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第18章

今天我避開了所有人，一個人出門準備去看看虎杖家的孩子。

源雖然有咒力可以看得見我，但之後的子孫卻好像沒有繼承他的能力，代代都是普通人，只有個別幾個會在感應到我的存在。我不會在普通人身邊逗留過久，那會引起其他咒靈的注意。

那就稍微繞個遠門去看看吧。

只是沒想到，出門后我遇到了之前聊過幾句的少年，他穿著單薄的黑色衣服在人群中揣著口袋，如一條孤僻地狼。

他似乎剛剛打過架，臉上有著不少擦傷的地方，眼眶下暈著淡淡熬夜所形成的黑眼圈，睫毛又濃又長，抬眼掃視過來時給我一種颯然瀟洒地氣質。

就像冷冽的光刀，徒手抓住只會被那層鋒利割傷。

他輕而易舉地就從人群中看到了我，神情冷淡，眸色中悄然過渡了一層暗色。

啊，想起來了……他好像是叫甚爾。

「你不待在那小子身邊了？」他走過來，揣在口袋的手腕上還掛著購物袋。

我垂頭盯著他的購物袋，直率地問道：「你成年了？」

購物袋裡裝的是酒。

明明上次見面他還不會喝酒，只是喝一小口就會被嗆住。

甚爾微微挑眉，有些不耐煩地瞪了我：「哈？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管吧。你不是守家那小子身邊嗎，怎麼他出事了？」

我對他的說辭有些疑惑。

「誰說我必須要守悟身邊了？」

「那你跑出來幹嘛。」

「找人。」我眼神怏怏地掃過周圍的人流，輕聲問：「你知道虎杖家在哪裡嗎？」

「鬼知道啊。」

他一邊說著，從購物袋裡拿出一聽啤酒單手打開。我的注意力頓時移到了他手裡的酒上，不管他身上散發的陰鬱和不快，我對從未接觸過的酒有些好奇：「這是什麼？」

甚爾越過我向前繼續走著，拖著散漫的語調說：「是酒啊，還能是什麼。」

「……」

「就算你跟著我，我也不會給你的。」少年無情地說著，捂緊了自己的購物袋。..

我移開視線，艱難地說：「我不喝你的酒，只是想問你虎杖家在哪。」

周圍的路人看到了甚爾獨自一人在街上自說自話的模樣紛紛繞開而行，在撞見幾個眼神微妙的目光后，甚爾安靜了下來，我也沒有再說話，只是安靜地跟在他的身後。

我是人類看不見的咒靈，所以沒辦法去問路。

這樣從後面看，他看起來也就悟大了幾歲而已，那孩子以後也會長得這麼高嗎？

他把罐裝啤酒喝了大半，有些煩躁地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我揣著雙手繼續跟上去。

「…你要跟到什麼時候？」他站在紅綠燈的路口，壓低聲音，咬牙切齒。

「幫我問問虎杖家怎麼走。」

「——！」

他喝完罐子里最後一口酒，手微微用力將易拉罐捏癟，似笑非笑：「怎麼，你要對普通人下手？」

或許是光線角度的原因，他那雙淡漠的瞳孔里氣勢忽然暴漲，才十幾歲的少年，露出的手臂上肌肉線條精瘦有型。

對於他的敵意，我無動於衷地說：「不，我只是想看一眼。」

看一眼現在的虎杖過得好不好，當然如果能喝到酒就更好了。

這麼想著，我視線又不由得看向那個購物袋裡。

甚爾：「還是那句話，想喝酒家喝去。」

我有點可惜地收回視線。

雖然是有點可惜，但是你把購物袋藏到身後是幾個意思？這樣我就會看不到嗎？

最後甚爾還是幫我問了好幾個路人，誰也不認識姓虎杖的人，我就安靜地看著少年從下午一直陸陸續續問到晚上。我有點失望的看著天空的太陽緩緩下沉，好幾年前在對方身上標記的痕迹並未消失，只是距離太遠，就算是我也無法找到準確地位置。

「喂——」

有什麼從後面扔了過來。

我下意識抬起手，用咒力消除了周圍的空間將那東西停滯在半空。

甚爾站在遠處雙手悠然插著兜，卻笑得有些得意囂張：「之後有消息，我再家找你。」

我看了看手裡的罐裝啤酒，又看了看他瀟洒的轉身。

不是說不給我的嗎？

學著少年的模樣拉開易拉罐瓶口，我好奇地盯著看了看，然後喝了口。

奇怪的味道。

但也不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