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龍石島
在這如同鑄鐵般厚重的海面之上，有十來艘龐大的戰船，排成固定陣形，向著龍石島前行。
船上迎風飄揚的黑色三頭龍旗幟標明了它的身份——皇家艦隊。
皇家艦隊是維斯特洛最為強大的三支艦隊之一，有著兩百多艘戰船，君臨通常有五十艘艦船，而龍石島則有一百六十艘艦船。
船帆升起，船槳起起落落，船首劈開水花，黑色的船殼破浪前行，鐵制撞錘拍打著海面。
無數飛沫猶如乳奶般濺落在船體各處。
領頭的是皇家艦隊的旗艦——雷加國王之錘號，簡稱雷加之錘。
這是一艘堪稱巨無霸級的大型三桅划槳戰艦，有著三百名槳手在三層樓高的船兩邊划動。
甲板之上又有著三桅巨大的黑色方帆，這一切賦予了這艘船無與倫比的速度和機動性。
甲板兩邊布滿弩炮，船頭放置一座投石機，用來投擲燃燒的瀝青桶。
而上方張開的帆布，則紋飾了坦格利安家族的巨龍。
而此刻雷加正在這艘旗艦上面。
就在前天，海政大臣已經帶著一部分皇家艦隊出發了，雷加這支是第二批，他們將前往龍石島。
雷加站於船尾處，身上的黑貂皮披風，在海風中翻騰就如同海上的波浪一般。
船后數道分叉的白色漣漪，泛起淡淡的亮光在閃爍著。
回望君臨，懸崖之上的紅堡，如猛獸般雄踞於伊耿高丘之上，看向海灣，而黑水河注入海灣的河口上，點點帆影就在這條綠線之上沉浮著。
時間在海上是毫無意義的，木頭輕響間，帆布搖蕩間，太陽便從藍色高空中落下了。
一陣浪花襲來，波浪四濺在甲板之上，雷加卻是紋絲不動，一隻手扶在船舷，冷靜如常。
「陛下身形真穩啊。」
一道老邁但洪亮的聲音傳來，「一定會是個好水手。」
「我先試著當個好國王吧。」
雷加聞言也輕笑起來，「崔蒂蒙爵士。」
崔蒂蒙爵士，又被水手們稱為老頭爵士，是這艘雷加之錘號的艦長，他可以說是整個皇家艦隊中經驗最豐富的老水手了。
他在這海上已經待了大半輩子了，從最開始的緝拿走私者，到十一年前擔任這艘船的艦長。
他呆在陸地上的時間還不及他在海上的三分之一。
他那深凹下去的眼睛猶如鋼鐵般堅毅，變成辮子的花白鬍須一直垂至腰間，此刻正隨風拍打著胸前的皮甲。
「陛下，馬上穿過喉道了。」
喉道是龍石島和馬賽岬之間的狹窄水道，也是黑水灣的出口。
過了喉道，那麼龍石島就不遠了。
雷加先是點了點頭，而後說道，「崔蒂蒙爵士，你引薦的戴佛斯很不錯。」
「嘿嘿。」
那個花白鬍子的老頭笑了笑，「人老了，總要有後繼者的嘛。」
「這小子雖然是個走私者，我當年可是沒少抓他。」
「但是每抓一次，這海上的本領就蹭蹭往上漲，陛下您說奇不奇怪，沒辦法就只能把他收編了。」
雷加跟著輕笑了一聲，「可能這是他的天賦，也是他的福氣。」
輕快的海風吹散了二人的交談之聲。
一旁的何塔則是如同雕像一般靜穆的站立著。
這一次，雷加沒有帶上皇家騎士團，只是帶上了何塔以及新成立的龍穴守衛。
隨著木槳的律動吱嘎聲，一塊露出海面的岩床開始浮現在雷加面前，那岩床經過千百年海浪侵蝕之後，變成了荒蕪的灰色山峰從海面上升起，又如劍一般地刺進海中。
那便是龍石島。
隨著木槳划動，龍石島越變越大。
現在不單是山的輪廓了，還能看到古老的黑石巨堡
一座堪稱龐大的城堡佇立在岩石嶙峋的山體中，而那蒼白泛灰的蒸汽不斷自城堡後方的龍山升起。
雷加知道那是火山，整個龍石島是座活火山。
這也是雷加的目的，他要把龍蛋帶到龍石島孵化，讓龍在龍石島的火山中孵出。
在他的先祖沒來之前，這裡只是狹海中一座荒涼的冒煙火山島。
而如今，數百年過去了，這裡只多了一座瓦雷利亞人修建的堡壘——龍石堡。
離得龍石島更近了。
千鈞浪濤在岩石上永無止境的拍打尖石絕壁的海岸邊。
雷加凝視著岩石岸邊飛濺的浪花，深深吸了一口氣，一種極為複雜的味道在雷加的鼻間炸開。
這空氣中不單有魚腥味和海鹽的鹹味，還瀰漫著煙霧和硫磺的味道。
塔樓被石工雕刻為巨龍模樣，而此刻雷加所看到的，就是面向海洋的一座，形如沉睡的巨龍。
此塔名為海龍塔，是龍石島諸塔之一。
十二尺高的石像立在黑石城牆之上，都雕鑿成長翼龍的模樣，
這樣的巨龍石像為數過千，都按照次序蹲踞於瓦雷利亞古城高牆之上，用以取代普通的城垛。
滿城儘是猙獰的石像
這裡的一切都跟龍有關。
「嗚——」
悠長的號角聲從龍石堡上傳來。
龍石島的軍港碼頭建的很寬闊。
每個泊位甚至都有著一堵厚厚的石砌胸牆，它一直延伸至海面，將其與其他泊位分割開。
可以看到，在雷加的艦隊到來之前，已經有數十艘結實的戰船和一兩艘商船排列在岸邊，但是泊位還是很多，石碼頭還是不顯得擁擠。
皇家艦隊下錨停靠了。
而迎接的人也來了。
「哥哥——」
一道瘦弱的身影出現在雷加面前，那如同紫羅蘭般的紫色眼目和銀色長發都證實了他的身份，韋賽里斯。
雷加的嘴角揚起笑意，一把將年僅七歲的韋賽里斯抱起，「好久不見啊，我的弟弟。」
「哥哥——」
韋賽里斯的小嘴嘟起，對著雷加抱怨道，「整個島上都沒有什麼人，哥哥不在，母親也不在。幸好這幾天有個漂亮姐姐，說是你派來的，會陪我玩。」
「漂亮姐姐。」
雷加掃了一眼碼頭，其視線在穿過酒店和酒館時，雷加看到了一群紅袍僧，正是梅麗珊卓和馬奇羅，他們朝著雷加的方向跪拜著，口中念念有詞。
雷加眼神示意了何塔，何塔上前一步，俯身聆聽。
在耳邊低語道，「何塔，派人讓梅麗珊卓過來。」
「是，陛下。」
「陛下。」
雷加扭頭看去，看到了一個穿著緊身皮背心和棕色粗羊毛長褲的鬚髮老者，身著樸素，唯獨帶了一個月長石的手鐲。
「岡瑟，辛苦您了。」
「陛下，您客氣了。」
他的聲音有些粗糙，帶著海風摩挲岩石的聲調。
岡瑟.桑格拉斯，龍石島艦隊的指揮官，也是代理龍石島的管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