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半夜盜畫
歌淮看著歌子卿倨傲的背影,嘴角反而露出一抹笑意。
不愧是他歌家人!
周玉容根本來不及思考什麼,她流著淚抓著要離開的歌淮,「淮哥哥很討厭玉容嗎?」
歌淮沒有搭話,他不是討厭,是十分討厭。
「希望你離我遠點,離我妹妹子卿遠點!」
「淮哥哥,你怎麼能……」
話還沒有說完,歌淮便不耐煩的走了,留下瞠目結舌的周玉容。
周玉容想到剛剛歌淮充滿殺意的眼神忍不住打冷戰,但她絕不承認歌淮是想殺她,她認為歌淮是有苦衷的,他只是不得已的。
想通這一點后,周玉容立馬起身去找歌小柔,把剛才的經歷都說了一遍。
歌小柔輕輕蹙眉,「以前大哥對你是極好的,只是最近我總是聽見歌子卿與大哥說你壞話,所以大哥才開始討厭你的吧?」
歌小柔直接就把罪名扣在了歌子卿的身上。
周玉容瞬間握著拳頭,「歌子卿!她竟和我作對作上癮了!」
難怪歌淮那樣對她,原來是歌子卿作怪!
歌小柔抬頭看了一眼周玉容,問道,「怎麼了?她又欺負你了嗎?」
「過幾天不是宮宴嗎?我去裁縫店時看到她也在,說了兩句她竟然直接打了我一巴掌!我何時受過這種氣!」
周玉容想到自己挨那一巴掌,臉色就尤其難看。
「她……怎麼這麼過分!玉容,對不起,都怪我……」
歌小柔大驚,滿臉抱歉。
周玉容奇怪,「你道什麼歉,這件事情又不是你的原因,是她歌子卿動的手,就算要算賬,也得找她歌子卿算賬。」
周玉容想了想,就又道,「小柔,你真的能容忍歌子卿在府上欺負你嗎?你就沒有想過把她趕走?」
歌小柔又低頭,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來,眼淚都到眼睛邊上了。
「不管怎麼說,她都是歌府大小姐,而且自從她回來后,也不知道她和我大哥他們說了我什麼壞話,他們都不喜歡我了,我不過是歌家的假小姐,又哪裡有資格對她做什麼。」
歌小柔垂眸抽泣,讓人看著心疼。
周玉容眼珠子一轉,湊到歌小柔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歌小柔的眼裡漸漸湧出精光,面上則滿是無措:「這,不太好吧,畢竟她是歌府的大小姐,也是我的姐姐,這……」
「小柔,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為那賤女人著想,再說了,咱們只是教訓下她罷了,又不是要她的命,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
周玉容滿臉恨鐵不成鋼后直接拍板道。
「那,那好吧……」歌小柔滿臉為難的垂眸,眸底略過一抹得逞的笑意。
時間一連過去了幾天。
距離皇宮壽宴越來越近,歌兄弟每天輪番去洛水閣噓寒問暖,搞得歌子卿很是頭大。
歌子卿乾脆將洛水閣關了,對外宣稱上次舊傷未愈,需要靜養,誰都不許來打擾。
歌弟這才作罷,卻對她的傷勢更擔憂,每天急的跟跳蚤一樣,卻又沒法子。
惜柔院。
「這是第幾天了?」
「小姐,已了。」
「還是沒動靜么?」
「沒有。」
歌小柔沉思,自從洛水閣關閉后,她每天都安排丫鬟觀察洛水閣那邊的動靜,現下已了。
她才不相信歌子卿說的什麼要養傷的鬼話。
「你說,那個賤女人每天關在屋子裡,在做什麼?」
春桃為難:「這個,奴婢也不清楚,也許真的在養傷呢,聽說那歌子卿上次傷的確實挺重的。」
歌小柔咬牙冷笑:「傷的重算什麼,那賤.人死了才好呢。」
可惜偏偏命大,傷成那樣都死不了。
她臉色陰晴不定的變幻了會兒,讓春桃湊耳過來,低聲說了什麼。
春桃瞪大眼,艱難的吞了吞口水:「這個,小姐,這不太好吧。」
萬一被抓到了怎麼辦?
小姐可能沒事,她就要遭殃了。
春桃免不了回憶起了上次被打板子的恐懼。
「放心,只要足夠小心,不會被發現的。」歌小柔淡淡的道。
那賤.人把自己關在屋子裡這麼多天,肯定有什麼秘密。
想到這兒,她心裡就像是有萬千隻螞蟻在作亂,根本靜不下心來,非要一探究竟才好。
夜晚。
暗色的空中,群星交織成河,淡淡的光暈映照在洛水閣四周清澈的湖面上,彷彿星子降落,十分耀眼。
一道嬌小的身影出現在湖橋上,丫鬟打扮,低著腦袋,悶頭快步走進了閣樓。
頂樓才是歌子卿住的地方,現下是丑時末,整個閣樓十分安靜。
三樓的主屋房門被輕輕的打開,一個人影快速閃身而入。
她對閣樓的結構顯然十分熟悉,輕手輕腳的轉悠了一圈,最後來到了書房位置。
書房的窗軒是打開的,借著月光,她抬起頭,露出清雅的容顏,赫然是歌小柔。
歌小柔也沒想到自己混進來會如此容易,但也歸結於是深夜防衛鬆散的緣故,並未多想。
她垂眸,隨意瞟了兩眼,猛地被震住了。
只見布局簡潔的桌案上,正攤開了一幅畫卷,畫中所繪的是山水,這是一副山水圖。
歌小柔也是學過畫的,只是技藝不精,但不代表她沒有鑒賞能力。
眼前這副山水圖,氣韻恢弘,骨法結構相得益彰,線條流暢毫無滯澀,怎麼看都感覺,畫中哪怕一個小墨點都不是多餘的。
相比書畫大家的水平,也不差什麼了。
唯一的缺漏,就是左下角還遺留了方寸空白之處,顯然,這是一副還未徹底完成的畫作。
這該不會是歌子卿畫的吧?
歌小柔震驚了一秒后立馬否認,怎麼可能?那賤.人不是個土包子么?
但這些天和歌子卿相處的種種,包括她的次次吃癟,都明白的告訴她,歌子卿不好惹。
如果這畫真的是那賤.人畫的,歌小柔只覺得驚悚。
原來歌子卿將自己關在屋子裡這些天,就是在作畫?
幾乎瞬間,她就想到了明晚的宮宴。
她咬牙,狠狠壓下心裡的嫉恨不甘,手腳快速輕巧的將畫卷卷了起來藏入袖內,隨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