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難道身份泄露出去了?
「老子管你看沒看清,都殺了再說。」那人似乎也想明白了,匕首用力一分,在深入孟嫵脖頸的時候,錚鳴傳來。
下一瞬孟嫵被一股大力推到地上,她猛地回頭,只見兩個黑衣人扭打在一起。
一個持著匕首,面上赫然一道長長的刀疤。另一個蒙著面,手持長劍,劍首偶爾閃著耀眼的光芒,像是一塊碧玉。
孟嫵來不及多觀察,連滾帶爬地離開是非之地。
一路跌跌撞撞地下山,孟嫵心有餘悸,不敢回頭看,埋頭急匆匆地往回趕,「咚」地撞得腦袋一嗡。
她驚愕抬頭,看到是方大力后陡然鬆口氣。
「你怎麼在這裡?」孟嫵不免有幾分埋怨,大半夜的在路上遇到一個成年男子多少有些害怕。
方大力撓撓腦袋,尷尬地解釋:「陸家弟弟來問你的行蹤,我怕你出事,就尋思來找找看。」
「多謝,不過我沒事。」孟嫵無意與他多言,客套地道過謝后要繼續趕路。
不想方大力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沒有要走的意思。
「嗯?」孟嫵停住,不解地看過去。
「夜路危險。」方大力眼神真誠,顯然是真的擔心她的安全。
想到自己的遭遇,孟嫵沒再拒絕。
在離家門還有十步遠的時候,方大力主動道別,孟嫵擔心驚醒孩子們,悄悄推開門,進去后再躡手躡腳地關上。
「嗬——」
孟嫵一回頭,倒吸一口涼氣,陸行章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眸光陰冷端視著。
「人嚇人嚇死人,你不知道嗎?」孟嫵無語地推開他,大步往裡走。
「大哥才走沒多久,你就耐不住寂寞了嗎?」陸行章的質問從身後傳來,按壓著怒意。
這是什麼話?孟嫵蹙眉,正要反問,忽地明白過來,「你看到方大力了?」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陸行章雙手抱臂,遠遠地審視著她,「我真小瞧你了,竟然能串通方大力這麼老實的人撒謊。」
「撒什麼謊?」孟嫵乾脆兩步跨到陸行章跟前,打開自己的藥箱,裡面滿滿的藥草,「我這些藥草難道是自己飛進來的?」
陸行章眼神一頓,喉結滾動,怒意消散些許。
「我為方大力大哥治病,他發現我採藥未歸,便來尋我,於情於理有何不對?」孟嫵本來就受到驚嚇,回來還要被這般污衊,餘悸轉為怒火。
「我本來還以為你去方大哥那兒詢問我的行蹤還算有良心,沒想到只是為了抓我的把柄啊,陸行章,真有你的。」孟嫵炮火不斷,冷冷笑著。
清冷的月光為她的美艷鍍上一層疏離,陸行章看著月色里的孟嫵,彷彿謫仙人,不屬於這個人間。
他沒來由慌了一瞬,道歉的話卻卡在喉嚨口。
慌神之間,陸行章瞥到孟嫵脖頸間細小的血痕,他眉眼瞬間收緊,「你脖頸上怎麼回事?」
孟嫵順著他的眼神往自己身上看,明白是剛才山上受的傷,眼中譏諷,「不勞你關心。」
好意遭到拒絕,陸行章眉間浮現不悅。
而孟嫵已經闊步回了房間。
虧她還心疼這幾個崽子,真是瞎了眼!這個陸家,她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治好陸玉馬上攢錢走人!
孟嫵憤憤想著,一邊整理藥草一邊盤算日後的安排,忽然想到了山上的那個殺手,她的動作慢了下來。
殺手如果專程為她而來,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發現了她的身份。
原書中原身後來輾轉被發現是侯府嫡女,不知道是否遇到過危險,但侯爺夫人可不是原身親生的母親,一度也針對原身,若是她從中作梗,有殺手追到這裡也情有可原。
這侯夫人好歹毒的心!
孟嫵腦子裡閃過各種猜測。
不管如何,侯府嫡女這個身份只會帶來麻煩,她決定將這個秘密帶到墳墓里去。
至於用了原身的身體,為對方報仇什麼的,別說對方本來就作惡死有餘辜,哪怕她不來,原身下場也很凄慘,不過早死晚死幾年的事兒。
這麼想著,孟嫵一晚上睡的還算踏實。
次日一早,孟嫵並未等陸行章,獨自起了個大早打算自己去鎮上賣藥草。
背著背簍出門,沒走出兩步她就發現不對勁。
村裡的人都在暗戳戳地打量她,用極其隱晦的目光。
這種打量目光和以前的議論八卦不同,多了小心謹慎。
孟嫵下意識覺得和昨晚的事有關係,難道她的身份泄露出去了?
「這不是孟嫵嗎,怎麼自己背著背簍出門?沒個男人幫你嗎?」陶春花聒噪的聲音雖遲但到。
大早上就碰到這人,真的晦氣!
孟嫵平淡地瞥過去,譏諷道:「不是人人都像陶大姐,離了男人就活不了了,看你這樣子,方大哥的病是好了,我也不要多的,三錢銀子吧。」
「三錢?!你瘋了?!」陶春花聞言高聲駁斥,「搶錢也不是這麼搶的,我就算去找個郎中來也才需要幾個銅板。」
「你找的郎中開幾副葯沒個三兩銀子拿不下來,別以為我不知道。」孟嫵好歹是去鎮上賣過藥草的,也順便了解了下市場行情。
陶春花噎住,索性耍賴起來:「我家沒那麼多錢,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白紙黑字你畫過押的,若是你不給,我自然有法子治你。」孟嫵不以為意,此刻沒心情和陶春花糾纏。
陶春花卻不放過她,纏著高聲道:「治我?怎麼,勾引殺手來殺我嗎?」
勾引殺手?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
這輩子沒這麼無語過。
孟嫵深刻理解了什麼叫秀才遇上兵,她翻了個白眼,還是賣草藥掙錢要緊,加快腳步要離開。
陶春花以為她心虛,大步跟上,在她耳邊喋喋不休,「我昨晚可看到了,你和那個殺手一前一後走出樹林子,大晚上的,能在裡面幹什麼好事?」
此言一出,早起農作的村民都停住了腳看過來。
「可別說我認錯人,那個人臉上的傷就是我男人砍的,我說呢,李爺好端端的怎麼會沒命,原來是你這個娼婦在作怪!」陶春花越說越來勁。
李爺就是上次命案的受害人,孟嫵曾經和李爺打過幾個照面,但都不是太愉快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