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全都已經死了

國貿大樓前，沐深猶豫了許久，還是走了進去。

這裡位於雲bd中心，而大樓更是奢華大氣。

走進去，大堂明亮，人流如梭。

每一個人都穿著西裝打著領帶，女的一身職業套裝，全都是精英人士。

沐深這次查的很清楚，大江連鎖酒店在二十三樓。

叮。

他從電梯出來，就看到『大江連鎖酒店"的字樣。

前台的女員工笑容滿面的對他歉身：「先生，有什麼能幫您的嗎？」

沐深心裡忐忑的走了過去問：「你們這裡有沒有一個員工叫劉曉麗？」

「稍等！」

女前台跟小劉很像，服務態度都是一流。

啪啪啪，手指在鍵盤上操作了一通。

確定完后，轉身對沐深說：「有的。」

呼！

呼！

呼！

沐深連呼三口氣，剛才這一路過來，真的把他嚇個半死。

他真以為……

「那你們這裡有沒有一個員工叫秦浩兵的？」

秦浩兵是秦總的名字。

「稍等！」

女前台再一次的在電腦上操作了起來。

確定完再對沐深說：「有的。」

呼！

沐深說：「再幫我查一個人，叫吳林的。」

這是老瘋子的名字。

「有的。」

耶！

沐深徹底放鬆了下來，「謝謝，謝謝……哦對了，你能把劉曉麗家的地址給我嗎？」

「好的。」

沐深想著，這會小劉應該打完針回家了，自己再去醫院只怕會撲個空。

乾脆自己直接去她家看她，然後把老瘋子的後事託付給她。

「先生，你要的地址。」

女前台把地址抄錄在便籤條上，雙手遞給沐深。

服務態度，極其完美。

沐深順著地址一路找到了小劉家的小區。

可小區太大了，把他繞懵圈了。

看到休閑區有人在下棋就走了過去。

「大爺，請問5單元301怎麼走？」

下棋的大爺頭也不回的指了一下，然後朝著西南方向的手指點了點。

「哦，謝謝。」

對面下棋的中年人說：「誒，老劉，那不是你家嗎？」

大爺一愣說：「對啊，我家！」

「小夥子，你找誰啊？」

沐深這才仔細的打量這大爺，還別說跟小劉還有幾分像，「我是大江連鎖酒店的。」

大爺唏噓的說：「曉麗以前單位的啊，也難得你們還記得她。」

「走吧，家裡坐會吧。」

大爺站了起來，棋也不下了，帶著沐深往家走。

沐深雖然在鄉下長大，但也不是完全不通人情。

臨來之前，特意買了一點水果。

劉曉麗的家是在三樓，很小，就六十多平。

大爺說：「隨便坐吧。」

沐深其實想儘快看到小劉，把事情叮囑一下，時間也不早了。

可大爺卻還進廚房給他倒茶，弄的還要跟他聊天一樣，「曉麗打小就漂亮，優秀……可惜啊。」

沐深看到桌上擺放著小劉的照片。

照片上的小劉笑容很燦爛，眼睛笑起來像月牙，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要不是死的早，這會也該結婚生孩子了。」

啪！

照片從沐深手上掉落，徑直的一路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怎麼了？」

大爺趕緊從廚房出來，看到沐深臉色慘白的愣在那裡。

看到照片掉在地上，說道：「怎麼這麼不小心。」

然後就蹲身下去撿。

沐深就這樣矗在那裡，就跟被人點了穴一樣。

等大爺撿完，他依舊沒動。

「小夥子，你怎麼啦？」

「你的臉色好差。」

沐深想要張嘴，可是連續張了好幾次，嘴巴都沒張開，喉嚨里聲音都發不出。

「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沐深搖了搖頭。

大爺嘆了口氣，拿著照片坐在了沙發上，看著上面的女兒，暗自垂淚，「曉麗，你走了這麼多年，爸一個人好孤獨啊。」

「好孤獨。」

想起女兒呱呱落地，想起女兒抱著他撒嬌，想起女兒在校園門口跟他揮手告別。

淚水止不住的往下落。

再抬頭的時候，發現那個年輕人不在了，已經走了。

「小劉。」

「她是鬼！！」

沐深冷汗直冒，身體不時的哆嗦。

不時的顫悚。

其他人呢？

秦總呢，老瘋子呢？

尤其是老瘋子！

沐深決定再去一趟國貿，跟女前台要來這兩人家的地址。

他要親眼去核實。

秦總家住在西園路的高檔小區雍園院里。

看到有物業人員在打掃草地，就上去打聽。

那人指了指綠化帶。

那邊有一個漂亮的少婦帶著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在玩耍。

「她們就是秦總的老婆跟小孩。」

「秦總死了這麼多年了，女人一直沒再嫁，一個人拉扯著孩子。」

饒是沐深有心理準備，卻還是忍不住的一陣毛骨悚然。

他跟秦總接觸的很多，昨晚還在一塊吃飯。

他竟然也是鬼！

也是……

「走了，小狄……」

「哦。」

小男孩很聽話，少婦一喊，他就立刻跑去。

兩人從沐深的身旁經過時，沐深還看到少婦手機的屏保上，曾經的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你看你，褲子都弄髒了。」

少婦笑著埋怨。

等人走遠，沐深感覺咽喉說不出的乾澀，拿出了手機給秦總打了過去。

電話通了。

這在沐深的預料之中。

秦總應該是挺厲害的鬼，要不然，他不可能離開大江連鎖酒店的舊樓，出現在別的地方。

也沒辦法使用手機。

「喂，老闆。」

秦總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恭謹，但沐深再一次聽來卻是那麼的驚悚。

電話對面的……是只鬼啊。

沐深硬生生的吞了口口水才擠出聲音，可想起對方是鬼，聲音又變的哆嗦：「老，老……瘋……頭的後事辦的怎麼樣？」

秦總說：「都辦妥了，晚上會有道士和尚來念經。」

沐深說：「好。」

趕緊掛了電話，嘟嘟嘟嘟……

還有最後一個人要核實，老瘋頭！

跟小劉還有秦總不同。

可能是年代太久遠了，老瘋頭在公司留的檔案上沒有電話，沒有地址……只有一個姓名。

不好核實。

但是，一個在大江連鎖酒店幹了這麼多年的人，肯定認識很多人。

國貿保安處的一位上了年歲的保安。

「吳林？」

「哦，你說老瘋頭啊，認識認識，我剛進大江連鎖酒店辦公樓當保安的時候，他就已經是老資格了。」

「快三十年了。」

沐深緊張的舔了下發乾的嘴唇，問道：「那他現在？」

「早死了。」

沐深猛的用力抿住嘴巴，咬破嘴唇都沒察覺到，整個人像跌落無底深淵。

腦袋發暈，眼睛有淚水開始分泌。

他想哭。

小劉是鬼，秦總是鬼，老瘋頭也是鬼。

他想現在就回石田村，回到家裡，回到爺爺的身邊，哪怕被村裡的野狗咬，哪怕掉進河裡淹個半死，哪怕被全村人指著鼻子罵。

「小夥子，你沒事吧！」

沐深搖頭。

老瘋頭如果是鬼的話。

那……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