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爸爸像星星，媽媽像水
原本看到雪，很開心的人，一進屋就徹底地懵了。
顏熙看了眼父母，又對著一群人打招呼：「大舅，大舅媽，小舅，小舅媽，小姨，小姨夫。大哥，小哥，姐，小妹，你們怎麼來了？」
屋裡的人都在笑，十幾雙眼睛在打量著剛進屋的兩人。
這個情況邵風知也呆住了，他只是表面上很鎮定，出於禮貌他也打了招呼：「叔叔，阿姨，弟弟妹妹，你們好。」
周軼在端飯：「傻站在門口乾嘛？過來吃飯。」
秦奎年給小夥子倒了一杯酒：「你喝酒嗎？這麼冷的天，需要暖暖身子。」
顏熙和邵風知落座，十幾雙眼睛看著他們。雖然沒說話，但在無數個交匯的眼神里，他們已經溝通了很多遍。
屋子裡有空調，氣溫有些高，穿著羽絨服吃飯的人，額頭上都是汗。
邵風知脫下羽絨服，又靠近顏熙耳邊：「把外套脫了吧？」
在外人眼裡，這是兩人在說悄悄話。
周諾坐不住了，他坐到表妹身邊，看著那個比自己成熟穩重，比自己帥氣的男人：「你是我表妹的男朋友？」
邵風知看了眼周軼和秦奎年，搖了搖腦袋：「我們是朋友。」
顏熙被嗆到了：「你瞎說什麼。」說完轉身看著身後的一群人：「要不，你們去外面吧。」
大舅搖頭：「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是哪裡人？」
「叔叔，我叫邵風知，是蓉城人，現在是蓉大建築系的老師。」
身後的親戚都默契地點頭，心裡對這個小夥子的評價很好，主要是眼前的人長得不錯。
慢慢大舅、二舅、小姨夫，還有秦奎年都主動湊了過來，桌上的酒杯也多了幾個。幾個長輩說，就當是和邵老師交個朋友。
顏熙見這個場面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就帶著弟弟妹妹，還有姐姐出去了。
院子里的雪花比之前大了很多，雪花從黑暗中降落，在空中旋轉，最後掉在地上融化。不久后石板路上濕漉漉的，在夜裡泛著寒光，那寒光中又帶有暖色的燈光。
邵風知莫名就被敬酒了，秦奎年舉杯：「謝謝你送我們家丫頭回來，這杯我幹了，你隨意。」
小夥子接話：「叔叔，我等下要開車回去。」
大舅反駁：「這秦叔叔很少敬人酒的，再說了我們堰市人好客，今晚住下，明天再回去。」
小舅：「我也敬你一杯，感謝你對我外甥女的幫助。」
小姨夫：「今晚天冷，正好多喝一點。」
顏熙帶著弟弟妹妹在外面接雪，玩累了就帶著人回房間了。大姐王詩琴走了過來，坐在了她身邊。
「這妹夫不錯，我挺滿意的。」
「姐，你瞎說什麼？」顏熙震驚。
王詩琴看傻子一樣地看著她：「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我們才認識半個多月，這都是什麼事？」
「那大舅和小舅，還有小姨夫這是在幹嘛，我剛還偷拍了你們的背影，給我媽發了過去。我媽說從背影看，你們倆挺合適的。」
顏熙無語，掙扎：「他們是在找機會喝酒，平日里他們能這麼喝？」
兩姐妹笑了，笑完躺在床上說著話。
邵風知一杯接一杯，最後幾個長輩都趴下了，周軼讓周諾帶著他回屋，被他給拒絕了。他說自己沒醉，可以自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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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風知的酒量一直不錯，他和別人喝酒，還從來沒有喝醉過，更何況今晚的幾個長輩沒跟他喝幾杯，幾乎都是在自己倒酒喝。
他還是住的顏熙樓上，譚教授將這幾間房，都訂成了月租房，所以一直到修復工作結束，他都可以住在這裡。他喝完酒，身上有些熱，解開了衣服的扣子，倚靠在窗邊吹風，看江水。
夜裡的江水中倒影著這座城的部分模樣，波光粼粼，多彩的江水延伸到了無窮的遠方。
他腦子裡回憶著晚上見到的長輩，心中生出一種溫暖，今晚莫名有些想念家裡的人。邵家的人，在情感上比較克制，邵安恬算是異類。
邵博文的愛，像天上的星星，躲躲閃閃，想表達，又不太好意思。可是他隨時都在漆黑的夜裡，照亮你腳下的路。顧晚意的愛像水，潤物細無聲，很溫柔，很滋潤很周到，但也不炙熱，含蓄。
想著想著邵風知就從兜里掏出手機，給媽媽打了一個電話，那頭很快就接通了。
「喂，風知，你今晚上還回來嗎？」
「媽，今晚我不回來了，你和我爸早些休息，明天午飯前，我能回家。」
邵博文的耳朵緊貼著妻子的手，他還是很在意的。
「媽，我給你們帶的禮物都看見沒有？就邵安恬今天在車子里拿出的袋子，裡面有送您的披肩和送爸的茶葉。也不知道你們喜歡不，看著買的。」
顧晚意是一個感性的人，她點頭，小聲地說：「喜歡，謝謝兒子。」
邵風知繼續解釋：「今晚我送一個朋友回堰市了，師傅也認識她。她是一個姑娘，小姑娘大晚上回來不安全，我就送送她。」
這是他長大以來，第一次給家裡人彙報行程。平時他只會說，自己有事，不會刻意去解釋。夫妻倆也不會過多去問，即使很想知道，也不會去過度干預兒子的事情。
「風知，媽媽知道了，你今天開車辛苦，早點休息，我們明天見。」
電話掛斷，邵風知就去洗澡睡覺了。父母那邊就徹底睡不著了，夫妻倆都在回味兒子的話，裡面的小姑娘幾個字有些折磨人。
邵博文：「他是不是交女朋友了，要不你明天問問譚叔叔。」
顧晚意：「你怎麼不問，每次當著兒子的面，你都裝不在意，什麼都讓我去問，憑什麼，這兒子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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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堰市古城區下起了雪，雪比昨晚上更大，早上起來，很多草叢上，堆積著淺淺的白。雖然雪不是很厚，也足夠讓人欣喜。
邵風知起來得依舊很早，他下樓吃飯那會兒，餐廳里沒什麼客人，那些長輩也不見了。
顏熙見他似乎有陰影了，便解釋：「我們家的親戚們昨晚上就回去了，他們離我們家很近，一般不在這裡留宿，就我們幾個小輩，倒是經常小聚。」
「原來如此，這樣挺好的。」
「好什麼好，昨晚上嚇到你了吧，他們就是藉機喝酒，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吃好了，你慢慢吃，我先去給叔叔阿姨告別。」邵風知將碗筷收好，就起身了。
顏熙將最後一口粥喝下：「等一下，我送送你。」
客棧的停車場里，秦奎年和周軼在跟邵風知拉扯。夫妻倆將地上的禮物塞進汽車後座，但被小夥子給拒絕了。顏熙看著這一幕，想到走親戚時，給紅包的場景。
「邵老師，你就收下吧，不然我爸媽，不會放過你的。」
最後周軼和秦奎年勝利了，他們將準備的禮物，裝進了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