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竟躲在他房裡!
圍觀的人看傻眼了。
裴靈卿的丫鬟小鹿更是嚇得瘋狂跺腳喊叫,「救命啊!我家小姐落水了!快救救我家小姐啊!」
裴靜嫻和丫鬟翠兒彷彿被嚇掉了魂兒,喊都喊不出來了,只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好心人還是有的。
很快人群中便有兩男子跑出來,脫了外袍就跳入河中。
然而,兩人潛入水中,沒過片刻功夫便露出水面,其中一人先喊道,「水下沒人!」
另一人也驚疑,「怎麼回事,明明她們剛入水,可為何水下沒影呢?」
本來以為裴靈卿能馬上得救的小鹿臉色唰白,哆嗦地指著某一處喊道,「再找找!她們是在那裡沉下去的!」
水中兩男子相視了一眼,然後又一同潛入水中。
可沒過多久,兩人又露出水面,更是堅定的道,「水下真的沒人!估計是被沖走了!」
小鹿忍不住惱了,「你們說謊,我家小姐剛沉下去,怎可能那般快被沖走?」
其中一男子再次堅定道,「是真的,水下什麼也沒有!」
小鹿根本不信,指著他們罵了起來,「你們是不是不想救人?我家小姐明明就在水下,你們見死不救!」
聞言,另一個男子來氣了,幾下便游到岸邊,不滿地道,「你要不信便自己下去,我們好心救人,反而落得不是,真是不可理喻!」
「你!」小鹿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岸上圍觀的人也開始對著她指指點點。
水中另一人緊接著上了岸,撿起外袍一邊穿一邊招呼另一個,「真是晦氣!早知道我們還不如不下水,像這種蠻不講理的人,便是把她家小姐救上來了,只怕我們也討不到好!」
「走走走,以後再也不做這種傻事了,誰愛救誰救去!」另一個人也撿起外袍快速披上,怒氣沖沖地離開了岸邊。
沒多久,兩人便消失在人群中。
「你們……」小鹿又急又氣,眼見他們真走了,便又朝其他圍觀者哀求道,「求求你們行行好,救救我家小姐吧……」
人群中立馬響起了嘲諷的聲音。
那兩人救人之舉皆被大家看在眼中,但最後竟被斥罵,遇上這般救人無功反招恨的事,誰還敢出手?
於是,不少人選擇離開,怕自己多看一眼都遭人記恨。
連那些原本想在此處放燈的男男女女們也紛紛離去。
「你們別走……別走啊……求求你們了……救救我家小姐吧……」小鹿這下是徹底的慌了,腿軟得直接癱跪在地上。
水面恢復了平靜,只在夜風吹拂下盪著淺淺漣漪,在波光粼粼的漣漪下,河中的花燈如行走的繁星,漸漸遠去,整個河面完全看不出來先前有人落水。
瞧著小鹿失魂又無助的模樣,裴靜嫻突然道,「快、快回去叫人來!」
小鹿猛然驚醒,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回去的路跑。
裴靜嫻並沒有跟上去。
面對如畫卷般優美的夜河,她臉上也不再充滿慌張和害怕,反而是掩著嘴發出低低笑聲。
「四小姐,咱們要回去嗎?」翠兒小聲問道。
「不用。」裴靜嫻搖了搖頭,嘴角的笑怎麼都止不住,「要確定她們不會從水裡出來我才能安心。」
翠兒自是明白她的話,暗瞅了瞅四周,她也忍不住掩嘴輕笑,「還以為大小姐會被二小姐……如此您就可以同老爺說,讓您頂替大小姐出嫁……沒想到二小姐……呵呵……四小姐,以後您就是太傅府的獨女了,真好!」
她雖隱去了一些關鍵字眼,但裴靜嫻卻是聽得異常得意,下巴都不由得揚高了幾分,本該是清澈的眸子里全是毒辣之色。
她想進楚陽王府,哪怕做妾她也願意。
因為裴靈卿喜歡楚陽王,她想給裴靈卿添堵!
范碧珍和裴靈卿這對母女欺辱了她多年,便是知道自己對付不了她們,她也要噁心她們!
再者,哪怕是給楚陽王做妾,那她也是皇家的人。如果有機會使點手段,除掉裴映寧或者得到楚陽王寵愛,那她早晚有翻身的一天。
只可惜,裴映寧這***,居然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不得已,她只好出此策略。知道裴靈卿厭恨裴映寧,於是她向裴靈卿提議邀裴映寧出來賞花燈……
沒想到啊沒想到,裴靈卿居然把自己的命搭進去了!
