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九百九十七章 變故突發，真正的始祖
縱然有再多疑惑，現在也只能先壓在心頭。
張若塵趕回戰場，遠遠的，便看見冥海飄浮在十八層煉獄世界的上方，想要從虛無世界中突圍，卻遭到重明老祖帶領的南方宇宙諸神攔截。
冥海海域的內部，一團冥火在燃燒，意念強大，可源源不斷調動十八層煉獄世界的力量。
僅氣息而言，還在冥河之上。
「重明老祖倒也配得上南方宇宙第一人的身份，還是有些膽魄。」
張若塵對重明老祖的信息有所了解，因此看到他能趕來這片星域，並且敢於出手攔截冥海，心中對他的印象大有改觀。
黑暗之鼎釋放著永恆的黑暗光輝，從另一方位和冥海鬥法。
黑暗中，石磯娘娘動人的身影若隱若現，縹緲而靈動，施展玄妙神通，欲將冥海收入鼎內。
其餘修士，包括后一步從幽冥地牢飛出的巴爾、蒙戈等人，則全部參與進九首石人殘軀的爭奪中。
那是始祖的破碎體軀，內蘊始祖神紋和秩序，每一塊都有參悟和研究的價值，如同魔道天書。
對修為達到他們這等境界的修士而言，沒有什麼比此更珍貴了！
當然，其中最為珍貴的，無疑是始祖神源。
「戰局已定，始祖之禍終於被壓了下來。」
張若塵的目光，在巴爾、九死異天皇、骨閻羅等人身上游移，最終，將目標定在冥海身上。
傳說中，冥海和冥河一樣，是冥祖神境世界的一部分。
而冥海下方的十八層煉獄世界，則是七十二層塔的四分之一。被捲走的十八層鬼門關，多半還在海水中。
誅殺九首石人，是斷冥祖一臂。
取冥海，奪鬼門關，足以讓冥祖傷筋動骨。
「這是……怎麼可能……」
張若塵心神一震，感應到遙遠的星域外，傳來一道令人心悸的恐怖力量。
「是崑崙界。」
張若塵再無鎮壓冥海的心思。
沒有絲毫猶豫，腳下凝聚出一座能夠跨越星海的空間傳送陣，以最快速度，趕回無定神海。
「好可怕的氣息，無定神海發生了大變故。出手的，到底是誰？」昊天那雙睿智的神目中，充滿擔憂。
天姥眺望張若塵離開的方向，又看向爭奪九首石人破碎殘軀的一眾強者，道：「更大的變故已經發生，這裡就交給你和石磯了！」
……
崑崙界坐落在無定神海的北部海域，負責鎮守北方。
北部海域的上方星空中，懸浮有崑崙界諸神的神座星球，群星燦爛，顆顆明耀，釋放灼熱光華，如恆星一般蘊含無窮無盡的能量。
璇璣劍神的殘魂，融合五彩泥人後，獲得新生。
五萬年過去，璇璣劍神已經重回神境。
五彩泥人的體驅強大，曾被空間神殿的古之殿主奪舍過，經千錘百鍊，能爆發出神王神尊級別的力量。
璇璣劍神和大弟子青霄，坐鎮昆倉界上空的一座宏偉戰城。
這座戰城，漆黑幽沉，神鐵澆築，建在池瑤女皇凝聚的一顆神座星球上，乃是無定神海防禦陣法的一處重要節點。
戰祖神軍出征后，無定神海陷入最為空虛的境地。因此，構成防禦陣法節點的所有戰城，都進入高度戒備狀態，應對隨時可能到來的襲擊。
當然，無定神海的防禦陣法，乃是精神力半祖「殞神島主」，帶領天圓無缺「星海垂釣者」、「九天」、「張若塵」，與眾多陣法神師一起布置出來。
經五萬年加固，可抵禦始祖之禍。
正是如此，沒有人相信，宇宙中有什麼力量可以將之攻破。
「轟！」
無定神海上空的防禦陣法，被一股突然爆發的外力啟動，光芒閃爍，陣幕快速升起。
做為陣法的一部分，所有神座星球都隨之劇烈搖晃。
下方平靜的海面，掀起層層巨浪，直擊雲天。
「敵襲！所有修士聽令，全力以赴催動陣法。」
璇璣劍神和青霄衝出戰城，向上方的星空望去，隨之，齊齊瞠目結舌，被震撼在當場。
一黑一白兩座漩渦，出現在崑崙界上方的星空。
漩渦的直徑，比崑崙界的界體還要龐大，皆在燃燒。
黑色的火焰漩渦，釋放寒氣，凍得陣法銘紋都變得凝固。
