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眼看鬼一眼看人

沐深只能硬著頭皮，走進楊初雪的房間。

孤男寡女就已經很危險了。

如果再睡在一起……

怎麼說，自己也是個成年男生。

萬一真沒忍住……

想來想去，他決定跟楊初雪再好好聊聊。

「初雪姐……」

卻是看到楊初雪已經在床上了，還拿著一本書在看。

原來她近視。

戴上眼鏡的她，就像換了一個人，變的斯斯文文。..

「咋了？」

楊初雪抬頭望來，眼鏡上反射出淡淡的紅光。

原來不是近視眼鏡，而是防藍光眼鏡。

這是一個很講究的女人。

沐深支支吾吾的，楊初雪卻是笑了，指了指地上。

那裡鋪好了被褥。

沐深大為尷尬，原來跟我睡是這個意思啊。

不是睡一張床，而是睡一間房。

而且，還是她睡床上，自己睡地上。

想多哩。

他趕緊跑去地鋪那裡，鑽進被窩裡。

「我關燈咯。」

啪。

楊初雪把燈給關了，房間暗了下來。

過了一會，

楊初雪側身對著沐深輕聲問：「睡了嗎？」

沐深說：「還沒。」

可能是下午睡了的關係，沐深這會一點睡意都沒有。

楊初雪說：「我也睡不著，聊會天？」

聊天？

以前小妮睡不著的時候，也會喊他去陽台聊天。

可基本上，都是小妮在說，他聽著。

沐深說：「我不太會聊天。」

楊初雪說：「隨便聊聊。」

「哦。」

楊初雪問道：「沐深，你之前交過女朋友嗎？」

「嗯。」

沐深應了一聲，他現在最遺憾的是還沒來得及娶小妮，小妮就離世界了。

沒能給她一個名分，沒能跟別人說，他曾經有一個妻子，叫小妮。

所以，這個女朋友的名分一定要給。

得到肯定的答覆，楊初雪有些意外，「哎呀，不錯嘛。」

「跟我說說，你們怎麼認識的？」

「領居。」

楊初雪說：「那豈不是青梅竹馬？」

「嗯。」

楊初雪聽羨慕了，她也想要一個青梅竹馬的男朋友。

「你們該不會是娃娃親吧。」

沐深搖頭說：「我爺爺對她有很深的芥蒂，小的時候，還都不准我跟她玩。」

「為什麼？」

楊初雪很費解，留守兒童本就不多，還不讓一起玩耍，沐深爺爺到底是怎麼想的。

沐深說：「我爺爺迷信……」

「怎麼說？」

沐深努力的回想起來，他意識到，當初爺爺對小妮的那種忌憚。

並不是嫌棄，而是恐懼。

是的恐懼。

那時候，爺爺但凡看到他跟小妮撞上，爺爺就會趕緊抱他離開。

兩個小孩，只能遠遠對望。

後來，沐深大了一些，爺爺沒看住，讓他跟小妮玩到了一起。

一次這樣，

二次這樣，

剛開始，爺爺還是很忌憚，可幾次下來都沒出什麼事，慢慢的就放下心來了。

隨著，時間過去，似乎這事就變的很淡。

到後來，爺爺自己也淡忘了。

如今，楊初雪提及，卻是把這段幾乎被沐深遺忘的幼年記憶再次勾了起來。

而且，很多細節都是沐深從鄉親們的嘴裡聽來的。

那天是陰曆三月初九，也就是這天，小妮出生。

當時，小妮媽在衛生院臨盆。

信田村最沒有人氣的地方，就是衛生院了。

總是靜悄悄的。

這讓小妮媽分娩時的叫聲顯得份外的凄慘。

聽得人頭皮都發麻。

可接生的女大夫因為沒有收到紅包，故意不去給小妮媽接生，讓她痛著喊著。

故意折磨小妮媽，小妮媽差點沒熬過去。

為此，女大夫卻沒有絲毫的愧疚心，嘴裡還罵罵咧咧的，甩臉色給小妮媽看。

罵的話很難聽，全是詛咒的話，不堪入耳的話。

可是，

在女大夫看到剛出生的小妮后，臉色刷的一下全白了。

再不敢多罵一句了！

這個新出生的女嬰，正冷冷的盯著她。

那是怎樣的眼神。

只是一眼，就讓這個惡毒的女大夫渾身寒毛倒豎，手腳僵硬。

「雙……雙瞳。」

相傳，雙瞳是一個特殊的人群基因。

以前就有過這樣的人。

一隻眼睛里有兩個瞳孔，一隻看鬼，一隻看人。

人眼看人，當然不會有什麼。

可鬼眼看人的話，那個人就會死。

而女嬰看她的那一眼，是從後面轉過來的鬼眼。

如果，女嬰真是雙瞳。

她將會死。

她慌忙跑到窗戶邊，一把推開窗戶。

窗外外有一棵黃花樹。

據說，雙瞳出生，樹上會被人綁上一隻剛死的貓。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她看到一個全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人，把一隻死貓綁在樹上。

當時，她整個人嚇傻了。

不知道，是心裡作用，還是因為其它什麼原因。

女大夫騎單車回家的路上，掉田裡淹死了。

聽到這裡，楊初雪忍不住插入說：「這會不會是意外。」

作為一個法醫，她覺得女大夫的死應該是意外。

以前沐深也是這麼想的，可現在，他動搖了。

楊初雪說：「你爺爺，就因為這個，從小不讓你跟你女朋友一起玩？」

沐深點了點頭。

「簡直荒唐！」

楊初雪有些無語，她覺得，整個事情全都是人為的妖魔化。

雙瞳，重瞳，異瞳……全都是瞎編的。

就算有，也是畸形基因造成的。

「這世界，哪有雙瞳的人。」

頓了頓，

「那除了這個接生的女大夫，還有其他人因為這個女嬰而死亡嗎？」

沐深搖頭。

正因為後來沒有再出事，他跟小妮一起玩也安然無恙，爺爺才慢慢接受小妮跟他一起玩耍，以至於這件事，慢慢的就被人淡忘了。

從後續看來，那個女大夫大概率是自己心神不寧出的事。

「這不就結了。」

楊初雪：「對了，那你跟你女朋友現在怎麼樣了？」

有女朋友了，怎麼還想著自殺呢？

沐深神情黯然了下去，「小妮，她……死了。」

啊！

楊初雪心頭一震，她現在明白，沐深為什麼會自殺了。

「她怎麼死的？」

「被……」

沐深想說，被鬼給害死的，可話到嘴邊，卻是變，「被燒死的。」

燒死！

楊初雪更加確定，沐深自殺的原因了。

女朋友被火燒死。

所以，他也選擇了同樣的方式，想跟女朋友以同樣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

心痛！

太讓人心痛了。

「楊大夫，是不是屍體都會運到你這邊做屍檢啊？」

楊初雪說：「我是法醫部門，涉及刑偵案件，才會到我手裡。而且，也不是全都會到我這裡來，地級市也匹配了法醫部門。」

沐深追問：「那你有沒有……」

「你女朋友叫什麼？」

「蔡小妮。」

楊初雪想了想說：「我記不清了……等明天幫你查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