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被戳穿的謊言
慶陽伯府。
正廳內哭嚎聲一片,竇伯爵滿臉陰沉的坐在主位上,下首座位坐了一排各有千秋的貴婦,這些都是他的姨娘小妾。
另一邊坐的則是模樣年輕稚嫩的小姐公子,這些都是他的庶子庶女們。
正中。央跪著三個人。
竇家的大夫人林氏,旁邊是她的嫡長子,竇家的大少爺竇傑,最後一個則是竇府的管家。
今日一大早傳遍整個上京城的事件主人公們全都聚齊了。
這位大夫人林氏原是葷洲人,其父乃是葷洲的洲知,正五品官員,她雖是林家的庶女,卻是家中唯一的女兒,以至於格外受寵,地位跟嫡女也相差無幾。
當年年輕那會兒,無意中救了竇伯爵一命,兩人就這麼看上了對方,然後成了親一直到現在。
竇伯爵對林氏一直都是喜愛加感恩,加上她後來又給自己生了嫡出的兒子,對她更是尊敬有加。
夫妻兩人成親這麼多年,竇伯爵從未對自己的正妻紅過臉,更沒有因為任何一名姨娘小妾冷落過對方,夫妻倆感情很是不錯。
林氏在竇府掌家這麼多年,後院里的那些姨娘們,對她的懼怕甚至要大過竇伯爵許多。
誰承想今日,這麼威風的一個人,今日竟當眾跪著狼狽哭訴。
「老爺,妾身真的冤枉啊,妾身嫁給您這麼多年,兢兢業業操持著家裡,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給您生下了傑兒。」
「就因為那什麼勞什子的報紙上一兩句胡言,您就要問罪與妾身?妾身不服啊。」
林氏滿臉悲憤,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冤屈一樣。
一旁的竇傑扶著她,看著竇伯爵滿臉憤怒:「爹,這種鬼話您也姓?我當了您這麼多年的兒子,怎麼可能不是您親生的?」
「這什麼狗屁報紙,亂寫一通,本少爺非要找人把那什麼上京報社給砸了不可。」
管家也渾身發抖,不停地磕頭:「老爺,冤枉啊,大夫人對您如何,這麼多年您不可能不了解,老奴對您的忠心您也清楚啊。」
「就是老天爺借老奴個膽子,老奴也不敢對大夫人有不軌之心啊老爺。」
三個人說的情真意切,放在以往竇伯爵說不定就相信了。
但,這報紙上的內容,歌子卿既然敢登敢報,自然是極其有把握的。
竇伯爵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不但沒有絲毫緩和,反而越發漆黑難看,他狠狠地一拍桌子。
「都給我閉嘴。」
「林月如,你可真是我的好夫人啊,我可很想問問你,老夫對你不夠好么?你怎麼敢,在老夫的眼皮子底下跟他人苟且,不但生出了個野種,還將我瞞的這般苦,你個賤婦。」仟韆仦哾
「還有你,不要叫我爹,老夫沒有你這野種兒子,你爹是王全貴。」
「王全貴啊王全貴,當年我爹還在的時候,你爹就是我們竇府的管家,後來你爹沒了,你接替了他的位置。」
「你們姓王的一家都在我竇家人手上討飯吃,竟然敢拿我當傻子耍弄,你可真行啊。」
「老爺,我……」
竇伯爵站起身,咬牙切齒:「你們一個個都不承認是吧,好,那就滴血認親吧,看你們還要如何狡辯。」
林氏渾身一僵,臉色瞬間白了下去,上一秒還在想著該如何混過這一劫的女人,一下子沒了主意。
管家也嘴唇蠕動著,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唯有什麼都不知道的竇傑,還在那裡理直氣壯的嚷嚷,表示根本不怕滴血認親。
幾碗清水很快送了過來。
竇伯爵割開手指滴了一滴血,竇傑也滴了一滴血,碗中,兩滴血緩緩混合……並不相融。
「怎麼可能?」
竇傑不敢置信的看著水碗。
竇伯爵死死地捏著掌心中的匕首,瞪大眼滿臉鐵青,眼神恨不得活剮了癱軟在地上的林氏。
他又從竇傑指頭上擠了幾滴血滴進另一隻碗內,抓起管家的手指狠狠地一劃。
這下子,碗中兩人的血很快混合,並且相融。
什麼都不用說了,事實勝於雄辯,竇傑就是王管家的兒子
這下連王管家都傻眼了,猛地看向林氏。
說實話,他是真的沒想到,他一直以為竇傑就是老爺的嫡子,竟然是自己的兒子?
林氏神情恍惚,她知道自己完了,徹底完了,不由想到當年自己剛嫁進竇府的時候。
她和那會兒還是王老管家兒子的王全貴之所以有過一夜,也是自己喝醉了酒後發生的意外。
自己不想的,一個下賤的小廝罷了,她怎麼可能看得上眼,她真的不想的。
事後他們都很害怕,這種事一旦傳揚出去,兩人都要死,因此,那時候他們默契的當做沒發生過這件事。
結果,兩個月後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那時候,竇伯爵因為一個公差壓根不在上京城,一個月前才回府。
換言之,她和竇伯爵同房是在一個月前,就算懷孕,怎麼算也不可能就有了兩個月。
顯而易見,這孩子,是那次意外懷上的,是……王全貴那下賤之人的種。
林氏很慌,孩子的事沒瞞住,她好不容易買通了問診的大夫,讓他說出自己的身子只有一個月,將事情暫且壓下。
但她依舊整日心緒不寧,全府都在歡喜,唯有她這個最該高興地人,是半點都喜悅不起來。
林氏原本想著,趁著肚子大起來之前將這個孩子意外流掉,這最穩妥。
但可惜,她體質偏陰寒,受。孕不易,好不容易懷上,若是流掉傷了身子,以後怕是更難以有孕。
因為這個原因,林氏猶豫不決,最後還是決定留下孩子。
十月懷胎分,娩,竇傑是足月出生,也只能對外隱瞞表示孩子是早產兒,就連王全貴也以為,這個孩子是竇家。
這個謊言就這麼一直維持了這麼多年,時間過去的太長久,這件事一直被林氏刻意忽略,以為一輩子都不會被人發現。
她做夢都想不到,此事會以這種方式,這般迅雷不及耳的突然曝了出來,還一下子弄得全上京人人皆知。
林氏慘白著臉,絕望的垂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