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東勝神州
死去多年的孤魂野鬼,全在雲音的禱告下歸了自己該去的地方。幔布下yīn影最終也隨著遠去的遊魂漸漸縮小,就如縮小了那霧氣的虛幻形體。
"怎麼回事!?"楊子俊跌跌撞撞向不遠處快要消失的魂魄處跑去,亦如前刻他想要抓住,卻始終沒有抓住。
失而復得,得而又失,經歷太多情緒的波瀾,結局註定,只能抱憾……
雲音戀戀不捨看著那奔跑來的楊子俊,最終還是一笑泯紅塵。
"楊子俊,你知道嗎?其實我的故事並沒有完!"
她帶著自己心中的這句話徹底走了!
遮天的布被取下,冬陽在南空垂下光線,溫暖而又舒適,可心中的太陽何時才能升起,誰又能知道呢?只有自己吧!
天機劍嗚嗚鳴叫兩聲在半空轉了兩圈,入了劍鞘。天機用手輕輕拍拍它,沒有多說話,沉默片刻,看著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楊子俊,最終還是提步走了過去。
"她還可以輪迴,還有來世,你不必太難過!"天機只簡單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之後便大步流星的向遠處走去。
風吹野草形搖擺,浮世人生若柳英。
天機走了沒多久,用千里之音貫穿虛空。
"東勝神州,那裡有位得道高深的神人,你去求他教你法力,若你真有心,她輪迴重生,你們亦可相見!"
空曠的野地,只有這個聲音久久回蕩,像醒人的磬鐘。
楊子俊聽到天機的話,頓如醍醐灌頂,大夢初醒,他瞬間從地上站了起來,抬頭對著天空大喊句:"謝謝了!"
艷陽高照,雲朵飄飄,天機腳踏祥雲,自顧搖搖頭,笑嘆道:"是緣是冤,終歸你了,輪迴重生,既是重生,她又何曾會記得你!"
天機看著遙遙遠方,手掌不自覺攥緊,眼神如電,自言道:"我該去會會你了,綺蘭等我吧!"
楊子俊從地上撿起麻衣,拍了拍灰塵,披在身上,仰起頭伸了懶腰,開心道:"我會一直等你出現,到時我肯定能保護你!東勝神州,我楊子俊來了!"
一段說不清誰是誰非的詛咒便到這裡終結了,所有死去的人塵歸塵,土歸土,幸免於難的生活還是會繼續!
東勝神州
行走兩年有餘,楊子俊一路不辭辛苦,左右打聽,這才知曉他所在地域如今分成五大州,分別是千嶼洪州,西牛賀州,東勝神州,北漠天州,南虯焱州。
很久以前,其實並沒有五大州,也沒有這名字,而隨著文明步伐的推進,不斷演變而來,同樣它們也會在時間長河裡改變,至於之後還會叫什麼?並不是人所能預料。
話不多說,再說這楊子俊獨自一人從千嶼洪州跋山涉水,風餐露宿,終於到了東勝神州,一路上他也沒少打聽有關古境的下落,即使中間有人指明過古境,可楊子俊尋去才發現根本和自己要找的地方完全兩樣,沒有那種封印的感覺,都是些偏僻的破村莊。
對此,楊子俊也只能暫緩尋找古境的計劃,就算找到了又能如何?以他的能力根本救不了三位爺爺,兩年的成長也讓他慢慢知道了自己的渺小,讓他懂得人情世故,原來的毛頭小子也長大了,臉上的青澀褪去不少,俊秀的樣貌里添了風雨磨礪后的剛毅。
行到一處山頭,楊子俊站在頂峰,重重吐了口氣,向天空大喊:"我終於到了,到了!"
登峰而望,雲霧緲緲,如今秋去冬殘,chūn意盎然,山林密密。
楊子俊至山頂奔跑而下,風划如刀,嘯嘯長鳴,他像長久困在牢籠里的小鳥被放飛,在這方世界馳騁,不在乎腳下崎嶇山路,只感受那超脫大地,超脫自然的極速。誰也阻止不了,縱然腳下荊棘。
因為這是zìyóu!
