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牙人
這個故事告訴羅維，賣琉璃可以賣成長安首富，由此可見琉璃在古代到底多麼值錢。
而琉璃就是一種人造水晶，跟玻璃的主要化學成分近似，都是二氧化硅。
所以羅維那玻璃冒充琉璃，絕對不在話下。
而且羅維也不認為自己是在用玻璃冒充琉璃，因為琉璃原本就是玻璃的一個種類。
雖然在現實世界，玻璃這種東西不值錢。
但放眼古代，在玻璃的製造技術還沒有出現之前，玻璃的造價同樣居高不下，多買一點錢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羅維頂多就是賺個差價，不算詐騙。
當鋪掌柜的明顯是一個識貨的人，看到兩個玻璃杯，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絲貪婪。
「這位客人，老夫可否上手。」他試探著對羅維說道。
羅維微微一笑，「輕便。」
掌柜這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將盒子里的一個玻璃杯拿了起來，放在手裡左看右看，摸了又摸，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
羅維問道：「掌柜的覺得如何？」
當鋪掌柜說道：「晶瑩剔透，質地輕盈，是上等的貨色。」
羅維笑著誇獎道：「掌柜的有眼色。」
當鋪掌柜面露幾分得意的笑容，問道：「客人今日那這一雙琉璃杯，是想要當掉。」
「不錯。」羅維點了點頭，「家裡遇到了一些麻煩的情況，需要銀子周轉，這才想要當掉這一雙琉璃杯。」
當鋪掌柜心想也是，若不是遇到麻煩，這種珍品怎能輕易示人。
他又問道：「不知和人是想要活當，還是死當。」
羅維說道：「自然是死當。」
當鋪掌柜差一點笑出來，死當好，死當好啊，你若是不死當，我又怎能拿到這麼好看的寶貝。
羅維看到當鋪掌柜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隱約猜出了對方的想法，心頭不由浮現出了一絲絲笑意。
忍不住想到：「你或許會賺，但我永遠不虧。」
於是羅維強忍著笑意，說道：「掌柜的，覺得我這雙琉璃杯，價值幾何。」
當鋪掌柜一聽便知道重頭戲來了，他剛想要找幾個小瑕疵，將價格壓下去，然後狠狠的轉上一筆。
就聽羅維說道：「掌柜的可不要糊弄與我，貨比三家的道理我還是知道的，若是掌柜的不願意給一個實誠價，我可是要走人的。」
「我相信，這杭州城內，總會有人願意出高價。」
當鋪掌柜一聽，急忙壓制了內心貪婪的想法，說道：「客人莫急，在這杭州城內，誰人不知的我昌宏典當最是公平，價格童叟無欺。」
羅維內心對於這句話嗤之以鼻。
干典當行的人，就沒有幾個人講究公平。
但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反而笑著說道：「如不是知道你典當行名聲在外，我也不會來你們典當行典當，你說不是么。」
白素貞看到兩人你來我往，嘴裡沒有一句實誠話，不由莞爾。
小青心直口快，說道：「阿維，你不是剛來杭州城嗎，什麼時候聽說過這家當鋪的名聲了。」
白素貞不由拍了她的腦袋一下，「你呀，不說話沒有人把你當啞巴。」
羅維不由翻了一個白眼，心想小青這傢伙還真會拆台。
但他臉上笑容不變，看向當鋪掌柜。
當鋪掌柜臉上笑容同樣沒有任何變化，彷彿壓根就沒有聽到小青剛才那番話。
羅維不由微微頷首，說道：「出個價吧，掌柜的。」
當鋪掌柜猶豫了一下，細細盤算一番，慎之又慎的伸出了三根指頭。
羅維一言不發，看著對方。
當鋪掌柜說道；「三千兩銀子，客人覺得如何？這是我能給的誠意價，若是再高……」
羅維打斷道：「就算是再高，你也不是不能考慮，我說的對么。」
當鋪掌柜不有啞然。
他承認，羅維說的一點也沒錯，三千兩銀子並不是他的底線。
但這一點，他萬萬不會承認。
羅維笑著說道：「三千兩銀子雖然不是你的底線，但就這麼著吧，三千兩銀子確實可以幫我度過燃眉之急。」
當鋪掌柜頓時喜笑顏開，「我這就去準備契，客人稍等。」
說罷，他變急急忙忙的跑回了櫃檯，寫了一張契約出來，然後簽上自己的大名，把契約交給羅維。
羅維在契約書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又按了個手印。
這件事情就算成了。
當鋪掌柜掏出三千兩銀子的銀票，恭恭敬敬的交給羅維。
從此之後，錢貨兩訖。
這一雙琉璃杯，就是他的東西了。
一想到這裡，當鋪掌柜幾乎快要笑破自己的肚子。
而羅維在拿到了三千兩銀子的銀票之後，帶著白素貞和小青，在掌柜：「客人慢走」的歡送之下，施施然的離開了當鋪。
過了一個街拐角，小青猛地一拍羅維的肩膀。
「真有你的，阿維，幾文錢的杯子竟然買了三千兩，這也太賺錢了吧。」
羅維得意的說道：「這就是現代工藝對古代技術的碾壓，有了這些錢，琉璃店就可以開起來了，走，我們現在去找幾個牙人。」
在唐宋時期，想要買賣房屋，就必須通過牙人。
這群人是專門從事田宅交易的經紀人，叫做「庄宅牙人」，並有頒發類似官員的牌照。
白素貞和小青其實並沒有接觸過這些牙人。
但羅維在杭州城內找了幾個路人打聽了一番，便來到了伢記，找了一個牙人。
這是外表看了起來滿臉滄桑的男子，頭髮花白，看起來至少六十歲出頭。
但實際上這個叫做「周仁」的牙人才四十歲剛剛出頭。
因為長期卑躬屈膝，導致這傢伙不管見誰都彎著腰，久而久之，這腰便再也沒有直起來過。
而像是他這樣的人，在古代還有很多。
生產力落後的時代，人們光是為了活著，就已經竭盡全力了。
周仁明白了羅維一群人的來意后，便熱切的向羅維介紹了幾個不錯的店鋪，都是在相當繁華的地點。
因為周圍異常的熱鬧，所以這價格自然不菲。
最貴的竟然要一千兩銀子，這是什麼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