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晚餐中的審判

「終於來了。」這是撒加睜開眼睛停止修鍊jīng神力后的第一句話，也預示著對他的審判開始了，他站起來整理了下自己的長袍和那豪華的床后就打開自己的房門出去了。

學徒的宿舍離主餐廳還是有一些距離的，學徒的宿舍是一棟樓，而主餐廳又是另一棟樓，撒加漫步的走在宿舍和主餐廳之間的草坪上，在路過一個花園和草坪中間的一座巨大的噴水池后他終於來到了主餐廳的大門口前。

在來的路上他幾乎就沒有碰到一個人，那怕是一個打雜的僕人，不過在到餐廳門口的時候他知道答案了，裡面坐滿了準備晚餐的學徒和那些站在四周服侍學徒晚餐的僕人。看來他們已經得到消息知道艾文死了，並且他們也知道是誰殺死的艾文，在門口撒加就聽見被門隔絕的議論聲，原來他們早早的就來到餐廳正在議論這事呢。

撒加面無表情的打開門走進去，在他走進餐廳的一瞬間，整個大餐廳一百多號人全都一起看著他，而剛剛那吵鬧的議論聲也突然間的消失了，現場一下變得異常的安靜，就連那掛滿整個餐廳的蠟燭的燃燒聲都聽得清楚，一瞬間的安靜使得現場有些詭異。

撒加無視這些看著他幸災樂禍的人群，他直徑來到了他的專屬座位上，並很平靜的坐下去，絲毫不顧及身邊看他的怪異眼神。現在大巫師還沒有來，所以餐桌上的美味都還蓋著蓋子，可即使蓋著蓋子也還是可以聞得出藏在裡面食物的香味。

五個長長的餐桌坐滿了學徒，而最中間的最大最長的主餐桌中的主位子是里昂坐的位子，撒加也是在這張餐桌上的一員，議論的聲音又開始充斥這裡，但絲毫無法影響撒加那顆平靜的心。終於在等待了一段時間后我們的天鵝城堡的主人里昂大巫師終於登場了。

整個餐廳蠟燭燃燒的火苗好像突然間變得小了很多，同時光線也一下變暗了，學徒們都知道大巫師來了，他們也停止了正在議論的話題，都站起來迎接他們的主宰。

一團黑霧從四面八方的聚集在主餐桌的主位上，黑霧越來越濃，最後一個身影慢慢的在黑霧中若隱若現的顯示出來，之後黑霧散去，大巫師也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里昂穿著一件很普通的黑sè長袍，個頭有些高大，年齡四五十但臉上卻更顯老態，那一頭有些發白的長發被他隨意的綁在腦後，有一小撮xìng感的鬍子，看得出來他年輕的時候還是很英俊的。不過最讓人注意的要是他的那雙藍sè的眼睛，充滿的魔幻但不失銳利，被他的眼睛注視著你會不由自主的避開或者低下頭。

「好了，我的學生們，一天的時光又要接近尾聲了，我相信你們每個人今天都有收穫，因為我也一樣，不過我們收穫的同時也會失去一些什麼，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收穫的一定要比失去的有價值，好了，孩子們，都坐下我們邊享用美餐邊溫習下今天的收穫！」里昂的聲音很沙啞很深沉，就從他這句開場白不難看出這位巫師對於知識是極度的渴望。

在巫師坐下來後學徒們才坐下來，而四周的僕人們也都快速的去端盤子和揭開蓋著美食的蓋子，一時間香氣充滿了整個餐廳。

學徒們在巫師拿起刀叉享用美食后也都拿起了各自的餐具開始消滅面前的食物。小聲的交流聲和刀叉的撞擊聲還有砠嚼食物聲一起組成了這個大餐廳里的交響曲。里昂一邊吃著食物一邊和坐在他們身邊的三級學徒們聊著天，聊的話題當然是關於學術上的，原本這裡是有四名三級學徒的，就餐時也是坐在里昂的左右兩邊，但現在只剩下三個了，還有一個位子是空著的，那個位子也是屬於艾文的。

就在撒加準備用刀子切一塊烤雞肉的時候里昂的聲音傳了過來，聲音不大卻能讓所有人的聽得見，就好像是在耳邊說話一樣清晰。

「艾文，一個三級學徒，現在他已經不在了，有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該死的我幾乎都是在實驗室里呆著，沒想到才一會兒就不見了一個能幫得上忙的人。」語氣里沒有生氣，但絕對不是開心。