白色的火焰漩渦，蘊含熾熱的狂暴能量，重重撞擊在無定神海的防禦陣法上，陣法光幕被打的凹陷。
「轟隆！」
衝擊力透過陣法光幕，落在無定神海的海面，壓得海水下沉了數百米。繼而翻湧起來，形成海嘯。
一冷一熱的兩座漩渦撞擊后，無定神海上空所有戰城中的修士，皆是人仰馬翻，受傷者不計其數。
還好，陣法沒有被攻破。
「留守無定神海的諸神聽令，前往神座星球，與老夫一起，共迎大敵。」
星海垂釣者負責留守，九十三階的精神力從歸墟的方向釋放出來，蔓延向整個無定神海。
不等他的精神力蔓延至崑崙界，一黑一白兩座漩渦的後方，飛出一道死亡光束，擊穿防禦陣法，筆直落向崑崙界的東域。
「轟！」
崑崙界的護界大陣，僅擋住了一個呼吸的時間，就被光束穿透。
戰城距離那道光束，也就只有數十萬里的距離。
「糟了，這……這到底是一股什麼樣的力量……」
青霄能夠清晰感應到光束釋放出來的氣息，將他神魂都要撕裂一般，痛苦萬分，身體捲縮在一起，根本無法保持站立。
光束直衝王山的張家祖地。
劫天站在祖地內第九重天宇世界中，神情前所未有的凝肅，大吼一聲：「張家子弟何在，割腕灑血，以生命守護祖地。」
「以我血液，拋灑祖地，喚不動明王大尊之始祖神力，守護家園不破。」
池孔樂、明江王、張羽煙……等等，遷入九重天宇世界的張家子弟齊齊割腕，血流潺潺，侵染天宇世界。
九重天宇世界散發出來的九彩混沌神光，都蒙上了一層血色。
劫天嘶聲大吼，拼盡全力調動始祖神源內的始祖神氣，身體散發出來的光華刺目到彷彿要爆炸了一般。
「轟！」
光束落下，根本無法抵擋，直接打穿第九重天宇世界，留下一個直徑數百里的窟窿。
建在第九重天宇世界上的城池，全部被衝擊波碾平。
光束並未直接擊中劫天，但，那股餘波，卻將劫天的肉身撕裂，身體炸開，化為數十塊血肉碎骨。
「嘭！嘭！嘭……」
九重天宇世界全部被擊穿，最後，光束與九重天宇世界下方的第二儒祖始祖界碰撞在一起。
「轟隆隆！」
震動將王山張家夷為平地，繼而，向整個東域，整個崑崙界蔓延。
大地以光速裂開，每一瞬間，都會掀起數十萬里的疆域。
五萬年來，好不容易重建的城鎮，瞬間灰飛煙滅。許多修士連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曉，便身體爆開，化為血霧。
劫天的殘體重凝，眼神中充滿驚駭，盯向不遠處的深淵窟窿，道：「始祖，是始祖對張家出手了！」
池孔樂從廢墟中爬起，渾身鮮血，手中戰劍盡碎，一邊咳血，一邊說道：「老頭子，他的目標不是張家，是鎮壓在第二儒祖始祖界內的黑暗殘軀，我們得趕緊逃……」
劫天一步步走向窟窿邊緣，向下望去，自嘲般的笑道：「往哪裡逃？天下還有比崑崙界更安全的地方？」
「嘩！」
一縷縷黑暗之氣，從第二儒祖始祖界中逸散出來，沿著地裂窟窿，蔓延到九重天宇世界中。
可怕到極點的詭異之氣，一直升到第九重天宇世界，內部包裹著一尊無首、無臂的身影。
祂懸立在劫天和池孔樂的頭頂上方，其餘修士，哪怕修為達到了神境，皆被那股無與倫比的氣場，壓得跪伏在地，顫抖不止。
劫天欲自爆神源將其留下，但，想要調動神氣的時候，卻發現精神意識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身體想要動彈都異常艱難。
池孔樂能清晰感受到黑暗殘軀身上越來越濃烈的殺意，死亡氣息蔓延。
就在這時，祖地深處金色大作，傳出一道震耳欲聾的犬吠。
金色的光華蔓延出來，將九重天宇世界籠罩。
天宇世界的大地，逐漸化為金色，就連泥土都像是變成了黃金一般。
「轟！」
「轟！」
……
腳步聲不斷響起。
池瑤手持滴血劍，頭頂一重重天宇，從祖地深處緩緩走出。
