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進宮（2）

「沒有，奴婢看那鳳小姐，似乎魘住了一般。」

「魘住了？哼……魘住了本宮也要她醒過來。不是本宮不記鳳家的救命之恩，實在是鳳家濫泥扶不上牆。」皇後娘娘重重一拍桌子。

她的皇兒怎麼可能娶一個沒有半絲助力的女子為妻，這些年多番暗示，可那鳳輕塵卻像是沒有聽明白一樣，怎麼也不肯主動退婚，實在是過份。要不是顧忌皇室的名聲，顧忌著鳳夫人救過自己一命的事情被太多人所知，由皇室退婚會讓世人說閑話，這婚事早就退了。

「娘娘說的是。」宮人的惶恐讓皇后的心情略略好了幾分，只是一想到自己晾了鳳輕塵一上午，鳳輕塵居然還不去尋死就煩燥，語氣不怎麼和善地道：「洛王那邊可有消息傳來，這事皇上怎麼說？」

「回娘娘的話，洛王殿下遞來消息，說是陪娘娘你用午膳。」一小太監連忙上前回答。

就在此時，外殿的宮人進來跪拜：「娘娘，洛王殿下來了」

皇后一喜吩咐著：「去通知御膳房，準備洛王愛吃的菜。」

殿外的鳳輕塵，已經跪得頭腦不靈光，看著面前強壓怒火，卻仍然膚白如玉、身形修長、眉如墨畫、眼如星辰的男人，這就是她的未婚夫——洛王東陵子洛。

「鳳輕塵，不認識本王了嗎？」東陵子洛皺著眉，十分討厭鳳輕塵此刻的目光，宛如對著貨物評頭品足的眼神，讓他覺得厭煩和恍然，她以前分明如老鼠般膽小，說兩句話就開始臉紅，要不然就是開始掉淚，今日是怎麼了？

跪得四肢僵硬，鳳輕塵動作帶著蹌踉，卻是強撐著平視東陵子洛，嘴角溢出一抹笑，輕聲道：「確實是不認識，你這樣的男子，我為什麼要認識。」

「鳳輕塵，你什麼意思？」東陵子洛的臉色一變，沒有去管鳳輕塵何時站起來，因為鳳輕塵那雙眼滿是悲涼，讓東陵子洛有幾分不自在，就好像是自己是天下最負心的人。

「什麼意思？」鳳輕塵苦笑一聲，腳步不穩，後退數步才勉強站穩，而後道：「我能有什麼意思呢？洛王殿下，鳳輕塵今日之禍，不都是洛王你一手造成的嗎？」

鳳輕塵拉開身上的紅紗，露出滿身痕迹，提醒東陵子洛，她此時的狼狽與不堪。本是女子最幸福的大婚之日，卻變成這般光景，如此天差地別，讓人如何接受？..

東陵子洛瞪大眼睛，看著鳳輕塵身上的斑駁傷痕，明明該是讓人覺得不恥不堪的痕迹，他卻不覺得鳳輕塵骯髒下賤，反倒覺得鳳輕塵這一刻高貴無比，甚至風華無雙。

「你真是鳳輕塵？」東陵子洛不由自主地道，話落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怎麼？今天是我們大婚的日子，你就忘了你未來娘子的長相。」

鳳輕塵的聲音，不同於京城女子那般的輕快明了，更多的像江南的女子一般，透著幾分婉約。雖沒有吳儂軟語的甜膩，但這話說出來，卻是有幾分撒嬌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