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第16章

世界第一悟生病了。

因為半夜蹬被子，導致第二天發了低燒。他慘兮兮地裹著被子，小臉紅彤彤的，我摸了下覺得溫度有點高。

身為咒靈的我溫度不如常人那般，我坐在他床邊，放縱著他借著我微涼的掌心降溫。我看了眼桌上擺放的藥盒：「吃過葯了嗎？」

小男孩眯起眼，有氣無力地哼了哼：「吃了……鬼凜我想吃糖了。」

「…你在撒嬌嗎？」

他沒什麼精神的往我肩膀上靠過來，我輕輕嘆了口氣，從他的零食櫃里找出他的存貨隨便捉了個，撕開包裝紙，將剔透漂亮地硬糖塞進對方嘴裡。

「是荔枝味的？」

「不知道。」我扶住他的肩膀，讓他繼續躺在床上：「既然生病了就好好休息。」

我揣著雙手勸誡著滿臉不贊同地男孩。

他卻小心翼翼的從被子下面伸出手，抓住我的袖子：「你會離開嗎？」

我垂下眼，看著他柔軟又脆弱的手腕，然後握住他的手，重新塞進去。

「不會。」

「我就在這裡看著你睡。」

小男孩疲憊地閉上眼睛，額頭細碎的劉海似乎有些長地扎眼，我伸手替他撥開。他薄如蟬翼的羽睫微微顫了下，或許是因為生病地原因，整個人散發著柔順無害的氣息。

我坐在他的床邊盯著睡著的人有些無聊，於是抬起手，從黑色的霧氣里取出了書架上的書。

書架就在後面靠門的牆邊，但好不容易悟哄睡著……還是不要弄出聲音打擾他休息吧，人類也存在那種生病病死的類型。

說起來……我也不是第一次這樣守著人類入睡。

以前道真的孩子生病時，我也是這樣守在床邊，代替沒有時間的道真來照顧孩子。作為咒術師，有許多咒靈會以報復的心情襲擊虛弱的咒術師、或者咒術師的家人。而我留在道真家裡，很大程度讓那些普通的咒靈望而卻步。

【為什麼……為什麼要保護咒術師？！】

那些咒靈在被我擊退後都憤怒、不解地質問我。

【我們才是同類！】

【人類是我們的……！】

我施施然打了個響指，咒力凝聚的攻擊揍得對方說不出話來，直在原地乾嘔。

【叛、徒】

它喘著氣，幽怨地瞪著我。

那雙巨大的獨眼裡，我看到了對方膽怯又敬畏的眼神，同時也看到自己一步步走到它的面前，一藍一紫的異色眼眸，像鋒利的利刃。

我蹲下身，手肘架在膝蓋上撐著下巴：【別誤會了，無論你們還是人類，我不會偏向任何一方。】

說著，我另只手抓住了它的腦袋。

【但是有一方要打破「約定」，那就不好說了。】

指尖沒有用力，但咒力卻將咒靈脖子上的那塊肉用力地獰攪起來，紫色的液體濺射在地上和空氣中，隱約又一股微妙地血腥味。

【這次就繞過你。】

我丟開那顆腦袋，緩緩站起身看著它。

【這裡的人類與我有「約定」，若你再來——吃了你哦。】

反正吃咒靈已經是我習以為常的事情了，除了吃這些所謂的同類，我還會嘗一嘗人類的食物，當然最喜歡的還是人類釀的酒。

或許在人類與咒靈里，我才是真正的異類吧？

我翻過手裡的書頁，認真地一字一句地看著上面的文字，嘗試理解裡面的含義。

「鬼凜……？」剛睡醒的小男孩聲音有點啞，他轉動腦袋，劉海滑落在眼前，有種凌美錯落的交織感。那雙淺藍色的眼角微微升起水霧，濕潤的如同晶瑩剔透的晶石。

我的視線微微抬起看了他眼：「感覺好點了沒？」..

「嗯。」他笑容可掬：「我還以為醒來看不到你。」

我沉默了一秒，合上手裡的書忍不住為自己辯解了下：「不，只要是「約定」，我都會做到。」

只要合理，在能力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