她身後，跟有一尊山嶽大小的巨獸，渾身金燦燦的，氣吞山河，威蓋寰宇。
與此同時，位於中域的通天神殿內，爆發出半祖氣息，半祖神紋在一瞬間擴散出去，籠罩整個崑崙界。
「嘩！」
問天君衝出神殿，血氣滂湃如神海，跨越空間，落到東域大地的一座原野上。
不斷裂開的大地，頓時阻擋在了他腳下。
黑暗殘軀終究沒有出手，化為一道光束，飛出崑崙界，繼而又衝出無定神海防禦大陣上的那個窟窿。
問天君追出去的時候，黑暗殘軀已經不知所蹤。
至於先前出手打破無定神海防禦大陣的神秘存在，則是連一絲天機都沒有留下。
「唰！」
星海垂釣者出現到問天君身旁，二人對視，眼中皆有深深的恐懼。
這種恐懼，來自於對始祖力量的敬畏，和對未來的擔憂。
張若塵趕回崑崙界的時候，一切都已平息下來，唯有王山張家一片廢墟，屍橫遍野。
東域大地，再次遭遇劫禍，滿目瘡痍。
張若塵走進王山，默然的踏過廢墟殘垣，來到第九重天宇世界，蹲下身，看著一連貫穿九重世界的地裂窟窿，神情凝重到極點。
第二儒祖的始祖界，被黑暗殘軀帶走了！
張若塵能感受到，這裡殘留的那兩種氣息的可怕。
手持觸摸地面，腦海中，便浮現出光柱貫穿天地和黑暗殘軀出世的光華。前者神秘無窮，後者堪稱禁忌。
「不用看了，也沒必要推算，是始祖，絕對是始祖的力量，也可能是長生不死者出手了！」
劫天聲音虛弱，臉色慘白的坐在不遠處。
張若塵從劫天身邊走過，來到池孔樂和張羽熙的身旁，揮袖間，將侵入她們體內的黑暗詭異之氣化解。
池孔樂道：「父親，我讓你失望了！」
「不怪你，面對這樣的力量，便是我在九重天宇世界，依舊擋不住。張若塵道。
劫天道：「幸好你將大批張家子弟，遷到了劍界。否則今日這一劫，不知幾個兒郎能活下來，賊老天，是不是就盯上我張家了？」
張若塵走出九重天宇世界，便看見負手而立的問天君，與神情沉重的池瑤，還有一旁如同金色神山般巍峨的金猊神獸。
問天君破境入半祖，本是一件值得歡慶的大事，但此刻，包括他本人心中都沒有絲毫喜悅。
張若塵打破安靜而沉重的氣氛，道：「黑暗殘軀和營救他的那尊未知存在，既然沒有趁此機會毀滅無定神海，這說明他們心中尚有忌憚，無法為所欲為。我們尚不知道的某種潛在平衡，並沒有被打破。」
問天君還無法完全控制暴增的力量，身上半祖光華閃爍，問道：「幽冥地牢那邊情況如何？」
「大局已定。」
張若塵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微變，道：「戰祖神軍和太師父他們還沒有回來？」
問天君想到剛剛出世的黑暗殘軀，眼中露出擔憂神色，道：「你留下，坐鎮無定神海，我去那片異時空戰場。」
不等問天君前往，無定神海上方的空間轟然裂開，一具具龐大的血色神屍，從裡面墜落下來。
神屍墜落在無定神海的海域中，濺起大片大片水花。
每一具都是戰祖神軍中的神靈。
他們，有的身上鎧甲破碎，血肉在燃燒。有的被黑暗之氣腐朽，化為了暗紅色的膿血。
小黑被一支神箭洞穿，身體幾乎斷成兩截，從破碎空間中墜落下來，被張若塵接住。
小黑雙眼無光，斷斷續續的道：「快……快去……阿芙雅背叛了我們……戰祖神軍損失慘重，是師公打開空間之門……送我們回來，快，快去接應他老人家……」
洞穿小黑的神箭，正是屬於阿芙雅。
「唰！」
問天君沖入進了那道空間裂縫。
張若塵眉宇一緊，眼中寒光四射。
池瑤看著墜入海域中的一具具神屍，血腥味刺鼻，戰意和殺意比張若塵還要濃烈，但，剋制了下來，道：「塵哥，帶著老祖一起前去吧，崑崙界交給我了，務必救下太師父，取阿芙雅首級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