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要是說不呢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仙人嗎？
秦逍僅是閱讀原宿主的記憶，作為看客，對仙人的大能感受並不深切。
如今親眼目睹之後，自然心潮澎湃。
說到底，他前世不過就是二十一世紀茫茫人海中的一個普通人，哪裡見過這種大陣仗。
相信任憑其他人見到此情此景，也會被仙人的風采所折服。
萬人之上，與皇帝齊肩，這簡直就是無上的榮耀。
不過凡事都有兩面性，若是站在顧凌菲的角度上看，恐怕就不是威風，而是慢慢的無助和悲涼了。
秦逍望著李天縱，目光之中滿是憧憬。
待自己死後成為神王，定會比這小小掌門還要威風百倍、千倍！
李天縱望著殿下眾人，眼裡滿是鄙夷。
他沒有說話，似是故意想給顧凌菲和台下眾臣難堪，藉此彰顯自己的實力和地位。
苦修百年的他，前不久才剛突破元嬰境，今日是他第一次下山來到俗世執行任務。
眼看著堂堂一國之主就這麼在自己的面前低眉順眼，他的心中升起無限快意。
雖然他不曾見過唐高祖的風采，但也從其他前輩那裡得知過一二。
可再看如今的大唐，跟往日相比，簡直可笑，哪裡還有一點大國的影子。
「殿下真是客氣，聽說你們當年的唐高祖威風的很，想必為人處世應該不會跟殿下一樣這麼多禮吧？」李天縱嘴角微微上揚，用一股玩弄的語氣說道。
今天能參加這種場合的人物都是當朝重臣，哪一個不是一路摸爬滾打上來，精的跟猴一樣。李天縱話里的意思他們豈會不知？可誰又敢言語。
他們紛紛低著頭，就好像啥都沒聽見一樣。
而秦逍本想著上去作死，早死早成仙，可後來又轉念一想，覺得就這樣死了，太過隨便，怎麼也得死的壯烈，死得尊嚴。
「掌門親自光臨我國，朕自然不能失了禮數。」顧凌菲緩緩開口說道。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柔，屬於偏中性的一類。
這麼多年來，顧凌菲除了本國國民，還從未有人知曉她的女子身份。
「這都能忍，該說不愧是個昏君嗎……」
秦逍本就對這顧凌菲的印象不太好，今日有人如此羞辱還能寵辱不驚，著實令他有些意想不到。
可他卻沒想到，自己的輕聲嘀咕，卻被旁人聽得一清二楚。
先前提醒他上朝的那位綠袍太監神情大變，趕忙壓低聲音出聲說道。
「秦大人，大殿之上，豈容你竊竊私語，你還侮辱國主，這可是大不敬啊！」
秦逍擺了擺手，乾脆不裝了，笑道。
「怎麼？我就小聲說了句話就算我大不敬？那他、他們呢？他們又該算什麼？！」
二人都在邊緣，遠離大殿中心，因此他們的對話並未引起旁人注意。
「敢問公公貴姓？」
「老奴名叫喬風。」
「喬風？好名字，記得在一部武俠小說中，就有一位大俠名叫喬峰。」
二人交談許久，通過對話，秦逍也算對喬風有了一定的認識。
此人雖然身為宦官，可卻也看不慣那些所謂仙門的所為，只可惜他畏懼仙門的手段，說白了，就是個嘴強王者。
秦逍望著殿上眾人，恐怕滿堂文武大臣，其中不乏像喬風這樣的人。他們雖然內心悲憤，可不敢表露於色，生怕引火燒身，萬劫不復。
不過眾人越是怕死，秦逍就越是興奮，只有這樣才能凸顯出他的與眾不同，才能讓人知道他才是主角！
只要他得罪李天縱，駁了仙門的面子，哪怕對方為了挽回自己的尊嚴，也絕不會輕易放過他。
「陛下，今日本座來的目的你應當清楚，我也不藏著掖著。長安李家，五世為相，給你們大唐做了不少貢獻，在他們的治理下，百姓安居樂業，生活小康。要我說，依其功績，理應給地封王！」
李天縱話雖不多，可卻舉足輕重，猶如晴天霹靂狠狠打了眾人一個猝不及防。
眾人噤若寒蟬，冷汗直流，瞳孔擴大，屏氣凝神。
來了！圖窮匕見！直接了當！
秦逍饒有趣味的打量著顧凌菲，好奇她究竟會作何回應。
顧凌菲坐在龍椅上，並未馬上回話。
一秒、兩秒、三秒……
十幾秒過去了，雖然只有十幾秒的時間，可在場眾人卻感覺彷彿足足有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又過了片刻，終於，一道偏細的聲音從龍椅上傳來。
「若寡人不允呢？」
顧凌菲雙手緊緊攥拳，皇冠上下垂的一顆顆明珠擋住了她充滿憤怒和血絲的雙眼。
其實自上位自來，不論是驕奢放縱還是崇文抑武，這些都是她演的戲。
其實她胸懷大志，一心想改革，重現大唐昔日的榮光。
只是她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她年齡尚幼，若是從一開始就展露鋒芒，恐怕大唐早就覆滅了。
只有她儘可能的擺出一副昏君的姿態，才有可能瞞過六國和眾仙門的眼睛，再背地裡伺機積攢力量，積少成多，等待時機的成熟。
只是她終究還是太過年輕，沒想到總是她已經做出種種昏庸之事，六國和各大仙門也不曾放棄過吞併大唐的腳步。
她本無意去搶奪些什麼，甚至處處忍讓，可換來的卻是他們的苦苦相逼。
雖然說積攢力量沒有錯，可若過度的忍讓，極有可能在力量還沒積滿前就已經人仰馬翻，車毀人亡。
如今，天下九州已去其六，若是再分一州，國運又將大幅流失。
縱使得到一絲喘息時間，可弊遠大於利。若是運氣好些國家還能勉強維持，若是時運不濟，不用外人出手，他們自己就分崩離析。
到那時，她也不再是一國之主。
沒有國運的庇護，別說是仙門，就連一位普通男子都能輕易要了她的姓名。
「事已至此，我已退無可退，只能放手一搏！」
顧凌菲身材瘦弱，寬大的龍袍將她緊緊包裹在內，纖細的十指攥在一起，微微發紅。
自登基以來，對仙門言聽計從的顧凌菲，這還是首次違抗仙門的指令。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