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只是那一秒
喬忘棲正把一瓶水擰開蓋子遞到江羨手裡,在江羨喝水的空檔又拿了手帕給她擦拭額頭的細汗。
這種在旁人看來肉麻至極的行為,對兩人來說卻是家常便飯。
好在兩人身邊的人早已習慣了他們的相處模式,對這種親密的撒狗糧行為也是見怪不怪了。
江羨聽見熟悉的聲音,回頭找了一下,便瞧見從車窗里探出頭來的萬寒煙。
精緻的眉眼登時浮上幾分欣喜,「怎麼是你們?」
孟沂深已經從駕駛室下來了,瞧見江羨身側的那輛明黃色跑車,才知剛才是輸給江羨了。
他頓時心服口服,畢竟輸給江羨不丟人。
這夫妻二人,本就是兩個滿級大佬,輸給他們完全無話可說的。
萬寒煙好奇的打量起江羨那輛明黃色的跑車來,「羨姐,這車,看上去就不一般吶。」
「想試試嗎?」江羨把車鑰匙丟給她。
萬寒煙搖搖頭,「算了,我們剛從山上下來,改天吧,改天再試試。」
她又把車鑰匙還了回去,順勢問道,「這車改裝過吧,好像跟原版不太一樣。」
「問他啊,他送我的周年禮物。」江羨隨手指了指喬忘棲。
萬寒煙嘖嘖兩聲,「你們這狗糧真是無處不在啊。」
連江羨都問了喬忘棲,「我剛開的時候就覺得不一般,好幾處都有改動過,而且改得很巧妙,你找專業人士改的?」
「這車,是從赫瑪那截胡來的。」喬忘棲坦誠的道,「你知道的,能被他看上的車,本就不一般。」
這下江羨信了,但同時也小小的為赫瑪同情了一把,但不多。
「前幾天我還跟柏悅聊天呢,自從她當了媽媽之後,就總問我取媽媽經。」
江羨回答得還挺慚愧的,畢竟倆孩子都是喬忘棲在顧,她就像個甩手掌柜一樣,沒操心過。
「他們下個月要到原京來,到時候肯定是要比一場的。」喬忘棲提到。
「那肯定得好好比一場啊!」
江羨眼睛都開始放光了,沒辦法,婚後的日子像個蜜罐一樣,雖然她很享受,但時不時的也需要點新鮮感。
而且那可是赫瑪啊,國內也有很多他的狂熱粉絲的。
連孟沂深聽了都很感興趣,「那記得倒是叫上我啊,我也來一睹車神的風采。」
幾人聊完了車,又說起了喬淮手術的事。
喬忘棲雖然離開了喬家,但對喬家上下的事情還是很操心的。
喬淮是四哥,以前是,以後也是。
對於喬淮的手術,孟沂深和萬寒煙都是很有信心的。
聽了他們兩人的分析,喬忘棲心裡多少踏實了一些,並表示手術的時候會到場。
跟江羨和喬忘棲道別後,孟沂深又載著萬寒煙回家。
她的情緒好像有些低落,一路上都沒說過話,就那麼靠著車椅,視線落在車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孟沂深找話題的時候,她也只是選擇性的回應兩句,整個人就興趣缺缺的樣子。
一到家,她便拿了睡衣去洗澡。
等她出來的時候,孟沂深已經準備好毛巾和吹風機在等她了。
兩人在一起后,她洗完澡后吹頭髮的工作都是孟沂深在做。
而且他很樂在其中。
萬寒煙也很自發的去沙發躺下,孟沂深把她的頭捧到懷裡,讓她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后,才拿起吹風機輕柔的給她吹頭髮。
她閉著眼,任由他順著自己的頭髮。
孟沂深能感覺到她有心事,但她又是個喜歡把心事藏在心裡,不願與他人說的性子。
以前他不好貿然的去問,怕她會抵觸。
可漸漸的摸清楚她的性子后,孟沂深總會想方設法的去解開她的心結,不想讓她把心事藏心裡。
有的心事藏著藏著,就成了心病。
「晚上一起兜風的時候,心情不是還不錯嗎?怎麼後來就情緒低落了?」孟沂深開口問道,聲音有些說不出來的溫柔。
萬寒煙習慣性的否認,「我沒有情緒低落。」
「你有沒有我還能感覺不出來嗎?如果這都感覺不出來,還怎麼當你男朋友?」
萬寒煙無奈的睜眼看他。
「跟我說說,到底怎麼了?」孟沂深追問道。
萬寒煙欲言又止,到最後還是選擇把話咽了回去,只道,「我在操心手術的事,沒別的。」
「真的?」
「真的。」
「……」孟沂深半信半疑,想再追問,萬寒煙卻從他懷裡坐了起來,直接摟住他的脖子親了上去。
夜晚就該做點夜晚該做的事,何必要浪費時間聊這些沒有意義的問題。
孟沂深這人吧,頭腦其實還算清醒,但這份清醒僅限於床以外的地方。
萬寒煙這麼一主動,他就無暇去思考別的事情了。
夜裡,萬寒煙躡手躡腳的去陽台小坐了一會兒。
孟沂深睡得很沉,畢竟剛剛累著了。
其實她也累,但腦子卻特別的清醒。
剛剛她也的確情緒低落了,只是不想跟孟沂深說而已。
方才在南山腳下碰見江羨和喬忘棲,不免讓她對兩人婚後如蜜糖般的生活產生了羨慕。
以前她也羨慕,但僅僅止於羨慕,從來沒有嚮往過半分。
可就那麼一刻,就那麼短暫的一秒,她有了嚮往的念頭。
