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談心

暈乎乎的言喬終於清醒了，眼前的星星消失了，摸一摸身上完好無損，言喬感嘆，「秋公子，其實這個世界也沒那麼糟，你看啊，在那個世界里，我們要是從天上掉下去早就被摔成肉泥了，還是這個世界仁慈」。

秋宛洵拉住言喬遞過來的胳膊，白了言喬一眼，「要是在那裡我就能御風了，也死不了」。

言喬被嗆了一頓也不生氣，斜著眼打量秋宛洵，秋宛洵被言喬上下打量了一番，不解的問：「看什麼？」

「秋公子不是說好和我分道揚鑣的嗎，怎麼也跟來了？」

秋宛洵默默地說：「既然你是我秋宛洵的媳婦，我就要看好你」，秋宛洵一道寒光掃過，「我怕被你戴綠帽子」。

噗嗤一聲，言喬笑彎了腰，「大哥，還給你帶綠帽子，就算我想，這裡恐怕也找不到人」。

「再說了，你堂堂蓬萊掌門之子，英俊瀟洒風流倜儻，還怕找不到媳婦不成，跟著我來這個連空氣都不流動的地方送死」。

笑著笑著，言喬居然開始哭了，「這裡連空氣都不流動，就是一個荒廢的世界，我怕你會死在這裡」。

秋宛洵沒有說話，一把拉過言喬緊緊的把言喬抱在懷裡，秋宛洵以為言喬會掙脫，可是出乎他的意料言喬沒有，只是拚命的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秋宛洵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被言喬的香味浸透了，眼淚鼻涕雖然不雅卻又帶著沁人心脾的香味。

