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傾巢而出(6)
鍾璃猜到柳管家會隱瞞清原芳的事情,可是怎麼都沒想到清原芳比她想的要複雜得多。
如果清原芳的身份不單單和北川幫牽扯,甚至還波及到瀛洲的皇,那麼郭琪這通敵叛國的罪名算是坐實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清原芳的嫌疑算是洗脫了。
除非郭琪反水,不然清原芳是不可能殺了他的,以目前他們二人掌握的情況看,郭琪不太可能。
「既然清原芳不是殺害郭琪的兇手,有沒有可能郭琪是自殺?」陸無歇問道。
鍾璃沉吟片刻,搖搖頭:「我在檢驗郭琪屍體的時候也想到這個問題了,可是他為何要自殺?」
陸無歇眉頭皺起,想起這次藍恆帶著花家軍前來剿滅北川幫這個事,郭琪眼線眾多他定然也是聽說了上面的意思,如果他是恐懼被擒,完全可以去瀛洲時間來得及,如果他是擔心家眷,他府內夫人不過有三,帶走有何難,自戕顯然說不通。
「那璃兒的意思...」
「殺人者另有旁人,只是這個案子有一點我還沒想明白。」鍾璃道。
「什麼?」
「郭琪如何也算是久經沙場之人,若是公然給他下毒藥定然會被當場揭穿,而且根據郭琪胃內砒霜的含量,兇手也像是計劃好的,不會讓郭琪當場斃命,根據清原芳所說在亥時之前郭琪一直都在書房,那麼兇手的作案時間只有戌時到亥時這段時間。
可是柳管家說了,這段時間郭琪是一個人在書房,到底兇手是怎麼做到殺害郭琪順便嫁禍給清原芳的?」
鍾璃一邊分析,一邊把小碟子里最後的一塊肉放進嘴裡。
陸無歇聽到這,也是一臉茫然,他沉思半晌說道:「想解開這個問題,只有從兩個方面下手了。
第一,是檢查郭琪的房間,有沒有其他人能進出的密道,第二,是徹查一下清原芳在府中是不是得罪過什麼人。」
「這兩點我也想到了,先不說第一個方向到底能不能找到線索,就說第二個今個柳管家已經給了我答案。」鍾璃道。
「是什麼?」陸無歇追問。
「二夫人。」鍾璃說著,眸光朝郭府二夫人小院的方向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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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寺正想見我家二夫人?」
翌日清晨,柳管家在客堂迎來鍾璃等人,一聽到她說來府的目的,面露詫異。
「怎麼,二夫人不能見?」陸無歇端著個茶碗輕啄,聽到柳管家發出如此古怪音調,手中茶碗蓋子一扔抬眼詢問。
柳管家聞言,連忙陪著笑臉道:「世子您說的哪裡的話,別說是二夫人,您就算要見我們老爺的老祖宗,老朽也得給您從土裡刨出來不是?」
陸無歇橫了他一眼,似是早都見慣不慣這種滑頭管家,厲聲道:「那還不把郭府的二夫人給叫來?」
柳管家嘴角扯動還想說什麼,又礙於陸無歇臉色只能硬著頭皮朝二房的院子里走。
鍾璃看了眼身邊的陸無歇,又看著漸行漸遠的柳管家背影,她知道郭府大,這來回一趟約莫就得一盞茶,加之昨個聽說這二夫人不合群的性子,她估摸著柳管家可能有得磨,轉而看著站在角落端茶的婢女,詢問道:「這位姑娘。」
小姑娘被人突然喚住起初先是一愣,掃過周遭看到鍾璃就這般望著她,連忙靠近作揖道:「鍾寺正可是有什麼需要。」
鍾璃勾唇,表情盡量放得柔和些問道:「你在府中多久了?」
「回寺正大人的話,奴婢在府中算是待的時間最少的,約莫有三年的樣子。」
三年?夠了。
鍾璃聽罷點點頭道:「我問你,你要如實作答。」
小婢女頷首。
「你們府中二夫人和三夫人可是不合?」鍾璃問道。
小婢女聽到這,連忙搖頭道:「這個奴婢不知,非議他人有損言德。」
「這個不算,這個事情涉及你家老爺的案子,你可以如實說。」鍾璃寬慰。
小婢女起初還是有點猶豫,待她不經意看向鍾璃的身邊,見陸無歇就這般散漫的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面頰一紅,討好般的說道:「二夫人和三夫人不合這個事情府中的人多少都是知道的。」
「怎麼說?」
小婢女說道:「之前這院內只有大夫人和二夫人,自打少爺死了,大夫人遁入空門潛心修佛和家主便開始鮮少往來,二夫人在三夫人來府中之前一直都是家主手中的掌中寶,自打三夫人來了,家主就很少去二夫人那裡,甚至之前家主允諾給二夫人的好些舶來品都被送到了三夫人手中。
我記得有一次二夫人還和三夫人差點大打出手呢。」
「哦?有原因嗎?」鍾璃追問。
小婢女咬唇想了半天道:「好像是三夫人欺負二夫人院子內沒個下人護著的,去二夫人院子耀武揚威,二夫人本就懶得搭理,豈料三夫人越說越來勁,甚至還和二夫人動起手來,若不是老爺及時趕到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
「只是這些?」鍾璃問道。
小婢女搖搖頭:「不止呢,這幾年三夫人把二夫人算是壓得死死的,大到老爺留宿,小到用度無一不是明裡暗裡的欺負,奴婢記得有一次三夫人罵二夫人是什麼媽媽桑什麼雌伏一類的話,奴婢讀書少,這東西也不太懂。」
雌伏?
鍾璃和陸無歇對望一眼。
鍾璃在客堂等了好久柳管家都沒有回來,實在是經不起消耗時間,她起身自個朝二夫人所住的宅院走去。
許是郭府出事兒的關係,一路上她也沒碰到幾個下人,剛走到二夫人的院子內,柳管家苦口婆心的規勸聲在耳邊響起。
「二夫人,您就當給老朽賣個面子可好,外面不單單是金城大理寺的寺正大人,就連賢王府的世子都等著,您這般讓老朽難做啊!」
「柳管家。」一道細長的夾子音響起:「妾身沒有害老爺,為何要出去接受盤問,妾身說了妾身哪裡都不去。」
「二夫人,老爺人沒了,您就看在老爺這多年呵護您的份上跟老朽出去吧,不多時間一炷香即可。」
「柳管家,你怎麼可以這般冥頑不靈?妾都說了,妾沒害人,你不過是個下人,這般為難妾...」
「既然不願意去客堂,我來可好?」二夫人的話剛說到一半,站在外面聽不下去的鐘璃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