正在用餐的學徒們一時間都把視線注視到一臉平靜的撒加身上，這也變相的告訴里昂，撒加與這件事脫不開關係。

撒加知道對自己的審判開始了，他很平靜的拿起餐桌上的餐巾布擦了下嘴后就很坦然的站了起來。

「尊敬的天鵝城堡的主人，偉大的巫師里昂大人！艾文是我殺死的。」聲音平靜洪亮，沒有一絲的慌亂，就好像人不是他殺的一樣。

里昂看著站起來的撒加很長一段時間后他才慢慢的說道：「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讓我接受的解釋，不然你是知道後果的。」

四周的學徒在聽到巫師的狠話后他們都幸災樂禍的看著撒加，就好像撒加馬上就會大難臨頭一樣，事實也正是這樣，如果撒加沒有合理的解釋的話那麼他會被大巫師用殘忍的法術殺死。快樂永遠是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的，這句話現在用來形容這裡的學徒們就很恰當，他們很希望大巫師能用那神奇是巫術在撒加身上表演，這也算是享用晚餐時的樂趣。不要怪他們無情，在被送到這裡他們就知道同情心是最廉價的，善良是能害死自己的毒藥。這裡沒有感情，這裡只有利用，里昂在挑選學徒可是很挑剔的，不聰明的人他是不會接受的，所以在這裡的沒有傻子。

坐在撒加周圍的學徒都趕緊的離他遠點，他們都預見撒加被殺死的下場。因為以前就有一位學徒犯事，也是在晚餐的時候被巫師用法術給瞬間石化了，那具變成石像的學徒現在還擺放在天鵝城堡的後花園里。

「里昂大人，我也是處於自衛才不得已殺死艾文的，他之前就用他所學的小法術對我進行法術實驗，只不過我命大在他的法術擊中后勉強的活了過來，您也知道，對於我們普通人而言，法術是致命的，就算那是零級法術也一樣，他還說下次再學到新的法術后再找我實驗，這是變相的宣告我的死刑，我為了自保所以殺死了殘忍的艾文！如果您覺得這樣解釋很不合情理的話，您可以結束我的生命，我絲毫不會後悔我殺死艾文，因為我至少為我的生命爭取過！」說完撒加就看著里昂不再說話，等待著這位巫師的判決。

巫師那銳利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撒加，好像要把他看穿一樣，而撒加雖然可以正視那雙眼睛但他還是選擇了迴避，他可不想讓這位詭異的大巫師看出他和以前的不同，還有他害怕自己會忍不住流露出那冰冷的殺意。

其實里昂已經看出了撒加的不同之處，當然他是不可能拿以前的撒加去比較的，他可不會花太多的時間去了解這些沒用的學徒，因此他並不知道撒加以前是什麼樣的，但他知道一點撒加再進入天鵝城堡之前一定做過刺客或者傭兵，不然艾文沒這麼容易就被一個普通人殺死，而這些都是里昂的猜想，他是不可能知道現在的撒加是一位來自地球戰士的靈魂附體后的撒加。

「哼！我說過了在天鵝城堡不允許有私鬥，你們都是我的專屬物，死亡必須經過我的同意，難道你們在這裡生活得太安逸而忘記我的法則了嗎？該死的艾文竟然敢拿我的私人物品去做實驗！」聲音充滿了憤怒和壓抑。整個餐廳的學徒都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這時一位甜美的女聲打破了這裡短暫的安靜。「里昂大人，竟然撒加是為了自保而殺死艾文的，那麼該如何處置他呢？」這位說話的女孩撒加認識，她是妮可，很漂亮的女孩，也是一位三級學徒，也是坐在里昂身邊的用餐者，雖然她在詢問處置撒加的事，但撒加還是聽得出來她在幫他說話，至少她說了撒加是處於自保才殺死艾文的。