她厭惡的兩個女人都死了……
都死了!
哈哈!
楚陽王府。
書房裡,聽著凌武匆匆來稟的消息,尹逍慕不敢置信。
「落水?沒尋到人?」
「回王爺,是真的,太傅府已經派人去打撈了,但裴大小姐和裴二小姐早都讓河水沖走了!」
尹逍慕猛地將手裡冊子拍桌上,冷聲溢道,「找!」
凌武遲疑著,並小心翼翼地問道,「王爺,有必要嗎?您與裴大小姐的婚事本就藏著太子的陰謀,如今裴大小姐不在了,不正好……」
他話還沒說完,尹逍慕便凌厲打斷,「本王讓找!哪怕是屍骨也要給本王找回來!」
凌武還想說什麼,玄柒上前拉了拉他,一個勁兒地給他使眼色。
凌武不得不把嘴邊的話咽回肚裡,然後領命退下。
尹逍慕雖還坐在大椅上,但俊臉覆冰,狹長的眸底翻湧著陰鬱的氣息,玄柒瞧著都心生膽怯,但還是硬著頭皮安慰道,「王爺,那裴大小姐與謠傳有異,言行舉止張弛有度,頗具聰慧,怎麼看都不像是無用之輩。先前凌武也說了,是她主動跳河去救裴二小姐的,您想想,她會是那種衝動之人嗎?就算她是衝動之人,她會為了一個想毀她清白的人衝動嗎?所以屬下覺得,此事定有蹊蹺,絕非圍觀者所見到的那般。」
尹逍慕一記冷眼橫向他,「你倒是挺了解她?」
玄柒汗,趕忙道,「王爺,冤枉啊,屬下對裴大小姐的了解只源於謠傳,只不過她冒犯了您,屬下才按您的交代留意她的!」
尹逍慕緊抿著薄唇,陰沉的眸光轉向了別處。
玄柒暗暗擦了一把額頭上的細汗。
離城數裡外的礁石邊。
裴映寧攏好濕發紮成馬尾,又擰了一些身上的水后,這才重新把注意力投向同樣濕漉漉但卻早已不省人事的裴靈卿身上
下藥毀她清白就算了,還想要她命,她裴映寧可不是任人欺壓的主!
想到裴靈卿的惡行,她一腳踩在其臉上,狠狠地碾了幾下。
然後從身上掏出火槍,抖了抖水,又拿出一隻小瓶子,將密封在內的火石子裝入槍膛中。
「砰砰」!
兩聲爆響。
粘在裴靈卿膝蓋處的布料很快被紅色浸染。
裴映寧吹了吹槍口,讓硝石味兒散了去,然後才重新將火槍收好。
以為這就完了?
然,並沒有。
她隨後將裴靈卿扛上肩,如同扛著沙袋百米衝刺般向城內跑去——
沒有人知道,她原身其實會武功,身手還是不錯的那種。
這些都是原身的外祖父外祖母偷偷讓其學的,裴家從未管過原身死活,自然不知道原身的秘密。
得知兩個女兒落水失蹤,裴哲山幾乎派出了府中所有下人前去尋人。
可在護城河裡打撈了數遍,一直到天亮都一無所獲,還累壞了好幾個下人。
范碧珍哭昏了一次,醒來后便把所有悲痛發泄到了裴靜嫻身上,不但讓人重打了裴靜嫻板子,還親自上手扇了裴靜嫻好幾個耳光。
裴靜嫻的生母徐氏一個勁兒地磕頭替女兒求情,最終把裴哲山惹煩了,鐵青著臉喝道,「夠了!」然後瞪著范碧珍和徐氏怒斥,「就知道哭!哭能解決問題嗎?能把人哭回來嗎?」
見他動了怒,范碧珍這才消停下來。
裴哲山隨即讓徐氏把裴靜嫻帶下去,同時下了禁令,不許裴靜嫻再踏出房門半步。
眼瞧著天亮了,裴哲山準備再叫馬林去外面詢問情況。
正在這時,門丁慌慌張張來報,「老爺,二小姐找到了!」
聞言,范碧珍激動不已,忙問道,「在哪?二小姐現在在何處?」
門丁突然低下頭,小聲道,「二小姐在怡春樓外面被人發現,且被人發現時二小姐一絲……***……」
「什……什麼?!」范碧珍身子一晃,翻著白眼就往地上倒。
「夫人!」好在丫鬟眼疾手快將她扶住。
裴哲山比她好不了多少,突來的消息讓他整張臉慘白如蠟。
