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病態紅袖(18)
「鬼?」
鍾璃疑惑地看著董青。
董青說道:「鍾寺正聽沒聽說過,這人死的時候全身上下穿上紅色的衣服,天庭和地府都不收,只能遊盪在人間做個厲鬼?」
鍾璃白了董青一眼,一個堂堂知州府大人,竟然這般迷信,若是傳出去怎麼讓庸城百姓信服?
董青尷尬地扯動嘴角,卻依舊不打算結束話題道:「鍾寺正還別不信啊。」
「怎麼,你見過?」陸無歇看了董青一眼,覺得有點意思,詢問道。
「這...這哪能見過,這見過不得都是死人了?」董青連忙擺手,「不過...」
他想了一下,道:「我聽住在孟府周圍的人說,有時候半夜會聽到孟府有穿著紅色衣裳的鬼出沒,伴隨的還有陣陣唱戲的聲音呢!」
「孟府周圍的人?」鍾璃對董青這些亂七八糟的話根本沒興趣,所以的注意力全數都在「孟府周圍」這幾個字上,她很好奇哪個人能把這事兒說得這麼玄乎。
董青撓撓頭道:「這都是百姓們以訛傳訛的。」
「董大人!」陸無歇眉頭隆起,面色微沉。
董青聞言連忙拱手。
「董大人是父母官,這種胡扯亂猜的話不應該由一個官員嘴裡說出來。」陸無歇道。
「是,世子說的是!」董青面色一紅,連忙謙卑作揖。
「如今案子還沒有進展,唯一和這兩個死者有關係的就是蕭楚,把他看好,最好能問出點什麼。」陸無歇不打算再聽董青胡扯的話,交代幾聲起身朝外面走去。
此刻晚霞遮天,整個庸城被血紅色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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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庸城某處,一女子穿著極近半透明的薄紗蜷縮在牆角,也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害怕,她整個人抖如篩糠,眼底寫著極近的恐懼。
驀地,黑暗中響起陣陣腳步聲。
那女子抖得越發的嚴重了,連從腿間流下的腥臭液體都未曾察覺。
燭光慢慢攀附在女子身上。
腳尖、腳踝、光潔的小腿,大腿直到她那張看似還算不錯的臉蛋。
「求求你!放了我,我...我...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女子眼淚不由自主地往下淌,警惕又害怕的神色糾在她臉上,顯得她有些醜陋。
拿著燭台的人沒吭聲,只是慢慢蹲下身子。
燭光照在他的側臉上,那竟是一張青面獠牙的猛鬼面具。
女子見他不做聲,吞咽下幾口唾液之後,牽強扯動自己的嘴角道:「或者...你想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只要...你不要殺我!」
她說著,竟然做了個極盡挑逗的姿勢。
面具下那人的眉頭蹙起,似是很不屑。
可女子不知道,以為她是猜中了他的想法,大著膽子抬起腳在那人的大腿根上輕輕摸索。
「啊!」
還未等她做完這一套動作,突然一道銀光閃現,女子還未反應過來,只覺得腳掌一疼,面具人不知何時站起身子一腳踩在她的腳面上。
「疼...好疼!」女子撕心裂肺的嚎叫,那人卻踩得越發用力起來。
下一刻女子只覺得嘴被人用力掰開,一股暖液灌入她的喉嚨,再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開始不停地抽搐,就像是得了癲癇的野貓,既可憐又可怕。
沒過一會兒那女子不動了。
面具人欣賞完款款從椅子上站起身子,一把扯過女子的頭髮朝另一間房間帶。
期間這個人似是心情極好,嘴裡還吹著口哨。
女人被拖到一張鐵質的床上呈大子擺放,床就像是為她量身定做的,頭顱、四肢的地方都做了固定的扣子,在扣子下方有個小的漏水槽子,那裡已經被濃濃的血漿所覆蓋。
面具人把女人固定好,似是心情更好了,口哨聲竟然還帶著些婉轉的調子。
他走到鐵床的一邊,抬頭看了眼掛在屋脊上的閘刀,只見他用力扭動手邊的機關,隨著拴著閘刀的鐵鏈慢慢發出沉悶的摩擦聲,只聽「噗」一聲。
那青面獠牙的面具上被血噴濺得徹底,女人的手腳和頭顱也快速滾落在地。
面具人拿起托盤撿起地上的頭顱和手腳轉身朝房內一處黑暗的角落走去。
那是個掛著帘子的壁龕,下面有一口紅色的大箱子。
面具人打開箱子翻了好一會兒,當他再次站起身子的時候,他的手中多了幾樣東西,一雙紅色的繡鞋,一套女子待嫁時候的金銀首飾。
他轉頭看著托盤裡女子的頭顱,笑了笑,隨手拿起一隻繡鞋套在一隻鮮血淋漓的腳上,之後拿起對著她說道:「如何,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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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庸城客棧。
鍾璃把屬於戚水水的遺物全數從董青那裡要了回來,其實算一算,戚水水身上所剩下的物件並不多,唯一值錢的就是梁氏這枚鐲子了。
這三日案子一直都未曾有什麼進展,董青那邊已經把蕭楚打個半死了,也沒得到什麼有用的口供,柳香兒那邊,自打她知道自己丟了人,好幾日也都不見客,鍾璃也不準備找她,她知道若是柳香兒真知道什麼,也不可能被蕭楚騙。
「吃點東西。」陸無歇不知從哪裡找了些花糕放在鍾璃面前。
鍾璃托腮看著面前做得極為美觀的小點心,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陸無歇知道她的性子,這案子不破這個女人可以坐在這裡三天三夜不吃飯喝水,他嘆口氣道:「有時候苦思冥想不是個辦法,出去走一走或許能撥雲見日。」
鍾璃搖搖頭,她知道陸無歇是在寬慰她,所謂的撥雲見日也得是有線索可依照的,而此刻這個案子已經是進了死胡同,沒有現代的刑偵技術,在落後的古代,就這案子已經可以納入大理寺卷宗成為懸案了。
「戚水水的屍體沒有被侵犯的痕迹,身上值錢的物件都在,兇手不劫色,不劫財,根據蕭楚所說,再加上朱音的屍體,約莫這兇手和戚水水也沒有不共戴天之仇,甚至根本就不認識她,他這般虐殺,所為何?」
鍾璃念叨著,眉頭皺得越發蹙緊了些,「莫不是,庸城有個變態兇手?這可難辦了。」
她的話剛說到這,廂房的門被一陣劇烈的敲打震得噼啪作響。
「世子,鍾寺正在裡面嗎?」門口傳來董青焦急的詢問。
還未等鍾璃起身應門,外面董青的聲音再次響起:「不好了,在南郊又發現一具屍體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