里昂又回頭深深的看向撒加很長一段時間后才說道：「撒加，我可以理解你為生存鋌而走險，而你也確實做到了，的確艾文的做法讓我很失望，他視乎已經忘記了身為一名學徒該做什麼，他的死也是罪有應得，那麼這次的事就這樣過去，我不希望再有這樣的事發生，你們也給我聽好了，在這裡我不會管太多你們的事，但要是你們做了讓我不高興的事或者越過了我的底線那麼你們就準備接受我的怒火，我發誓我一定會讓你生活在痛苦之中的。」說道後面幾乎都是在嚴重的jǐng告那些有想法和正在搞小動作的學徒。的確他們在這裡每天除了學習后就沒什麼事做了，人一旦吃飽了就會找些事情做，不管是什麼事都可以，比如去陷害某個被自己看不慣的人。

撒加知道這次的事可以說就這麼過了，巫師的確和他猜想的一樣，對於一個小小的三級學徒死亡並不能引起他的情緒，在巫師眼中即使是三級學徒也和二級一級學徒一樣，甚至和普通人一樣。

他也暗自鬆了口氣，並決定了一定要成為一名巫師，他很不習慣不能掌握自己生命的感覺，在前世只有他掌握別人的生命，可沒有人能掌握他的生命。

「里昂大人，那麼艾文死後他的工作該由誰來負責呢？」這個說話的也是一名三級學徒，名字叫做羅伯特，雖然他對於里昂就這麼放過撒加很有意見，這不僅僅是他有意見，幾乎在這裡的每個學徒都有意見，特別是和艾文關係密切的凱麗，但這裡沒有人敢質疑巫師的判決，即使是三級學徒也一樣，因為這裡里昂就是法則就是法律，一切都是他說了算。

里昂也注意到了羅伯特的話，的確是需要有人繼承艾文的本職工作了。「艾文是管理進出天鵝城堡物質的，這是個很重要的職位，你們三個也有各自的職位要管理，那就這樣吧！」說完他又重新看向還沒有坐下去的撒加說道：「撒加，艾文的事你就先暫時代替吧！在沒有新的合適人選時你就先管理著，沒有問題吧！」對於撒加，巫師大人現在開始重視起來，艾文可是被一擊斃命的，這可不是普通人能辦得到的，致命傷在咽喉，整個咽喉都被擊碎了，他不認為普通人能做到這點，沒有一點功底是做不到的，但這些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撒加的狠厲和果決，他不喜歡狠厲的人，但也不討厭狠厲的人，也許這座安逸的城堡是需要像他這樣的人來管理下了。不然這些學徒會搞小動作的，他可不希望自己寶貴的時間浪費在這些人所做的無聊事上，這些人在他的眼裡就是一群實驗室的小白鼠。

撒加真的很驚訝，原本他以為里昂會懲罰下他的，沒想到這位巫師不但沒有懲罰他還讓他管理天鵝城堡的後勤！還真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原本有四位三級學徒，分別管理著天鵝城堡。被撒加殺死的艾文就管理著天鵝城堡進出物資，所有的物資都要經過他的盤查，同時也肩負起天鵝城堡外圍的安全。剛剛幫自己說話的妮可，她是管理天鵝城堡種植地里的藥材和地下牢房裡面的野獸，也肩負著天鵝城堡內部的安全。羅伯特是管理著城堡中的藏書室，也是負責著里昂所在的這棟樓房的防衛工作，還有最後一名三級學徒，他是卡爾，一位很沉穩的中年男子，他是負責管理實驗室和實驗物資的。

從這些人的管理範圍可以看得出是一層一層的，由外到內，現在撒加已經接收艾文的工作了，原本這個位子是需要三級學徒的，在沒有出現三級學徒前這個位子將暫時的由撒加代替。

晚餐就這樣在眾人的意外中結束了，大巫師就像來的時候一樣一陣黑霧后就消失了，看來他又回去忙他的去了，在沒有特殊的情況下他每天都這樣。撒加也結束了自己的晚餐後站起來準備回自己的房間去，在離開的時候他看到了那三位三級學徒都看著他，卡爾是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就離開了，羅伯特對他點了下頭也離開了，而唯一的三級女學徒則是微笑的看著他並輕聲的說了句「恭喜」后也離開了。

三人的不同表情也代表著三人對他的不同看法和不同的認可。撒加看著妮可輕步的離開餐廳，他有些深意的看著這位漂亮的背影，看來天鵝城堡裡面果然是暗流洶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