沒多久,裴靈卿躺在一張門板上被人抬回了太傅府。
在她身上蓋著幾件衣物,有灰的有白的,明顯都不是她自己的。衣物下是何光景難以描述,反正一雙胳膊和一雙腳都光溜溜地暴露在外。
而她面如死灰,人事不省,猶如殘敗的花蕾沒了生機。
「卿兒——」范碧珍撲了過去,嘶聲哭喊,「我的卿兒啊——」
下一刻,因為無法面對這一幕,她再次暈了過去。
別說她受不住這般刺激,就裴哲山都差點讓女兒的慘樣刺激到昏厥。
好在管家馬林最先恢復冷靜,立馬讓人把裴靈卿送回房,並讓人把府醫請了來。
丫鬟婆子給裴靈卿整理好身子,府醫檢查后,跪在裴哲山面前都忍不住直哆嗦。
「啟稟老爺,二小姐傷勢極重,特別是雙膝不知被何異物打穿,筋骨斷裂嚴重,加之未及時醫治,今後雙腿恐……恐難以再……再行走了。」
他這邊剛稟完,一婆子便從裴靈卿房中跑出來,同樣跪在地上哆嗦地稟道,「老爺……二小姐她……她……被人……被人侵犯了……」
裴哲山面如僵死,一雙大眼突睜著,眼珠子都彷彿要從眼眶中滾落出來。
「咚」!
無法接受事實的他最後直挺挺地倒地。
「老爺——」
楚陽王府。
尹逍慕今日也未去早朝。
聽到凌武帶回來的消息,在書房坐了一宿的他最終坐不住了。
怒起追問,「裴映寧呢?為何沒人發現她?」
凌武張著嘴不知該如何回道。
還是玄柒忍不住開口,「王爺,怡春樓那種地方,沒發現裴大小姐才是好事……」
尹逍慕一臉怒火瞬間僵住。
沉默片刻后,他又問凌武,「你說裴靈卿雙膝被人打了兩個窟窿?」
凌武點頭,「回王爺,確實如此。」
尹逍慕原本緊擰的眉心突然舒展開來。
不但一臉怒火消失無蹤,冷硬的唇角還莫名的勾勒起來。
凌武眨著眼望著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明自家王爺情緒為何如此變化。
還是玄柒有些明了,試探地問道,「王爺,會不會是裴大小姐做的?」
尹逍慕勾起的唇角又沉了下去,各瞪了他們一眼,冷聲道,「繼續找!務必要將那女人找到!」
凌武和玄柒也不敢遲疑,趕緊領命退下。
待他們一走,尹逍慕從書桌下的暗屜中拿出那把從某個女人身上搜刮來的火槍,突然「嗤」聲笑開了。
「有意思!」
沒多久,他離開書房。
回到卧房,剛推門進入便倏地沉了臉。
「誰?!」
「嗨!王爺,好久不見。」一女子從帷幔後面露出腦袋。
「你……」看著她,尹逍慕莫名的語塞。找了一晚上的女人,竟然在他房裡!
「怎麼了,王爺是不是不想見到我?呵呵!我也不想來打擾您的,但我一時沒去處,只能來王爺您這裡避避難。」裴映寧笑著從帷幔中走出來。
此時的她不止蓬頭垢面,一身衣物更彷彿在泥溝里滾過。
尹逍慕一邊嫌棄的打量著她,一邊冷聲問道,「你是如何進來的?」
裴映寧假裝沒聽到,徑自走向桌邊,倒了一杯水,咕嚕咕嚕一口飲下。
然後摸了摸肚子,有些可憐地望著他,「王爺,能賞口吃的嗎?」
見她有意迴避自己的問話,尹逍慕雖不滿,但還是走出房門,吩咐尤林去準備些吃的。
食物上桌后,裴映寧一點都沒客氣,彷彿餓死鬼投胎般一個勁兒的往嘴裡塞。
「沒人跟你搶!」看她那不成體統的吃相,尹逍慕嫌棄得都想掀桌了。
「我知道王爺不會跟我搶,可是我是真餓啊……」裴映寧猛咽兩口,可憐兮兮的向他吐糟,「我連夜跑了數十里路,您是不知道我有多累。」
「你幹什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