以前她一直標榜自己是一個除了事業之外無欲無求的人,但自從跟孟沂深在一起之後,她發現自己想要的東西越來越多了。
這不是什麼好現象。
所以她在剋制自己,即使孟沂深主動問及,她也選擇了不坦白。
喬四爺第一場手術當日,喬家的人基本都來了。
換做是其他人,肯定會覺得壓力很大。
但孟沂深和萬寒煙除外,這兩人在工作上的自信心還是很強的。
最擔心的莫過於今溪了,但好在有不少人陪著她,安撫著她。
手術的過程很漫長,孟沂深和萬寒煙從早上九點就進入手術室,直至下午四點多才完成了主要手術部分。
剩下的收尾工作則是其他醫生進行。
當兩人告知他們手術很成功時,所有人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萬寒煙累得直接癱坐在了手術室外的地上,孟沂深給她拿來了補充體力的葡萄糖,「累了吧,一會去我辦公室的休息室好好睡一覺,剩下的工作都交給我就行。」
「其實還好,這不算最累的一場手術,我沒你想的那麼弱不禁風。」萬寒煙小口小口的喝著葡萄糖。
「那你做過最累的手術是什麼手術?」孟沂深也在她身旁跟著坐了下來,想和她聊聊天。
「就是給棲少做的那一場手術。」萬寒煙回答道。
當時喬忘棲傷勢有多重,孟沂深是最清楚不過的。
畢竟最先對喬忘棲實施搶救的人,就是他。
所以那場手術難度之高,孟沂深能想象得出來。
他沒說什麼,只是伸手將她的頭攬在自己的肩上,讓她靠著自己,這才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腦袋說,「累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吧,一切有我呢。」
其實萬寒煙是個責任心極強的人,但凡是她的病人,她都特別的上心。
按理說她這個時候不可能真的放鬆下來去好好休息的……
但很奇怪,有孟沂深在,她心裡只感到無比的踏實。
即使是這麼靠著,她居然真的睡著了,儘管睡得不是很沉。
雖然手術成功了,可後續還是需要很細緻的檢測,要確定每一項身體指標都達到預估值才算這場手術徹底的成功。
又經過了一天一夜,孟沂深確認最後一項指標達標后,這才宣布第一場手術徹底成功。
跟著熬了一天一夜的今溪,總算安心下來,被華瑤瑤勸著去睡下了。
只是她這一睡睡得有點久,好久都沒起來,不免讓人有些擔心。
休息好的萬寒煙聽到華瑤瑤說起今溪,就主動提出去看看。
見到今溪,萬寒煙才發覺她的臉色有些慘白沒什麼血色,便習慣性的給她做了做檢查。
今溪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人在觸碰自己的身體,就掙扎著睜開了眼。
見是萬寒煙,心裡又踏實下來,氣息有些微弱的道,「我好像生病了,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腦子裡一直惦記著要去看他,但始終提不起精神來,眼皮還特別的沉重,一起來就覺得頭很暈,感覺隨時都能暈倒一樣,萬醫生,你幫我看看,我是不是生病了啊?」
「你這情況,是有點不對勁。」萬寒煙給她做了簡單的檢查后問她,「還記得上一次生理期是什麼時候嗎?」
今溪被問得迷迷糊糊的,「我記不太清了,這段時間一直在擔心手術的事,沒有記過這個,不過我生理期一向都不是很准,怎麼了?」
「那你們平時有沒有做避孕措施?」萬寒煙問得更直白了一點。
今溪臉色難得泛紅了一些,支支吾吾的道,「沒……沒有。」
「一會去做個測試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可能懷孕了,當然也不排除其他情況,所以要做個更準確的測試才行。」
今溪徹底的愣住。
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問萬寒煙,「你的意思是……我可能是懷孕了?」
「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
今溪下意識的用手去摸小腹部位,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喜悅感。
和喬淮結婚後,她自然也暢想過兩人的未來。
孩子自然也是計劃的一部分,可她想的一直都是等喬淮徹底康復后,再做要孩子的打算。
反正她還年輕,有的是時間的。
可意外就是意外,但她很喜歡這一場意外。
她想等喬淮醒來,第一時間就告訴他這件喜事。
他一定也會很開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