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自私
下山的路都是往下的斜坡,再加上我背著郭文娟,沒跑多遠我雙腿就有些吃不消了,被堅硬的地面杵的心疼。
但後面一直追趕的腳步聲音越來越近,我根本就不敢停下來。
「初九!」是師父劉文刀的聲音。
我剛準備回頭,卻被大腦當中僅存的理智及時阻止住了,就算是我師父劉文刀來了,也不應該出現在我們身後,這聲音根本就不是我師父劉文刀!
我剛想到這裡,爬在我背上的郭文娟卻答應了一聲:
「劉師傅,我們在這裡!」
「郭委員,別回頭!!」我心道一聲壞了,大聲對郭文娟喊道。
與此同時,我聽到了背上的郭文娟被嚇得開始尖叫起來:
「啊~!!初九,快跑!!」
我不知道郭文娟剛才回過頭究竟看到了什麼,但是從她那充滿恐懼和絕望的聲音來判斷,應該是她那從棺材里爬出來的太爺爺。
繼續往下山跑了一段距離,我逐漸覺得自己的雙腿已經失去了知覺,體力也已經到達了極限,眼前時不時開始發黑……
他大爺的,繼續這麼跑下去肯定得把自己給累死,既然橫豎都是死,還不如跟那老東西拼上一拼!
想到這裡,我把心一橫,停下腳步將郭文娟從背上放了下來,右手順勢從自己背上抽出師父給我的那邊桃木劍,橫在胸前,同時左手快速掐出一個驅邪手印。
「郭委員,待會兒我衝上去的時候,你咬破自己的舌尖血朝你太爺爺身上噴!」我說道。
伴隨著沉悶的腳步聲,一個黑影出現在我和郭文娟的面前。
郭文娟在看到那個黑影后,再次尖叫一聲,丟下我轉身就往山下跑去,跑的毫不猶豫。
看到郭文娟如此忘恩負義,我氣的火冒三丈,沖著她跑遠的背影大聲罵道:
「郭文娟,我x你全家!!」
敢情我為了救郭文娟,背著她沒命的跑,現在跑沒力氣了,準備跟她太爺爺玩命的時候,反倒她現在歇過來后,走的毫不留情。
我拿她當兄弟,她拿我當大佐。
果然是應了『大難臨頭各自飛』這句話!
眼下我也顧不上郭文娟了,黑影很快就追到面前,我借著微弱的月光,這才看清楚追上來的是一個身穿青色壽衣的老頭。
這個老頭整張臉都乾癟了下去,烏黑恐怖的臉上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白毛,身軀僵硬,但移動速度卻很快,看得我心裡發慌。
這還是我第一次獨自一人對付這種詐屍后的死屍。
「急急如律令!」我大喊一聲,鼓起勇氣迎著追上來的殭屍一掌就拍了過去。
驅邪印打在郭文娟太爺爺的身上,將其擊退了兩步,但緊接著他再次撲了上來。
看來這最為基礎的驅邪手印對郭文娟太爺爺沒什麼太大的作用。
想到這裡,我揮動手裡的桃木劍,朝著郭文娟太爺爺的胸口上面就砍了下去。
桃木劍砍在郭文娟太爺爺胸口上的時候,冒出了一陣白煙,郭文娟太爺爺吼叫了一聲,這一次他往後退了幾步。
我見手中的桃木劍對眼前的殭屍有效,於是快速兩步追上前,又是一劍砍在了殭屍的腦袋上。
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我沒有把握好力道,桃木劍砍在殭屍腦袋上的一瞬間,隨著「咔嚓」一聲脆響,直接斷為兩截。
我看著自己手中剩下一半的桃木劍,再看看郭文娟太爺爺那張猙獰可怖的面孔,我剛要轉身跑路,卻被他衝上來一把抓住了我的右臂。
我奮力掙脫,用腳去踹郭文娟太爺爺的小腹,那硬若磐石的小腹震的我腳踝生疼。
這時郭文娟太爺爺張開大嘴,漏出了一對如犬科動物一樣尖銳的獠牙,朝著我的脖頸處就咬了過來。
這一刻我心臟驟停,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忽然聽到我師父劉文刀的聲音:
「玄兵鬥法,陣列綱常,萬法無極,心法合一,急急如律令!敕!!」
一道人影從我面前閃過,緊接著我便聽到身後砰的一聲悶響,回頭看去,那死死抓住我胳膊的殭屍被我師父劉文刀一拳打飛出去,倒在地上掙扎了半餉都沒站起來。
劉文刀雙眼當中充滿殺氣,瞪著郭文娟太爺爺怒聲呵斥道:
「我念你沒有殺生,亦是我徒弟同學的長輩,給足了你面子和台階,免費幫你尋找新的墓穴,忙前忙后沒想到你卻把注意打在了我徒弟身上,不識好歹的老東西,我劉文刀今天輕饒不了你!」
看到師父的出現,我鼻子開始發酸:
「師父,我剛才差點兒沒命……」
劉文刀看著我伸出手輕輕摸了摸我的腦袋說道:
「初九,不用害怕,接下來為師就幫你出頭!」
郭文娟的太爺爺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他那雙冒著紅光的雙眼死死地盯著我們,突然張開嘴「咯咯咯」的怪叫著。
劉文刀見此冷哼一聲:
「冥頑不化,我現在就讓你的魂魄跟你身體里的怨念一起煙消雲散!!」
劉文刀說著,從自己腰間抽出一把土黃色的短刀,大喝一聲:
「急急如律令!」身形一閃,朝郭文娟的太爺爺就沖了過去。
隨著劉文刀手起刀落,我甚至都沒有看清楚他的動作,郭文娟太爺爺的腦袋就從身上掉了下來,圓滾滾的腦袋落在地上,咕嚕咕嚕滾出去好遠,才停了下來。
僵硬的身體隨之倒地,劉文刀並沒有理會那具沒有腦袋的屍體,而是手持短刀朝著郭文娟太爺爺的腦袋走了過去。
他走到郭文娟太爺爺腦袋面前,蹲下身子看著他沉聲說道:
「現在你知道後悔了?來不及了。」
說完劉文刀舉起手中的短刀,直接刺穿了郭文娟太爺爺的天靈蓋。
處理完郭文娟的太爺爺,劉文刀將手中短刀收了起來,走到我身旁看著我問道:
「初九,你同學郭文娟呢?」
我現在一聽到「郭文娟」這三個字,就一肚子火:
「她跑了!」
「跑了,你同學她丟下你自己跑了?」劉文刀看著周圍再次對我問道。
「沒錯,我背著她跑了一路,沒力氣了,剛把她放下她自己就跑了。」我說道。
劉文刀聽后,笑眯眯的對我說道:
「初九啊,你應該謝謝她。」
我一聽師父這話,更生氣了:
「我還謝謝她,她要不是個女人,你看我再見到她揍她不!」
劉文刀依舊笑眯眯的看著我:
「你應該謝謝她給你上了一課,很多時候我們升棺人得學會自保,干我們這個和其它行業不同,危險性極高,稍有不慎就得丟掉自己的小命,所以在生死面前,我們能夠更容易看清楚真正的人性,以後別這麼善良了,一個茅山升棺人太善良可是會丟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