這裡沒有時間，秋宛洵不知道自己抱著言喬抱了多久，不過秋宛洵倒是希望言喬能多呆一會，就這樣讓自己抱著，她就那麼溫柔的貼在他胸前。

終於言喬哭累了，「這裡讓我想到了以前」。

言喬靠在秋宛洵的肩膀上，給秋宛洵訴說自己剛出生時候的故事：

那時候盤古累了、膩了，決定用自己的生命豐富那個他劈開的世界，這是盤古傳給她的記憶。

巨人的大腦化作與生俱來，擁有神力的上神；巨人的筋骨化為地上生而為王的王者；巨人的皮肉化為非富即貴的官宦富甲，而巨人的血液化為柔弱無骨的金枝玉葉。

最後，盤古身上無數的汗毛，化為辛勤勞作供養他人的下層人民。

他身上經久留下的污垢，最後化為天下的妖魔鬼怪。

「我和天帝，是盤古巨人大腦中的兩個中樞，我們一起出生一起長大，我們擁有最強大的神力，我們被盤古巨人稱為自己的孩子」。

「我最先出生，作為姐姐，我給他想要的一切，他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會當真」。

秋宛洵似乎懂了，言喬的脆弱不是因為死亡而是想到了傷害，「只是因為天帝，他是你的弟弟？」

言喬點點頭。

「我唯一的親人，所以我願意用一切去守護他」。

「可他最終背叛了你是嗎？」

言喬看著秋宛洵笑了，「對於那一世他設局讓我散盡精魂，我並不恨他，如果不是前一世他的所作所為，我根本就不會記恨他」。

「前一世？」

「說來話長了，總之後來我重生了，所以我們很早就認識了」。

秋宛洵不淡定了，自己怎麼不記得？

「時間就像是一個調皮的孩子，偶爾調皮了一下，在我上一世死了之後時間又倒回去了」。

看著秋宛洵疑惑不解的表情，言喬盯著秋宛洵的眼睛，「你是個好人！」

難道只有這些？上一世自己沒有愛上這個女人嗎？

言喬搖搖頭，「上一世我溫柔賢淑，軟萌可愛，幾乎所有男人都會愛上我，不過只有一人例外，那就是…你！」

秋宛洵大笑起來，不過聽得出，那是帶著苦味的大笑，哪個男人不喜歡溫柔的卻喜歡面前這個鬼主意滿滿偶爾姦邪的女人啊，可答案卻是他自己。

……

兩人開始向無邊無際的濃霧中走去。

不過腳底軟綿綿的地面，行路是在艱難，兩人走了一段便要坐下休息。

言喬取出一個食盒，裡面好酒好菜是在豐盛，「放心吃吧，我這裡準備了好幾年的口糧呢」。

秋宛洵看了言喬一眼，沒說話只是默默的啃著手裡的雞腿。

在一起這麼久了，雖然秋宛洵沒有說話但是言喬已經從秋宛洵的眼神中看到了他想說的話。

言喬給自己倒了杯酒，小口的吃著牛肉，「進了太荒世界若想出去只有一個可能」。

秋宛洵雖然沒有看言喬但是啃雞腿的速度變慢了。

「那就是集齊金球、木球、水球、火球和土球五種元素球，五球集合會產生巨大威力，力量之大就能劃分世界產生兩儀，兩儀既生從而促生四象……」

這不就成了我們的那個世界嗎？

「不錯，這個世界就會變得和我們那個世界一樣美好了」。

可是這和你的七十二經脈有什麼關係？秋宛洵抬頭看著言喬。

「元素球只有集合在我體內才能發揮巨大威力，在威力爆發之時，我的七十二經脈就會被打通」，言喬嘟嘟嘴，「當然也許威力控制的不好，我就和盤古巨人一樣，永遠消失了」。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有辦法已經不錯了，還奢求別的辦法，言喬搖搖頭，「如果我僥倖的還活著，那我就有能力帶你離開這裡進入太虛世界然後回到我們的那個世界，如果我化為雲煙了」，言喬不好意思的看看秋宛洵，「那秋公子就只好在這裡孤獨終老了」。

秋宛洵扔掉手中的雞腿骨頭，喝掉一杯酒，「所以你給我好好的活著！」

……

手執軒轅劍，帶著號令天兵天將的軒轅傲雪，激情四射的邁進光門，然後只覺得腳底一沉，整個人直接開始下落，驕傲瞬間化作冷汗，來不及拭去，冷汗又化為了無盡的恐懼，「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御風不行」。

難道我要死了嗎，不行，我是軒轅傲雪，我不能死，我身負天帝重託，我一定不會死！

軒轅傲雪慢慢的冷靜下來，不過頭頂上傳來了柯林妙的尖叫聲。

「哼，來的正好，那就和言喬一起陪葬！」

柯林妙大叫著發現春喜也來了，立刻變得很歡喜，「就說你也一樣擔心言喬不是，咱們三個一起保護言喬……」

話還沒說完，有一個身影出現了，柯林妙和春喜一起驚呼，「大師兄！」

……

在這個世界里，身負重託的軒轅傲雪也沒有例外，落地后瞬間彈起，如此反覆知道安穩的落地。

雲湖功力最高，落地后沒有什麼不適，站起來想看清方向，不過很快雲湖就意識到這裡根本沒有方向。

軒轅傲雪、柯林妙和春喜，有內力又學過御風術，這一折騰下來雖然感覺有些暈但稍事休息后還是很快恢復了。

柯林妙拉著春喜站到雲湖身邊，扯了扯嘴角說到：「軒轅傲雪，現在我們有四個人保護言喬，你還打算殺言喬嗎？或許現在反悔還來得及，不然到時候，我們同門一場廝殺也不太好看」。

軒轅傲雪冷笑，「我有軒轅劍，還有天兵天將，你以為你們聯手就能打敗我嗎，真是自不量力」。

柯林妙還沒開口就見雲湖上前一步，軒轅傲雪冷眼看著雲湖，似乎想看雲湖是要站在哪一邊。

「軒轅傲雪，現在不是爭執的時候」，雲湖又轉向柯林妙，「這裡看似平靜其實兇險萬分，我們都要小心為上」。

軒轅傲雪抬手舉起軒轅劍，「多謝大師兄提醒，我有軒轅劍和天兵天將自然會保我平安，大師兄自己好好保重才是，若是大師兄能祝我一臂之力誅殺女妖，屆時天帝一定不會虧待大師兄」。

