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故人
「還沒。」蟬衣也覺得奇怪。好像雪茶請假走了不少天了,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等她回來,讓她來見我。」雲慕舟說完,便進了葯室。
葯室里平時放的藥材不多,都是裝樣子用的。她在裡面坐了一會,天也就黑了。
子夜,冷風盤旋,星子無光。
南嶺一身黑袍,躍上杏竹林的高牆。人還沒等落下來,便被將離發現。
他厲喝一聲:「什麼人!」
「雲慕舟呢,讓他出來見我。」南嶺向下躍來。
將離迎過去,一劍刺出,逼得南嶺只好退回牆上。
他怒容滿面地看著下面,今晚他好不容易發現,漫無絕派來的臭丫頭走了,無論如何,他都要擒住雲慕舟。
「想抓大小姐,你做夢呢?」將離冷笑。
躍上牆頭,與他交手。
這邊一打起來,馬上驚動屋裡的雲慕舟。她飛快地出來,一眼認出了南嶺。神色不由一冷,南嶺來得倒是比她預計的要晚。
她道:「南嶺,你想抓我?」
南嶺一愣,當即承認:「你以為我抓不走你?雲慕舟,這次我絕不會……」
他身後忽然多了一道嬌俏的身影,這人一腳將南嶺踹進了院里。
來人正是夜微涼。
她呵呵冷笑,也跟著跳了進來。
朝著南嶺道:「等你幾天了,你怎麼才來?沒用的東西!」
為了等這個人,她都喝了好幾晚上的冷風了。
可惜她這張冰肌玉骨的臉啊,都被風吹粗糙了。
這邊,雲慕舟和蟬衣也圍了過來。南嶺心頭暗叫一聲不好,他現在是一比四,已經不是對手。一旦真打起來,萬一漫無絕再來,那他豈不是死定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等我?就算你等一輩子,也休想抓到我!」他話落,忽然衝天而起。
人在半空中時,張開雙臂一個旋轉。便從他寬大的衣袖中,飛出密密麻麻的蟲子,發出刺耳的嗡嗡聲,向著四面八方飛來。
「丫頭,快躲,這是蠱蟲。」守護大聲提醒雲慕舟。
雲慕舟大驚之下,立刻對著大家道:「小心,千萬不要沾到蟲子!」
他們這邊忙著躲避斬殺蠱蟲,南嶺尋到機會,已經逃出了杏竹林。留下兩聲嘲諷的大笑,揚長而去。
雲慕舟四人,被蠱蟲弄得筋疲力盡,好不容易才把蟲子消滅乾淨。
微涼氣得小臉漲紅,發狠說道:「這個***,等下次再看到他,我一定要先下手為強,先毒死他!」
「蠱蟲怕毒嗎?」雲慕舟問。
微涼:「……」
將離道:「大小姐,屬下跟上去,看看他在哪落腳。」
「被發現了,也不要戀戰,安全為主。」雲慕舟叮囑他。
將離應了一聲,飛身而去。
微涼因為沒抓住南嶺,一臉苦惱,揉著腦袋開口:「你這裡太危險了,夫人,不如你讓我留下來吧,讓出一間房給屬下住就行。」
「不用不用。」雲慕舟一想到夜微涼會給她做飯吃,嚇得趕緊拒絕。
微涼倒也不生氣,嘟著嘴巴,失望地喝了一盞茶才走。
轉眼就過去了十天。
在這十天里,雲慕舟跟雲錦行商量了一下,讓他返回書院讀書。雲奪那邊,也沒再來找過她。她的日子,似乎平靜下來。
這日,她正準備去一趟錦玉閣找於臨淵。人還沒等走,斐玄突然來了。
他一身玄衣,給這個初冬的午後,添了一絲溫柔的亮色。這種亮,與杏花的顏色還不同,是屬於低調的溫暖。
他眼中帶著明亮的光芒,灼灼地望向雲慕舟。
不等他開口,雲慕舟便搶著問道:「你來做什麼?」
「你救人,都不圖感謝嗎?」斐玄眼中閃過一抹自嘲。
「我只是在還你恩情,」雲慕舟道:「是我祖父交代過我,如果你有危險,讓我一定要救。他說,你對我們雲家有恩。」
「你非要跟我劃分得這麼清楚?雲慕舟,你明知道,我心裡有你。」斐玄痛苦地望著她。
「我答應你,等回到即墨國,我就把九邪交給你處置。雲慕舟,我們和好吧?」
雲慕舟看著他的眼睛,在那裡面看到了認真、期盼和忐忑。原來,他也會緊張,會害怕?
她釋然一笑:「斐玄,你沒聽說我已經收了別人的聘禮?」
「那個不作數,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斐玄道。
「收了就是收了,我們已經結束了,你走吧!你也知道,我本來是不想救你的,是……」
「夠了!」斐玄喝止住她。
他心冷如冰,知道自己是真的傷到雲慕舟了。讓她在兩人之間,築起了一座牢不可破的天塹。
他開口解釋:「九邪一直是我父皇的御.用大夫。我接到消息說,他病了,這才不得不護著九邪。」
「這些話,你不用跟我說,在你做出選擇的時候,你已經放棄我了。斐玄,其實我一直不明白,我能醫你,我就醫不得你父皇?認識我,真的讓你為難了。其實現在就很好,你不用因為我,與玉小瑜和九邪為敵!而我以後,也會嫁一個視我如命,眼中只有我的男子!」
斐玄的眼神,暗淡下去,眼中的光消失了。
他的姑娘,不要他了。
他張了張嘴,想要喚一聲她的名字,卻覺得喉嚨里,像堵了一團棉花,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其實他何嘗不知道,雲慕舟能醫父皇。只是在做決定的時候,他還是選擇了九邪。他早就後悔了,還能挽回嗎?
將離走過來,對著他道:「斐小王爺,請!」
他想再看一眼雲慕舟,卻沒勇氣,對上她疏離之中透著冷漠的眼眸。他邁著沉重的步伐,跟著將離走了。
他知道,在他身後,雲慕舟一定在看他。
可這一刻,他卻沒了回頭的勇氣。
他走後,雲慕舟也沒耽擱,直接去找於臨淵。她有些日子,沒看到於臨淵了,到了錦玉閣,發現他人竟然不在。
問了管事的才知道,於臨淵前些天,匆匆離開京城。去哪了沒說,歸其也未定。
猶豫之下,她連馬車也不坐了,步行著往家的方向走。走著走著,忽然聽到有人在喊她。
「雲大小姐!」
「雲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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