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獸醫風波(下)

第四回 獸醫風波(下)

鎮里的尖鋒兔一頓,竟然停了下來,它們體型不住收縮,最後只剩下約莫一隻豺狼大小。:它們的肌肉因為收縮而結實、堅硬。頭上的雙耳加劇地角質化,伴有幾支分叉出來,形成了有螺紋的長戟。兔唇不住顫動,時不時有白色污物從口中滴出。

鎮民已經大部分被護送回家,偶爾闖進幾家的瘋兔也被艱難的殺死,街道上只剩下保衛隊的眾人,一時也手足無措,只有幾個大膽的小伙拉著網兜圍了上去。

一時間整座城鎮里的聲音,最響的,變成了嬰兒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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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地牢的大門被衝破,十幾隻瘋兔爭相擠進顯得不夠寬敞的過道。它們相繼奔到連達權身後三米處駐立,嘴裡發出艱澀的低鳴。它們血紅的雙眼布滿綠色的血絲,顯得尤其恐怖。

連達權沒有回頭,也沒必要回頭,因為現在場面對他有利,在狹長的過道中能並排而立的尖鋒兔只有三隻,他少了被圍攻的風險。他也不會心急去解鎮民之急,因為他知道真正圈養尖鋒兔的牧場在城外,城內的瘋兔按理來說不會太多,只是事發突然,才引起大家恐慌。

如他所料,外面的喧嘩已漸漸息微,看來這個第二階段也不過如是。現在他要解決一個問題,他該怎麼對付眼前這個心狠手辣的「獸醫」。

陳天經看了看兔子,又看了看連達權,又看了看兔子,一雙眼珠子游移不定。他邊把虎膽放進一個水桶里,邊說:「不要以為外面的人收拾得了這些兔子,我只是給了個指令,讓它們都不要動。」

「是嗎?」連達權冷冷說道。

陳天經不知道是不是兔子太弱,不足以拿全鎮人民的性命來要挾連達權。於是他決定試一試,又或者讓連達權試一試。

一隻尖鋒兔撲了上來,連達權似緩實快的回過頭去。「啪啪!」兩聲,那瘋兔在半空中被什麼按倒在地,頭骨深深凹陷。

就這麼一回事。陳天經想不到連達權的功夫如此駭人,連達權也想不到這第二階段的瘋兔如此厚實。方才那拳是他出盡全力的一拳,他本想讓兔子爆裂當場,已達到示威恐嚇的作用。現在從手感看來,明顯在它那溫軟的茸毛之下,已是角質化成的甲片!他回過頭去看陳天經,此時他發覺陳天經的雙眼布滿了綠色血絲。

「獸魂術。」連達權講出了一個令人莫名其妙卻令陳天經心驚膽戰的名字。

「你使的是獸魂術!」

連達權相當肯定了。從這些瘋兔對他有組織的進攻看來,它們一定不只是被哨聲操控那麼簡單。再加上那如出一轍的綠色血絲,他可以肯定,陳天經不只是一個高深的煉獸師,更是一個可怕的馭獸者。

但是他的顧慮沒有了,因為他知道,只要陳天經一死,這些瘋兔就會恢復正常,獸魂術的術者與傀儡是以精神作聯繫的。死亡,可以切斷這種聯繫!

陳天經忽然有一種底牌被看穿的感覺。

必須逃!他不想死。他有了虎膽,他就有了那個術咒,他就有了他的復仇大計!我不能死!我不能死!陳天經要奪路而逃!他要賭一把!

接下來是一瞬間的事情:為首的三隻瘋兔向霸爪撲去,其後所有瘋兔匍匐在地。陳天經使輕功略向連達權右下側,同時向霸爪射出三枚銀針。連達權頭都不回左手用「千重波」震開三隻瘋兔,右手揮出一拳攔截半空的銀針,右腳起膝封住陳天經的退路。陳天經把水桶從連達權右膝與肩膀間的間隙送了過去,自己改而45度上躍撞向牢頂,靠反作用力落在連達權的身後,剛好接住水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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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確是一個俠義的武夫。」陳天經已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逃出地牢的了,只是感概。一個人對一隻「野獸朋友」都這麼好,那就不用說是對人了。

轟隆!一陣驚天動地的轟鳴,連達權衝破牢頂跳了出來。他不想和十幾隻瘋兔糾纏,因為他探了霸爪的脈息,發現它已經斷氣了!

個****,連達權心裡把陳天經祖上十八代都問候一個遍,一邊全力追擊陳天經。

陳天經看擺脫不了追蹤,趁著夜色,躍進一間民房。

安雷瞪著大眼看著這個不速之客,有些心驚,他何時曉得陳醫師有這樣的輕功,又是何時見過陳醫師這副衣冠不整的狼狽相……

連達權發現陳天經的身影隱入了附近幾家民房,便搜索起來。當他從遠處看進一家窗戶,發現陳天經拿著三枚銀針刺向安雷時,他身影從來沒有動得那麼快過。

就是那麼一瞬,當所有人都反應過來的時候,連達權已經右手捏著陳天經的脖子,左手扼住他下針的手腕,把陳天經提了起來。

陳天經透不過氣來,薄薄的嘴唇不住顫抖,他以為他死定了。此時安雷突然從水桶中掏出一把紫色匕首,狠狠地插在了連達權的背上,與此同時,陳天經雖然手腕被制,但他依然能動用他的指關節,把銀針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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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陳天經見到安雷后,佯裝慌張地跟安雷說道:「我剛去取虎膽救你,那怪人卻像瘋了似的越牢追我,他說我們殺了他的老虎,要殺我們填命。」

安雷看了下水桶,發現了一個紫色的虎膽和那把黑柄紫身的匕首。

陳天經接著說道:「我現在給你下針麻醉,馬上幫你醫治。」其實是他想挾持安雷,但又怕得罪塔塔拿的人,只有先騙他把他弄暈。

事發突然,在安雷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的時候,陳天經就被連達權制住了。於是那一剎安雷不及細想,很自然的相信了陳天經的話,他也很自然的想起桶里有把匕首……

「你……」連達權消耗了大量真氣發揮極速,衝進屋內「救」安雷,根本沒有剩下多少護身真氣。

這突然來的一擊,連達權真的沒有想到。加上銀針同時擊中他身上三大要穴,迫使他真氣流動減緩,體力開始衰竭。他覺得他要崩潰了。

不!連達權大喝一聲,身邊炸起一圈氣浪,他把銀針逼出了體外,卻也把安雷彈向了牆上。安雷一口鮮血噴出。這時蒙塔聽到聲響跑了上來,見此等場面大驚失色。

只聽安雷低吟道:「他要殺我們。」

蒙塔當即拔出腰刀,向連達權砍去。

連達權已經油盡燈枯,他死死盯著陳天經,他要救下這一鎮的人!他的所有力氣都聚集在右手,只覺得輕輕地,輕輕地,陳天經的頸骨斷了。

蒙塔一刀砍下,見連達權還不放手,又在他身上砍了幾刀。後來才發現,連達權就這樣提著陳天經,兩個人都斷了氣……

所謂的屹立不倒,就是,有些事,就算死,也阻止不了你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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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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