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快到斬亂麻
李芳菲被氣的狠了，眼見一個婆子舉著半瓶子面霜，幾乎要懟到她臉上。
她一把就搶了過來，挖出一坨面霜，直接抹在臉上，嚷道。
「誰說我不敢抹，我每天都在用。是你們被騙了，我們的面霜真材實料，根本沒有摻什麼髒東西！
「人家放出流言，抹黑我們鋪子，你們居然就相信！怎麼不想想，過去這幾年，你們不是用的很好！」
眾人見她這般，有些被震懾住了，一時都沒有說話。
掌柜的趁著這個機會，趕緊上前，把李芳菲護在身後，說道，「各位，我們鋪子開了幾年，大伙兒也都是老主顧了。沒道理，一直都用到好好的，突然就出了問題啊。
「大伙兒仔細想想，一定是被人當槍使了。我們鋪子呢，也沒別的想法，就是請大伙兒冷靜一下，好好想想。若是依舊想退貨，我們……」
他的話不等說完，李芳菲突然覺得臉上有些癢，於是伸手撓了撓。
結果，這一撓就壞事了，好似整個臉，脖子，甚至是手臂和全身都癢起來。
有人眼尖，高聲嚷道，「快看，李小姐臉上起疙瘩了！是不是方才的面霜有問題！」
「哎呀，是啊，好多啊！這是怎麼回事？」
「這面霜里沒摻髒東西，但是摻了毒藥吧？幸好我幾天沒抹了，否則是不是也這樣了？」
「太嚇人了，必須退貨！這不是坑錢，這是要命啊！」
「就是啊，女子毀了臉，還怎麼活！」
眾人都是激動起來，舉了手裡的瓶子，紛紛湧上前，眨眼就把李芳菲和掌柜的圍在中間。
李芳菲大聲辯解著，「不是面霜的問題！你們相信我！」
但嘴上這麼說著，她的手卻忍不住，一直撓著脖子，而紅疙瘩也越來越多。
掌柜的瞧著這麼不是辦法，就護著李芳菲往外走。
有人嚷著，「他們要跑，不成，先退我們銀子！」
「對，你們不能跑！」
「還我們銀子!」
混亂中，有人扯了李芳菲的袖子。
這袖子也是多災多難，先前就被守門的婆子折磨過了，如今又承擔了重要角色。
它一時承受不住，就崩了。
撕拉一聲，袖子從肩膀齊齊斷裂，李芳菲裡面穿了個半袖的中衣，這會兒，半條雪白手臂就露在人前了。
南周對女子的禮教，雖然還算寬鬆。
但女子的名節，依舊很重要。
特別是肌膚，只有夫婿能見到，七歲之後，即便是父兄都要避嫌。
如今光天化日之下，李芳菲露了半截胳膊……
這已經是可以去出家為尼，或者嚴重一些，要被沉潭了！
眾人嚇得愣在原地，他們突然想起來，李芳菲不只是胭脂鋪子的東家，還是將軍府小姐……
不知誰帶了頭，一轟聲的扭頭就跑。
也別提什麼退貨了，先保證不被嫉恨再說啊。
但李芳菲原本被眾人圍在中間，眾人這一跑，她就暴露出來。
那條白嫩的胳膊，就被更多人看到了。
掌柜的已經嚇傻了，慌亂的脫下外衫，直接裹到了李芳菲的胳膊上。
李芳菲臉色蒼白，沒有半點兒血色，真是有些絕望了。
她的名聲徹底完了！
先前，引誘許公子為她懲治簡大成的事還沒完，如今名節又有損，以後還有誰敢娶她進門。
更別提那個高門……
這個時候，將軍府大管家已經帶了人趕來了。
大夫人在家裡聽說，李芳菲闖門跑出將軍府，氣的差點兒昏厥過去。
當時，她就點了府里左右壯碩的婆子，還有幾個老兵護衛給了大管家。
大夫人交代了，別管死活，一定要迅速帶回來，保住將軍府的顏面。
但此刻大管家一看李芳菲手臂上的衣衫，還有旁邊衣衫不整的掌柜，周圍眾人幸災樂禍的目光，他的腦子真是嗡嗡作響。
不必說，來晚了！
他恨得咬牙，當時就吩咐婆子們幹活兒。
當先衝上前的四個婆子，就是負責看守的那幾個。
今日這事，她們絕對跑不了一頓打。
但還能不能留在府里，就看她們這會兒怎麼將功折罪了。
想想一家子，也許就要流離失所，被賣去做苦役。
四個人完全就忘了她們之前收了多少銀子。
一個婆子抬腳踹到李芳菲的腿彎，李芳菲吃痛，重重跪在地上。
其餘三個一擁而上，堵嘴的堵嘴，捆繩子的捆繩子，眨眼間就把李芳菲抬著，往馬車那邊飛奔。
李芳菲死命的掙扎，可惜，口不能言，手腳不能動，只能像個粽子一樣被抬走了。
掌柜的被一連串的變故，嚇的腿軟，不等求饒，大管家已經抬手給了他兩個嘴巴，然後退後兩步，給身後的老兵讓了地方。
幾個老兵上前，拳打腳踢，瞬間就把掌柜的打成了死狗一樣，然後迅速拖走了。
大管家同眾人拱手，笑著說道，「對不住了，各位，胭脂鋪子經營不善，肯定是要關門了。
「想要退貨的客人，後日辰時拿了瓶子過來，我們保管一文錢不差，全都退銀子。但是記住了，只有後日，過時不候！」
說罷，他扭頭就走。
一行人來的迅速，去的匆忙，眨眼間街上就清靜了。
除了青石地板上，留著兩顆胭脂鋪掌柜的牙齒，好似一切都是做夢一般。
好半晌，才有人小聲說道，「將軍府實在太狠了，說打就打啊！」
「是啊，是啊，不愧是武將之家！」旁人也是拍著胸口，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但也有人倒是贊同，「就該這樣，快刀斬亂麻！再讓府里的姑娘鬧下去，整個將軍府都要跟著丟臉。」
「哎呀，將軍府已經夠丟臉了。這般都出手晚了，先前本來就傳說的很難聽，如今又扯碎了衣衫……真是，真是不堪入目啊！」
有老秀才搖著頭，一副厭惡模樣，實際心裡是不是還惦記那條白嫩的手臂，就沒人知道了。
「別說了，別說了。誰家還沒幾個糟心孩子呢！平日太嬌慣了，闖下禍事才開始管教，真是有些晚了！」
「是太晚了！以後啊，那個……怕是不好議親了!」
「議親？議什麼親啊！誰家敢娶啊，不怕被笑掉大牙啊！」
眾人議論紛紛，有同情的，有好奇的，但更多是幸災樂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