柯林妙一聽有些急了，生怕雲湖會和軒轅傲雪一夥，若是雲湖假如誅殺言喬的行列，那這邊的勝算就少了不少。

春喜也深知柯林妙的擔憂，附在柯林妙的耳邊說：「我覺得大師兄不會幫軒轅傲雪的」。

「真的嗎，但是大師兄也沒拒絕啊」。

春喜胸有成竹的說：「我覺得大師兄和我們一樣，擔心著言喬」。

「……？」柯林妙一臉疑惑，似信非信。

雲湖聽完軒轅傲雪的話平靜的笑笑，「多謝你的好意，不過這次我過來並不想幫任何一方」。

柯林妙斜眼看著雲湖，不幫任何一方難道是來看熱鬧的？

雲湖接著說：「你們都是昆崙山的外門弟子，我一視同仁」。

「不管發生了什麼，我只會如實稟報聖主」。

軒轅傲雪笑道，「這樣最好，希望大師兄到時候不要對妖孽生出同情之心，傲雪就此告辭」。

拱手施禮后，軒轅傲雪轉身走向了一個方向，留下雲湖和柯林妙春喜三人。

軒轅傲雪走遠后，柯林妙笑嘻嘻的開口，「我們和秋宛洵一起保護言喬，言喬一定不會有事的」。

雲湖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柯林妙和春喜趕緊跟上，見兩人跟了來，雲湖停下腳步，「你們不是要保護言喬嗎」。

「是啊是啊，大師兄不也是嗎？」

「不是」。

「不是？那大師兄來難道真的是看著我們雙方大戰一場，然後回去告訴聖主戰況嗎？」

柯林妙才不信雲湖是這樣的人呢。

雖然不知道雲湖會不會就言喬，但是柯林妙肯定雲湖不會幫助軒轅傲雪，再說聖主似乎對言喬也不錯，雲湖總該是挺聖主的吧，所以……

雲湖看著柯林妙還有春喜，「假若言喬真的是妖，你們還會幫她嗎？」

是啊，這個問題柯林妙倒是從來沒想過，不過言喬怎麼可能是妖呢，要是言喬是妖，那聖主一定早就發現了，柯林妙才不信呢大聲的說：「怎麼可能是妖」。

「如果你相信天帝是神，那麼天帝說的話就有可能是真的」。

雲湖的話讓柯林妙不知道說什麼，不過柯林妙從心裡認定言喬才不是妖孽，一定是天帝栽贓陷害言喬，突然柯林妙覺得有點不對。

為什麼堂堂天帝會管上一個人間小女子，即便言喬是妖，那也是一個什麼不傷天害理，甚至連內力都沒有的小妖，這些應該也不至於讓天帝親自出馬吧。

柯林妙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直沒有說話的春喜看著雲湖離去的背影突然喊道：「大師兄，世上的妖和人一樣，都有好有壞，我相信大師兄一定不會以人、妖為根據而妄殺無辜的」。

春喜的話像是一拳，重重的打在了雲湖身上，雲湖一愣，是啊，妖也有好妖和壞妖啊。

想想過去和言喬相處的日子，言喬的一顰一笑似乎都那麼鮮活，還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在自己心裡留下這麼深的印象。

……

迷霧重重，舉步維艱，但是這些都不會讓軒轅傲雪退縮。

若殺了言喬，不僅她會被天帝重賞，而且昆崙山和蓬萊窩藏女妖的事就會被證實，那蓬萊自然會被剔除出五大門派之列，還有澤孤離也難逃其咎。

假若澤孤離不想離開昆崙山不想受到懲罰，那條件就是和自己成婚。

這個條件天帝已經允諾了，試想，不管是澤孤離還是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放著江山美人共享的機會吧。

軒轅傲雪驕傲的臉再次浮現在迷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