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 92 章
「到頭來,我的房子還是得拆。」流鳥小聲吐槽說。
「很抱歉,我會出錢裝修好的。」織田作說。
「不管這麼樣,首先你這個紅毛怪先把流鳥的手放開。」五條悟指著織田作之助。
莫名其妙被稱為紅毛怪的織田作之助沒有放手,反而抓得更緊了。
而原本是專屬於自己稱呼流鳥的外號被五條悟用來稱呼織田作,太宰治有一瞬間的心梗。
於是他決定添把火,「說起來,流鳥加入港口黑手黨那段時間,和織田作的關係很親密呢。」
他從桌面上的抽紙里抽出一張紙巾假惺惺擦起眼淚來,「那個時候,流鳥都沒有接過高專來的電話。」
「啊,說的也是呢,畢竟那個時候的同窗,對流鳥的所思所想壓根就不知道呢~」
被扎刀子的五條悟:……
同樣被扎刀子的夏油傑:……
當初直接被流鳥「趕走」的亂步:……
此前不小心就被羂索刀了的織田作之助:……
一切的罪魁禍首流鳥默默移開視線,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而後她看向了假惺惺掉眼淚的太宰治,心想:「真有你的,太宰治。」
眼見所有人都沉默不語,太宰治滿意地將完全不帶濕的紙巾丟進垃圾桶,然後拍了拍縮成一團的黑白色紙老虎,「敦君,這個事情告訴我們,要學會去了解女性哦~」
中島敦默默低下腦袋,不敢去看在座各位的臉色。
他覺得能在這樣的場面下保持呼吸,已經是相當不錯的程度了。
「好的,所以現在流鳥要跟我們一起回高專,之後的事情可以好好商量!」五條悟豎起食指說。
一邊的夏油傑瞭然,放出一隻特級咒靈,「不如與我回盤星教吧。如果流鳥重新回高專,會再次被那些看橘子盯上的。」
「哈?傑你糊塗了吧,老子是最強誒,誰還能越過老子啊!」五條悟不滿地嚷嚷道。
「實際上,和誰回去都不安全呢,畢竟五條先生剛開始還說決定和流鳥結婚來著。」太宰治突然插上來一句話。
此言一出,夏油傑笑容溫柔望向五條悟,「悟,我之前就和你說過了,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要自作多情。」
「傑不能因為自己孤寡就否認我!」五條悟不服道,扭頭就找流鳥求證,「流鳥,你快點反駁傑!」
然後,他們就看見準備離開的流鳥和織田作。
「你們準備去哪?」五條悟問。
流鳥下意識揚起燦爛的笑容,「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夏油傑回之以相同的微笑,「什麼事情要和這位一起去?」
他是指織田作之助。
亂步睜著碧綠色的眼眸,蹙眉,「不行!亂步大人不允許!」
而太宰治的視線在流鳥和織田作之間徘徊一會,良久,他說:「唔,兩位是去結婚嗎?」
「原來所謂的準備指的是等會就去嗎?」中島敦依舊不忘吐槽。
亂步抬手就拿出手機發信息。
流鳥和織田作對視一眼,隨後相視一笑,扭頭就跑。
「趁現在,我們去結婚!」流鳥笑道。
織田作點頭,「嗯,就現在。」
兩人跑著離開了宮本家。
五條悟和夏油傑怎麼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抬腿就追了上去!
「太宰,你不阻止嗎?」亂步發完了消息,說。
太宰治望著那幾人離開的方向,重新回到餐桌前坐好。
此時的餐桌上還有一塊草莓蛋糕,他就拿起叉子將蛋糕挖下來一勺,塞進嘴巴里。
草莓的果肉是酸酸甜甜的,配合著香甜的奶油融入口腔,再滑入喉嚨。清甜的滋味中,卻瀰漫起一股苦澀的哽咽感。
眼眸如鳶尾花一般的青年撐起下巴,「這是沒辦法的嘛,我只是朋友而已啊。」
相比起表明心跡就可能會疏遠的陌生人,還是朋友這一層身份更能夠待在她的身邊。哪怕距離最近的位置已經有人了,但他依舊可以注視不是嗎?
