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奇怪的知覺
搖搖頭,我輕聲嘟囔道:「我在想,我的耳朵、鼻子可能真的在水下受到什麼外來的刺激產生了幻聽、幻嗅。」
一直窩在沙發上的寂邈緩緩站起身,走到筆記本旁打開了筆記本。
「寂邈,你什麼想法?」看著寂邈,洛空輕問一句。
「除非我們能證明我們耳朵的聽力和鼻子的嗅覺比他好,否則他說的任何一句話都有可能。」
寂邈從筆記本里調出那段錄影播放,邊看邊說道:「在水裡,你們水鬼的感覺最強烈,而在有空氣的地方,聽風者就是我們中的佼佼者。」寂邈說完這話雙眼緊盯著錄影看,而我們也不再吭聲,全都盯著筆記本的屏幕。
一遍過去了,正如洛空說的,畫面里什麼都沒有,八隻眼睛的嚴密審視下,沒有任何可疑的畫面出現。
攝像機的鏡頭是不會騙人的。
頹廢地向著身後倒下,我閉上了雙眼,難道真是那間怪屋子讓我產生了什麼錯覺?
「你進入的那個洞是連著房間的?」在看完錄像所有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時,小桂看著我猛地問了句。
我輕輕點了下頭。
「裡面都有什麼?」
隨著小桂這句話落地,我再次感覺到屋子裡的那股死寂。很顯然,大家對於我進去過的那個屋子很好奇,多半在觀看錄影無果的情況下已決定將我目前的不正常狀態跟那間屋子掛鉤,尋思著只怕是我這一倒下就睡了26個小時的確讓大家有點擔驚受怕,所以剛醒來的時候他們才沒直接問我屋子的事,而是拐彎抹角跟我聊了這麼半天,以驗證我的思維是否清晰。
「是間很奇怪的屋子,裡面東西很多,光是棺材就擺了好幾口,而且我肯定有人進去搬走過棺材里的一些東西。」我緊皺眉頭開始回憶,「讓我極不舒服的不是那些棺材而是那間屋子的四面牆壁。四面牆上全有刻畫,一面牆是獸,一面牆是樹木、草,還有一面牆刻畫的是我根本看不懂的線條、圓圈、方塊,最後那面牆,也就是我跳下來的洞口那面牆,畫滿了一個個山丘之類的圖案,一個連著一個,似乎沒有盡頭。」
「小裊,你進去的那間屋子極有可能是溫陵的一部分,耳室或是其他什麼房間,它的牆壁上會刻有圖案並沒什麼稀奇。」
嘆了口氣,我從床上站起身舉起手臂摸向頭頂的天花板說道:「耳室會有多高?我也到這個陵那個墓之類的旅遊景點觀光過,那些古墓耳室一般我都要弓著腰身進去,否則就會撞到頭,我估摸著古墓里的大部分耳室保守高度在1米5左右。你們估計這間房有多高?我估計房間高度應該在3米左右,對於這種高度的牆,我通常借力一腳就能輕鬆地夠到天花板,可是那間房,我的雙腳借了三次力,三次踩踏我才將定位儀塞進屋頂的縫隙中。
還有,自幼就在大自然的環境中長大的我對於植物、動物絕不會太生疏,那面刻滿樹木花草的牆壁上,樹木、草的姿態奇怪極了,從小到大我從見過那種非靜止狀態下的植物,好像好幾股氣流同時在一個空間對撞造成了樹木花草的扭曲,總之它們刻在牆壁上擺動的枝幹和方向都太詭異了,比那些棺材叫我看著更詭異。」
「小裊,」寂邈看著我,臉上露出了一抹耐人尋味的表情,「你對那個房間是否感覺害怕?」
似乎明白寂邈這句話背後所指,我再次坐回床上躺下身子回了句,「我不知道。」
我膽子不小,並不喜歡被人當膽小鬼看待,「它有氣味,很臭......要是我沒有幻視的話,那麼在那個房間厚厚的塵土上,我看到了許多不屬於人類的足印。」
「那你剛從那條通道里出來的時候為什麼不說?」
「那時候的我哪有時間說這個,我聽到的聲音就在我們身邊,我想做的就是揮動手中的潛水刀逼退它,立刻攀爬到最高點,找到它在哪裡。」
「所以,上到坡那裡,你一直傻傻地坐著看向上攀爬的我們,其實是在確定什麼?」
嘆了口氣,我實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表達也出了什麼問題,才使得大夥一遍又一遍地問著我差不多相同的問題,「我的眼睛沒有看到任何東西所以我也沒辦法確定,即使是現在,我都無法肯定我是不是真的......產生了幻覺。氣味、腳印、呼吸聲,幻嗅、幻視、幻聽我都有了,可是錄像上沒有任何東西,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話語一頓,我又補充了一句:「或許我還沒休息好,還得再睡26小時。」
