多了有點熱了,但是夜裡還會有絲絲涼意。
袁月蘭出門倉促,沒有穿風衣,穿的是白色夾克服和一條藍色女士牛仔褲。她已經不再是披肩直發,而是一條馬尾辮搭在後背了。夜風吹在他的臉上,撩撥起眼前的幾根未被管束的秀髮,讓她覺得臉上痒痒的。她隨手理順了一下眼前的幾根亂髮,眼前的一排八角路燈,發出橘紅色的光,映照在蕩漾的湖面上,閃爍著金色的光。
她心情焦慮地往前走著,一對戀人在這條大路與湖面間的步行道上散步,另一對戀人則是在前面的一處親水平台上親吻。那對親吻的戀人旁邊並沒有其他人,再往西走,又有一對中年夫婦在散步。
袁月蘭在這條大路邊慢慢地走著,目光不時朝南側的湖邊小路觀察,但始終沒有看到母親的身影。大路邊的八角燈,和湖邊步行道邊的柱燈,足以照亮了湖邊的景象,雖然不是燈光通明,但這種淡淡的光更富有朦朧之美的意境。
袁月蘭繼續往西走,快到這條路的西端時,湖邊的人影更少了。袁月蘭有一絲膽怯,因為這條路是開放性的,為了不影響商業街上商鋪的生意,沒有進行通行管制,只有保安不定時巡邏。前面本來有一處車輛道閘,現在也拆除了,只保留了一處崗亭。崗亭里透出橘紅色的光,透過窗玻璃,可以看到一位保安坐在裡面。
前面一百米就是徐艷屏一開始坐著的大理石平台了。不過徐艷屏已經離開了那裡,往西走了幾步,來到了一處方形的親水平台上。這處親水平台由結實的紅木製作,不管是上平台的台階,還是平台的地面,還是平台四周的圍欄,全是結實的紅木製作的。
徐艷屏之所以到這個親水平台來,是因為這處平台是木質的,比冰冷的大理石平台躺上去舒適。她的手機已經有十幾個未接來電了,都是酒店的座機,和袁貝玉的手機打過來的,她都視若無睹。她剛才還收到了袁貝玉發過來的兩條簡訊,一條寫道家人,和三姨,還有兩位服務員,兵分兩路在小區找她了,讓她趕緊回家吧。
另一條信息是講述了袁勢利去找她時,剛走幾步,就肚子疼,並且頭暈,被袁貝玉送到d區的診所了,在那裡輸液。這條信息讓她趕緊回家,不要再賭氣了,還說姐姐也去找她了,有什麼事回家再說,外面夜裡很冷,也不安全。
徐艷屏看到這兩條信息很著急,尤其是袁勢利到診所打吊瓶的事,更是讓她心急如焚。但是,她仍然咬牙克制住了,就是堅持著不回信息,也不回電話。
徐艷屏感覺到袁月蘭可能快找過來了,她躺在親水平台靠近圍欄的木地板上,往東面望了一眼大路邊。果然,她隱約看到一個白的身影,很像是袁月蘭的身影,從大路邊慢慢走過來。那身影停住了腳步,開始打電話。
徐艷屏的手機響起了鈴聲,她看到是袁月蘭的手機號,她依然沒有接電話。她把手機扔在身邊的木條地板上,頭朝西腳朝東,平躺好身體。
因為她出門前在吧台坐著,正對著玻璃門,顧客進進出出有風進入,所以她是穿著薄風衣的。這淺棕色薄風衣派上用場了,躺在紅木條地板上並不很涼。
袁月蘭已經走到了這條路的盡頭,再往西走就是小區外的那條南北大路了,她依然沒有看到母親,所以她有些著急了。她打了一次母親的電話,母親沒有接,她又打了一次,兩次。
正在她焦急地站在路邊,四處張望著打電話的時候,她似乎隱約聽到了附近傳來了電話鈴聲。她循聲望去,在南面的一處光線很暗的親水平台上,躺著一個人。
袁月蘭心裡咯噔一下,喊道:「媽,是你嗎?媽,媽,是你嗎?」
袁月蘭從那排路邊的冬青之間的小路,走到了那處半圓形大理石平台,然後又從半圓形的幾道台階上走下,走到那處方形的親水平台上。
她的手機依然沒有掛斷,徐艷屏的手機鈴聲依然在響。袁月蘭蹲下扶起徐艷屏,讓徐艷屏坐在紅木平台上。
袁月蘭哭著喊道:「媽,媽,你怎麼躺在這裡呢?」
徐艷屏用微弱的語氣說:「你不要管我,誰都不要管我,我在這個家累了,我在這裡靜一靜。如果我明天回家了,我也不管酒店的事了,你們愛誰管誰管,我也不管你的事了,你愛跟著那個窮小子來非弱去過窮日子,你就去吧。如果——我明天早晨沒回去,你們也不要再找了。各自安好吧。」
袁月蘭跪在紅木平台上,扶著母親上半身,帶著哭腔說:「媽,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啊?為什麼不回去呢?不回去你到哪裡去啊?」
「你們一個個翅膀硬了,不用我管了,我也放心了,可以走了。」
「媽,你跟我回家,不要再這樣說。」
「你為什麼非讓我回家?你不是已經獨立自主了嗎?你管我幹什麼?你不要管我,你走吧,你拒絕傅壬己,也可在家裡住了,我不管你了,你也不要管我。」
「媽,我——我——我會跟傅壬己訂婚的。你跟著我回家吧。」袁月蘭嚎啕大哭起來,這淚水是由於以後不能再和來非弱在一起了,那些美好的往事,和這段純真的戀情就到此為止了。袁月蘭的淚水,就像是這段刻骨銘心的愛情故事結尾的句號,不,更像是一串省咯號,將會給她和來非弱留下無盡的回憶和遐思。
徐艷屏恢復了精神頭:「你說的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我就跟你回家。你知道嗎?你弟弟來簡訊了,說你爸爸在d區的診所里打吊瓶呢。所以,月蘭啊,你該懂事了,婚姻大事不能任性,多考慮一下現實吧,多考慮一下咱們這個家吧。」
袁月蘭聽到母親說父親在診所打吊瓶,就更焦慮了,更有一些自責了,就更不能只顧追求自己的真愛,而不顧眼前父母的現實狀況了。袁月蘭說:「我——我——已經決定了,跟傅壬己訂婚,以後會和他結婚。」
徐艷屏聽到袁月蘭這樣說,內心一片狂喜,她盡量剋制著自己的情緒,緩緩地說:「月蘭,咱回家,先到咱們d區的診所看你吧好些了沒有?」
袁月蘭傷心地說:「好——的。」
徐艷屏起身的時候,右手臂往圍欄的方向,貼著地面擺動了一下,把手機碰到了湖水裡了。
徐艷屏扶著圍欄望著平台下的水面:「哎呀,我的手機,我的手機掉水裡了。」
袁月蘭情緒低落地說:「掉了,就掉了吧,水深危險,咱走吧。」
「月蘭,你把你手機給我用,我給你一千元錢,你再買一個新的你用吧。」
袁月蘭淡淡地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