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把柄
聽出杜青山話裡有話，白蓮心中一動，小心翼翼的問：「爸爸，難道你有法子？」
杜青山意味深長的瞥她一眼，笑道：「不然呢？你以為我為何把杜氏交給他？無非是看他能幹，幫咱們打工罷了。」
「也就是說，杜氏的掌控權仍在您手中？」白蓮眼睛亮了，激動的抓住杜青山的手。
「我辛苦大半輩子打下來的江山，當然要牢牢抓在手中。」杜青山做出握拳的動作。
白蓮心思活絡起來，她本以為杜氏沒自己的份了。倘若仍有轉機，倒可以多留杜青山一段時日。
「你是我女兒，這件事，遲早都要告訴你的。」杜青山緩緩說道。
白蓮又驚又喜，沒想到杜青山居然願意對她交底，面上不好表現得太明顯，她盡量把語氣放得平淡，「哦？什麼事？」
「我老了，身體也不好，萬一哪天突然不行了，你也該有個護身符，好歹能保你一生榮華富貴，我這個做父親的，也可以放心合眼了。」杜青山頗為感慨的說。
白蓮恨不得立刻從對方口中挖出秘密來，卻不得不做出一副惶恐的樣子，「爸爸，瞧您說的，你可要長命百歲呢。」
杜青山擺擺手，示意白蓮別打岔，「你知道杜、霍兩家的婚約因何而起嗎？」
白蓮猶豫一下，斟酌語句，「霍修宴深愛嘉伊妹妹，這有目共睹啊。」
杜青山嗤笑道：「那都是訂婚後的事了。倆人的感情也是之後培養起來的，霍修宴這孩子一向識時務，知道沒辦法改變婚約，索性收心跟嘉伊好好相處，難得這倆孩子對脾氣，倒是意外之喜。」
「也就是說，就算霍修宴對嘉伊妹妹無感，倆人也勢必成婚？」白蓮似懂非懂。
杜青山點頭，「他有把柄落在我手上。」
「什麼把柄？」白蓮脫口問道。
見杜青山投來意味深長的目光，她連忙掩飾道：「我只是一時好奇，如果爸爸您不想說，就當我什麼都沒問。」
「你是我的親女兒，按理說，我不該瞞著你，可……」杜青山苦笑著垂下頭，「我還想給你留個好印象呢。」
「這兩者之間並不矛盾啊！」白蓮皺眉道。
杜青山飛快的瞥她一眼，「霍家的把柄，其實也是咱們杜氏的把柄。」
白蓮總算明白了，肯定是兩家合夥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彼此都不信任，為了讓把秘密永遠掩埋，索性兩家結親，自此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雙方自當死守秘密。
「爸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白蓮輕聲問道。
她心知茲事體大，杜青山未必肯告訴她事情的始末緣由，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還是問出了口。
杜青山苦笑一聲，「總之你牢記一點，如非必要，絕不能跟霍家撕破臉，但咱們也不是好惹的，霍家同樣不敢得罪咱們。」
「既然兩家是因為利益相關才結親，如今嘉伊妹妹沒了，霍修宴娶我也理所應當啊，他為何……」白蓮委屈的眼淚汪汪，「他就那樣嫌棄我嗎？」
說著話，她坐到杜青山腳下的地毯上，把頭埋在杜青山的膝蓋上。
杜青山順勢撫摸她的秀髮，「你放心，我大致能猜到霍修宴的想法，他肯定會娶你，只是不想太快成婚而已。」
白蓮目光閃動，「爸爸，他們不會為了保守秘密，對咱們起壞心吧？」
其實知道秘密的只有杜青山一人，白蓮用上「咱們」兩字，把自己算進去，只是不想挑撥得太明顯罷了。
杜青山果然上套，附到白蓮耳邊，「我告訴你，在我辦公室的保險柜里……」
他聲音越來越低，白蓮卻聽得越來越起勁，眼中射出興奮的光芒。
「一旦我有個三長兩短，你就去找霍東樓談判，說證據在你手上，但有一點，如果平安無事，切勿隨意動那份材料，那裡深埋著霍、杜兩家的發家史，一旦泄露出去，便是萬劫不復，懂嗎？」杜青山語重心長的叮囑。
白蓮嘴角上勾，「我知道了，爸爸。」
功夫不負有心人，她終於拿到制衡霍修宴和杜青山的最有利的武器了。
打定主意，白蓮也不再繼續上演父慈子孝的戲碼，利索的站起來，說了一句「爸爸，您早點休息」后便準備回房。
杜青山叫住她，「白蓮，等下。」
白蓮腳步一頓，「怎麼了？」
杜青山望向窗外，雙眼放空，「跟我說說你媽媽的事吧，這些年，她過得怎麼樣？」
白蓮略一思忖，苦笑道：「我勸爸爸還是不知道為妙。」
「為何？」杜青山不解。
白蓮眼中閃著狡猾的光，「你若知道她這些年都經歷了什麼，肯定會心疼難過的，我也可以撒謊騙您說她過得很好，可那樣一來，又覺得對不起媽媽。」
杜青山呆怔許久，「她吃了很多苦？」
白蓮點頭。
「你恨我嗎？」杜青山緩緩問道。
白蓮垂下眼帘，「雖然媽媽半生不幸，都是因為您，可我知道她是心甘情願的，我又怎會恨您？」
「你媽媽雖然不在了，可幸好還有你，白蓮，我真的很想補償你。」杜青山轉頭看向白蓮，目光深沉。
白蓮被他盯得心慌，下意識逃避對方的視線，胡亂敷衍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只要你好好的，我可以做得更好。」杜青山喃喃說道。
白蓮總覺得對方話裡有話，「爸爸，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嗎？」
杜青山收回視線，垂眸盯著腳下，「你……很好，可人這一生，墮落的機會太多，我擔心你年輕閱歷淺，一時把控不住。」
白蓮聽得心驚肉跳，不覺惱怒，「爸爸，你也這樣教育過嘉伊嗎？」
杜青山搖頭，「沒有。」
「嘉伊妹妹沒得到過的待遇，我也不配擁有。」白蓮板起臉，「還是爸爸覺得我從小便欠缺管教，日後必定墮落？」
杜青山笑了，「白蓮，你生氣了嗎？」
「沒有。」白蓮深吸一口氣，「我只是覺得爸爸今天很怪。」
杜青山開始閉目養神，淡淡吩咐道：「你去睡吧。」
心中默念，希望未來的某一天，你能想起我這段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