他在山林歡悅奔跑,暢快歌唱,不知不覺彷彿曾經在夢裡,有那麼一隻猴子也像這般zìyóu自在地跳躍在繁盛的樹樹草草里。
可卻少了嘹亮的佛號和巨大五指山體。
他一路之上,戲戲耍耍,但看前方又是一座巍峨,正是:
勢鎮汪洋,威寧瑤海。勢鎮汪洋,cháo涌銀山魚入穴;威寧瑤海,波翻雪浪蜃離淵。木火方隅高積上,東海之處聳崇巔。丹崖怪石,削壁奇峰。丹崖上,彩鳳雙鳴;削壁前,麒麟獨卧。峰頭時聽錦雞鳴,石窟每觀龍出入。林中有壽鹿仙狐,樹上有靈禽玄鶴。瑤草奇花不謝,青松翠柏長chūn。仙桃常結果,修竹每留雲。一條澗壑藤蘿密,四面原堤草sè新。正是百川會處擎天柱,萬劫無移大地根。(注:選自《西遊記第一回》)"剛剛渡了海,又遇到一座壯麗大山,上去看看!"楊子俊搓搓手,興緻勃勃地向那山走去,行有多時才在rì暮時分,爬上山頭,晚霞里鳥雀歸巢,猿猴攀枝休憩。在蔥蔥鬱郁的樹林走走停停,楊子俊不時學學猴叫,不時爬上枝頭,眺望遠方,愜意悠哉。待到夜sè將晚,他隨意抓了兩隻野兔架起篝火,燒烤充饑,吃飽喝足他把點起的篝火用土掩埋,這是他兩年裡慢慢學來的,火在夜間很容易引來野獸。
楊子俊隨意看了看四周,選了個稍顯粗大的檜樹,爬了上去,藏身樹丫處,安靜地睡去。
一夜在沉眠中過得總是很快,晨曦里能聽到鳥兒拍打樹葉的聲音,所有的動物都起早開始一天的生活,黃鸝啼歌,猴子嬉鬧,豺狼虎豹仰天嘯,把還在睡夢的楊子俊叫醒了。
"啊,天又亮,今天要尋人家好好問問這裡哪有仙山!"楊子俊打了哈欠,伸開雙臂,深深吸口林間清新的空氣,滿足地長吁了下,便順著樹榦從枝丫處落地。
他不敢耽擱,迫切希望能學了道法,有了這念頭,讓他幹什麼都出奇地jīng神充沛。
沒走多久,突然聽到不遠處有洪亮的沖聲水,彷彿從九天貫下,極為震耳。他自幼好奇心強,想探探這聲音從何而來?於是乎,他循著水聲大步流星地找去。
走了約摸兩柱香的時間,終於看到那水聲的源頭,原來是飛流而下的瀑布:一派白虹起,千尋雪浪飛。海風吹不斷,江月照還依。冷氣分青嶂,餘流潤翠微。潺湲名瀑布,真似掛帘帷。(選自:《西遊記第一回》)
這瀑布直接順著山澗走勢,曲折里注入大海中。
"真是個好地方,等有一天我還會回來的,現在還是先找到人家再說吧!"楊子俊也被此處美景震撼,生有戀戀不捨之情,惋惜一番,便頭也不回地開始尋起出山的路。
足足找了五rì,楊子俊這才站在一處高大的城牆前,看著絡繹不絕的人群走過,他心裡也是一松。
同樣不識字的問題,他抬頭看看城樓上三個鬼畫符東西,撇嘴輕哼下也不計較,便徑直走了進去。
不多一會,在楊子俊剛剛走進城樓里,又有一個生的俊朗的青年人:眉寬濃且黑,眼若黑夜星,頭戴金鑲玉,綾絡纏腰錦,腳踏黑絲雲履。但見他身後背了黑包裹,遠遠超過他背寬的東西,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城樓上的三個字,音沉有力,道:"古澹國!"
說完便舉步向城裡走去。
"站住,你身後背的是什麼東西,解開看看。"他剛走到城門前被一個滿臉胡茬的衛士用手攔下。
青年偏頭毫不在意瞅了眼衛士,理也不理地繼續向城裡走去。
"我叫你站住你沒聽見嗎?把身後的東西給我拿下來!"衛士惱怒拿起長槍橫在青年身前,擋住他的步伐。
"你想看?"青年轉頭,平淡道。
"廢話,叫你解開就解!"衛士不耐煩抖抖手裡的長槍,槍頭在陽光瑩瑩幌眼。
"你自己解吧!"青年從胸口解開布扣,隨意向衛士身上一丟。
只聽那衛士哀嚎一聲,轟咚倒在地上,黑布里的東西穩穩壓在他身上,他口吐鮮血,胸口立刻凹陷下去,讓他動彈不得。
"爺爺饒命,快把這東西拿來,我快喘不過氣來了。"周圍衛士都過來搬古怪東西,可累的氣喘吁吁只能挪動分毫,根本移不開,倒霉的衛士只好開口求饒。"你不是要看的嗎?自己解開看看!"青年不急不緩說道,那張臉上始終都是一個表情。
"不看了,不看了,你高抬貴手,行行好,留我一條命吧!"衛士呻吟哀求,眼中淚花湧現。
青年話不多說,拿起東西重新系在身上,頭也不回地向城裡走去。
"大哥你沒事吧?"周圍的人看著青年逐漸遠去的身影,個個上前關切詢問道。
那衛士疼痛的叫嚷了半晌,舒緩了銳痛,估計胸口的肋骨斷了不少,他咧咧嘴,盯著那青年的背影,雙拳緊握,痛恨道:"此仇不報枉為人!"
"如何報?"眾人圍住衛士齊聲問道。
衛士揮手叫幾人靠近,在他們各自的耳邊吩咐了幾句。"哈哈,大哥好主意,兩全其美!"幾人喜笑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