也可能,這是報復也說不定呢?因為傷害已經造成,哪怕傷疤已經癒合,但曾經感受到的疼痛並不會從腦海中消失。
所以永遠地站在不遠處,看著對方被幸福包裹,然後永遠隱藏起自己的心意,這是報復,同樣也是太宰治想要的結果。
而在所有人記憶恢復之前的這一小段時間,就當做是太宰治悄悄偷過來的幸福吧。
「作之助,我感覺我們現在像是在私奔!」流鳥對織田作說道。
因為兩人都在劇烈奔跑,因此說話的聲音不自覺大了很多。
織田作聞言,先是愣了一會,而後思考片刻,說:「是有點。但我們確實是愛人。」
話音剛落,後面就傳來五條悟的怒吼,「我不信!」
「噗!哈哈哈哈!」流鳥忍不住笑出來,「所以,快點跑吧!」
織田作輕微回頭,望著兩人緊緊相扣的手指,唇角微揚,「嗯,要快點了。」
此時正是盛夏,街道兩邊的樹木鬱鬱蔥蔥,下午的陽光燦爛,從天空中傾瀉而下,穿過層層交疊的葉子,在地面落下了一個又一個斑駁的光點。
紅色的髮絲飛揚,混合著金色的陽光,在微風的吹拂下蜿蜒出溫柔的弧度。
心臟在劇烈地跳動,像是在不斷鼓動的旋律,在看不見的銀色絲線上跳躍,又被相扣的手指僅僅抓牢。
「作之助,你知道繪象子的能力嗎?」流鳥突然說。
「任意有形或無形的兩者進行置換。」織田作立刻回答。
燦爛如驕陽的笑容在流鳥的面容上綻放而開,她回頭看了一眼在後面招呼咒靈準備攔截他們的夏油傑,笑著說:「這裡的「無形」,也可以是條件。」
「比如,這一隻攔截我們的咒靈,會變成泡泡!」
話音落下,那隻攔截在兩人面前面目猙獰的咒靈瞬間化成了繽紛的泡泡!
兩人腳步沒有停下來,直接將泡泡撞得四散而飛!
剎那間,透明的泡泡飛向天空,將所有的斑駁的陽光收入其中,又將這些金色的陽光拆解成了各種色彩的星光斑點。
它們在樹葉之間穿梭,在街道中遊走,而又被飄揚的紅髮捲起來,順著風與蜿蜒的弧度一起融化成了陽光的一部分。
損失了一隻咒靈的夏油傑:……
「用這些樹開出繁花為條件,置換這一條路上五條悟無法用任何手段阻止我們!」
一瞬間,絢爛的花瓣將所有吹拂的微風填滿,如同星空中墜落的繁星一般飄落,與傾瀉而下的陽光交織,旋轉著落入地面。
每當他們跨出一步,花朵從他們的頭頂落下,飄落在彼此的髮絲上,又隨著他們的動作一起從髮絲墜落,同其他的花瓣一起飄搖,又挽留一般留下了看不見的清甜。
突然就沒辦法使用瞬移甚至連動都動不了的五條悟:……
他與夏油傑面面相覷。
「傑,你說我明天要不要去把流鳥綁回來結婚?」
「……那個時候流鳥已經結婚了。重婚罪是犯法的,悟。」
「傑,我們是摯友,你在想什麼我都知道。」五條悟咂舌說。
夏油傑微微撇過頭,用寬大的袖子遮住了下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帶著深意的眼眸,「明明你也是同樣的主意吧。」
咒術師就沒有幾個正常人,骨子裡都會沾點瘋批。而作為咒術界站在頂端的存在,兩人不可能保持著普通人的觀念。
所以,只是暫時無法阻止而已。反正已經回來了,有的是時間不是嗎?
