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好生氣
「這事鬧的,還好我沒碰那孩子。」
范阿芬幾個嚇得不輕,想到尖銳濕疣具有傳染性,還是那啥病,就膈應的不行。
其實桑纓也沒那麼聖母,但身為院長,不得不穩人心啊。
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傳染途徑說清楚,還有將來要做的防範措施,回到福利院,便把阿峰單獨分了出來。
阿峰厭惡的不言不語,在桑纓準備走,並去交待其它細節時,阿峰冷嘲熱諷道:「我就知道這裡也不是什麼好地方,讓我走吧,我不想呆在這。」
桑纓皺眉,本想等安置妥再來跟他溝通,但現在顯然是不行了。
「你不想呆在這想去哪?」
阿峰冷著臉:「去哪都行,像我們這種人,總能要到錢和飯,又不會真餓死。」
桑纓點了下頭:「是這個理,但一天能要多少錢?」
阿峰眼裡劃過驚訝,但很快就生出厭惡,故意少說一半的道:「多的時候幾塊,少的時候總有幾毛,怎麼?你想要錢嗎?」
「想啊,這世上誰不想要錢呢,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要飯的錢我可不敢收,那怕你一天要一百,我也是看不上的。」
阿峰備感羞辱,馬上豎起濃眉便惡狠狠的道:「我就知道你們瞧不起我們,還說什麼家不家,我呸!」
桑纓不惱反笑:「你錯了,我是瞧不起要飯這個職業,不是瞧不起人。」
阿峰飛快接,語氣暴躁又狠戾。
「那有什麼區別?我們腿都沒了,除了要飯還能做什麼?」
「腿沒了還有手啊,手沒了還有腦啊,只要自己想往好里走,總會想到好的生存方法,我把這種行為稱之另闢蹊徑,像失去雙腿的殘疾運動員,像全身癱瘓只能動腦的霍金,他們都能把人生活得多姿多彩,你又憑什麼認為自己不可以?」
阿峰愣了一下:「你在說什麼?」
桑纓便想了一下,去書房找了幾本雜誌,然後指著上面的殘奧運動會,還有霍金教授,不疾不徐的解釋給他聽。
阿峰獃滯的沒說話,但桑纓發現他的眼晴亮了,只不過很快就因霍金的那一堆名銜而暗淡下去。
「你說的這些人不是教授,不是運動明星,我能跟他們比嗎?除了要飯我想不到我還能做什麼。」
桑纓淡淡的合攏雜誌:「他們不是生來就有名銜,他們的人生輝煌,也是靠他們自己努力才得來的,而我相信,如果你努力生活,將來也不會比他們差。」
阿峰心動了一下,但仍然倔強的轉過頭:「不可能,我已經不是個孩子了,想努力也來不急了。」
「才十五歲就說自己不是個孩子?誰告訴你的呀!」桑纓笑:「其實,人只要沒成家立業,就還算是個孩子,而且努力生活,它也不分年齡,正確的說,這世上的每個人,都有追逐夢想和美好的權力,無關殘疾不殘疾,因為人有腦子呀,除非是你不想哦。」
這番話阿峰不是聽不懂,相反他聽懂了,所以臉紅脖子粗的怒咆。
「是,我就是不想,不想努力,也不想好好生活。」
「好吧,不想就不想,有件事我想問你。」桑纓是不較真,像安撫有應激反應的小貓般摸了摸他的頭。
阿峰漲紅著臉甩開她手,滿臉倔強的把頭移開。
等了幾秒不見他吭聲,桑纓就知道他默認自己問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把你單獨放一個房間嗎?」
「我最不好對付唄,怕我帶壞了他們。」
「不是。」桑纓篤定,給他鼓勵讓他繼續猜。
阿峰頓時皺眉:「那就是我年紀大了,不適合跟他們一間房。」
「也不是。」
失去耐心的阿峰陰沉了臉,心裡生出一個想法,卻不敢說的抿緊唇。
桑纓有些感應到的心中暗嘆。
「是因為你生病了,而這個病具有傳染性,所以我要把你和他們分開治療。」
阿峰怔忡:「傳染性?我有什麼傳染性的病?」
桑纓眉目下垂,緘默了三秒,心有所悟的阿峰驟然怒不可遏了起來,並完全無法控制的朝桑纓丟東西。
嘴裡大喊著:「你滾出去,馬上給我滾出去,我不要在這裡,讓我走,讓我馬上走。」
桑纓嘆了口氣,等他把體力消耗完,默默揀著東西道:「其實你不用害怕,這個病能治,但需要時間和耐心,並且我還想知道,是誰把這個病傳染給你的?」
阿峰全身發抖的咬牙切齒,扯過她揀起來的被子,便蒙頭一翻,打算再也不說話了。
桑纓知道這些話對半大不小的孩子很難啟齒,畢竟他已經懂得什麼叫羞恥之心,但於阿峰的經歷來說,他還有羞恥之心就是好事,怕就怕他連恥辱都不在乎。
「這是醫院開的葯,左邊的口服,一天三次,一次一粒,右邊的外用塗抹,一天可以三到四次,像早中晚和睡前,你記得抹一抹,堅持住要不了幾個月便能好。」
「葯,我就放這了,你待會記得用哦。」
叮囑完桑纓出了房間,但她沒走多遠,而是製造出走遠的聲音后,靜靜的站在窗戶外看著阿峰,直到阿峰耳括動了動,並確定屋裡沒人後,就見他轉過身來,盯著床邊的葯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桑纓以為他要扔掉時,卻不想他吃了也用了。
剎那間,桑纓鬆了口氣,便知道這孩子還是想好的,只不過曾經帶給他的欺騙和傷疼太深,所以很難相信別人。
回到前廳,她給郭警去了個電話。
「尖銳濕疣?」郭警倒抽了口氣。
「是,這是學名,實際是什麼你應該知道,我不覺得以阿峰現在的年齡,就已經具備那什麼……所以這裡,是不是還有內情?」
臉發黑的郭警立馬說他去查一下,回頭再打電話告訴她。
過了十來分鐘,郭警電話來了。
口氣陰沉沉的道:「那該死的混蛋是個變鈦,這件事你要不說,我們都忽略了,其他孩子有沒有?」
「沒有,只有阿峰。」
「那就好,據我剛才調查,控制他們的人販子里,有一個好男色,這幾個孩子恐怕要你多費心了,以後我再送人過來,一定會先帶他們做體驗。」
桑纓關節微微泛白,終算知道阿峰這個病是怎麼來的了。
怪不得他不肯說,也備感屈辱。Z.br>
一聲長嘆,她把這個記到了檔案里,以後也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但是她好生氣,那些人販子罪該萬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