小桂走到床跟前坐下,照著我肚子輕捶一拳,說道:「裊爺,要不再休息一兩天看看,要是身體情況還沒有好轉的話......我們陪你去醫院再查查。」
看著小桂我沒有吭聲,就見他打了個哈欠說道:「我先回去洗個澡,清醒下頭腦。」身子一扭,我以為他會站起身離開,哪知他忽地扭頭看向我說道:「我就是好奇,那些牆壁能嚇到你。」
「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牆壁,」閉上眼我嘟囔道:「感覺像是淋了層墨又好像被燒過一樣,有些古舊感卻看著彆扭。」
小桂木然地瞅著我,猛地一抓我的肩膀使勁晃悠著我,嘴裡嚷嚷道:「把我的裊爺還給我,把我的裊還給我!」
這小子又抽風了,我雙眼瞪著小桂不知道這傢伙要玩到什麼時候,這說正事呢,偏他這人不分場合沒個正xìng。
「桂,讓他休息。」洛空不解地看了眼小桂,「他明顯是幻覺。」
「也許不是,」寂邈窩在沙發里看著我問道:「小裊,你仔細回憶下,你進去的屋子裡有沒有裝著什麼液體的大缸或是池子?」
「沒有!」我使勁搖搖頭,肯定道:「絕對沒有。」
寂邈一撇嘴繼續說道:「那麼我敢確定你身體好得很,一點異常都沒有!你即沒有幻聽也沒有幻嗅更沒幻視,那裡面的確有什麼東西存在。」
洛空斜眼瞟向寂邈,似乎在質疑寂邈怎麼敢用這麼肯定的語氣,就聽寂邈說道:「你身上是帶著雙氧水味道出來的,所以可以肯定那間屋子絕不是耳室或是龕室,就算是,也一定有人帶著雙氧水這種東西進去過。」
雙眼向著小桂瞅去,寂邈淡淡說道:「亦楓,咱們幾個人裡頭似乎就你們桂家對於葯之類的東西jīng通些,難道你沒發現什麼疑點?」
小桂嘴角一緊冷冷瞅著寂邈,我心裡一跳,雙眼緊盯著兩人,心裡尋思著要是這兩人幾句話不合打起來了,我這剛恢復的身子能制住哪一個。
「雙氧水可以消毒、去污、殺菌,如果有合適的工具、設備還能制氧,可是有一個疑點你們注意到沒有,裊出來的時候身上的雙氧水味道有多大!」
寂邈這話剛說完,小桂的臉sè就變得奇怪並吼了句:「我擦!這幾天剛有人進去過那裡!」
我和洛空不明所以地看著這兩人,就見小桂使勁咬了下牙低聲說道:「雙氧水有氧化作用,先別說它的危害或效能有多大,如果充分暴露在空氣中,隨著時間的推移,它的味道會慢慢變淡消失的,就算是十九年前留下的雙氧水,只要不是密封好的,經過一段時間后它自己也會分解掉,不該有這麼濃的味道。」
雙眼看向我,小桂的臉sè變得嚴肅多了,「小裊,你再仔細想想,那屋子裡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或許那東西的味道跟雙氧水差不多,時間一久發生泄漏正巧被你碰到,你身上才會有那股味?」
心裡也明白這簡簡單單的一句疑問背後究竟牽扯著怎樣的重要xìng,我閉上眼睛仔細回憶著那個房間里的每一個地方。
沒有,除了棺材、箱子、牆壁,絕沒有什麼怪異的東西,更何況雙氧水味道是均勻地存在於那個房間里的,根本不像從某個角落某個地方泄露出來。
睜眼,看向小桂、寂邈、洛空,我輕輕搖了搖頭。
洛空猛地揮拳向著面前的空氣打去一拳,臉sè也隨之變得極差。
我能體會他的心情,正如此刻的我也一樣懊惱。
有人就在近期進去過那個地方,雙氧水之類的東西就是他帶進去的,否則不會在那個房間里留下這麼濃重的雙氧水餘味。
十九年了,我們的爸媽失蹤了十九年,他們最後失蹤的線索都指向這個詭異的地方,可就是那個落在我們眼裡異常乾淨彷彿從沒人進去過的地方,最近居然才有人進去過!
對那裡如此了解的人,對於十九年前我們父母的遭遇又是否了解?
會不會只是一個單純的巧合?
「有可能是爺爺nǎinǎi他們嗎?」沉默中洛空開口說道:「除了他們,我再想不出有誰有本事能進那裡,還走得那麼乾淨。我查過當年我爺爺和寂邈、小桂的nǎinǎi爺爺都來過這裡,我爺爺最初也是推斷溫陵在水下,可是後來他們被當地人誤導了。因為當地有人說他們進去過溫陵,溫陵裡面如何如何,所以他們在誤導中去了另一個地方,並沒有在水裡細查過,那一次的結果不用說了,他們肯定是一無所獲。我覺得爺爺、nǎinǎi他們當時也不肯定溫陵到底跟咱們的爸媽失蹤有沒有牽扯,那時他們的注意力只怕都集中在菏澤的整個區域,恐怕在周邊城區找人的幾率更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