而另一邊,兩人終於跑出了街道,來到了大馬路。
迎面而來的,則是伏黑甚爾。
「喲,臭小鬼剛回來就結婚?」伏黑甚爾陰森森地盯著織田作之助,手中的天逆鉾蓄勢待發。
而站在一邊的,則是已經成為少年的伏黑惠。
流鳥朝伏黑甚爾揮揮手,笑容燦爛,「老師,好久不見!不過我現在要去結婚,所以等一會再上門拜訪!」
伏黑甚爾沒有動,「偵探社那個愛哭鬼給我發了信息,有雇傭費的。」
就算是家庭煮夫也會想要給家裡節省開支。他伏黑甚爾不是什麼有良心的好老師,但不代表不是好丈夫!
而伏黑惠在靜默了一會後,突然問:「這是流鳥姐姐的選擇嗎?」
流鳥點頭,「嗯!」
她抓緊了織田作之助的手,「已經決定好了!」
織田作也朝兩人點頭,「請允許。」
「這是另外的價錢。」伏黑甚爾扯著一個標準笑容說。
流鳥伸出一根食指,「用你們不會阻止我們去結婚為條件,換取超市中獎夏威夷三人七天免費游!」
「呵!」伏黑甚爾扯開冷笑,「你不覺得這個價格太低了嗎?」
嘴上這麼說,他還是讓開了道路。
那可是夏威夷七天游,世子想去很久了。反正這個臭小鬼回來了,世子也記起來了,那就等他們去旅遊完再來教訓這個臭小鬼吧。
流鳥和織田作向伏黑甚爾道謝之後,牽著手離開了。
路過伏黑惠,流鳥朝他笑,「惠惠,下次見啦!」
伏黑惠舉手與她揮別,「嗯。」
直到兩人離去,伏黑惠才放下手。
「怎麼,敗犬惠?」伏黑甚爾發出了對兒子的嘲笑。
伏黑惠眼神幽幽盯著伏黑甚爾。
他的沉默讓伏黑甚爾默認自己兒子接受了敗犬惠的稱呼。他的嘲笑越來越明顯,最後竟然難得生出了點做老爹的良心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還年輕,有優勢。」
伏黑惠:……不要把我和你混為一談。
離去的兩人正好跑到了一處公園,只需要一個轉角,再過十分鐘的路程,就可以找到登記結婚的政府廳。
流鳥在余光中看見了那個橘發青年,在對方驚愣的表情下揚起笑容,又揮手告別。
他們沒有停下來,從始至終,相扣的手指沒有松下。
流鳥心有所感抬頭望向天空,看著不斷漂浮的白色雲朵。
那些雲朵就像是棉花糖一樣,在澄澈的天空中慢悠悠地追逐,變換成了各種各樣的形狀,又會因為軟乎乎輕飄飄的外形,好像隨時要落下來,將奔跑中的兩人包裹。
她又望向眼前的人,看著他的銹紅色短髮因為奔跑而上下起伏。
他察覺到了流鳥的注視,同樣看向她,藍色的眼眸映射的是彩色玻璃窗一樣的溫柔。
「作之助此刻是幸福的嗎?」她問。
「嗯,是幸福的。」織田作說,「那麼,宮本是幸福的嗎?」
「是幸福的!」流鳥即刻回答,「是和雲朵一樣的幸福!」
工作人員抬頭,就看見了一對發色相近的年輕人。
「你好!我們要結婚!」
婚姻屆被拿出來,鋼筆染上墨水。
「等一下,宮本。」織田作突然說。
他將戴在流鳥脖子上的圍巾取下來,梳理了一下她因為汗水而黏在面頰的紅髮。
長長的圍巾被他拿在手中,然後綁在了兩人相握的手上,「現在可以了。」
那藏青色的圍巾綁住了兩人的手,纏繞了兩人的手腕,就這樣緊緊貼在一起。白色的三花貓躺在兩人的手中間,俏皮而可愛地注視兩人。
流鳥注視著圍巾,金色的眼眸閃閃發光。
「嗯,現在可以了!」
就這樣吧,用這一條圍巾將兩人綁起來,然後永遠在一起。
注視彼此,擁抱彼此,然後用幸福填滿所有的空隙,將所有的冷風,冰雪和大雨都抵擋在外面,把一切都變得暖呼呼的,然後成為輕飄飄的雲朵,裹挾最純粹的愛意,就這樣永遠在一起吧。
——
正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