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等待與祝福

第56章 等待與祝福

蘭波也從未想過自己居然能活下來。

說起來也算是比較離奇,魏爾倫實施了對他的背刺之後,擂缽街的爆炸幾乎吞噬了一切。在耀眼的火光中,他用自己的異能力擋下了最為激烈的那波爆炸,隨即昏迷了過去。

直到他醒來,悅耳的波浪聲在他的耳畔流淌著,像是輕快的節拍,讓人的靈魂都不自覺地沉靜了下來。

他還活著?

蘭波有些不敢置信地望著天空,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海邊,按照原本的距離,擂缽街和橫濱的海間的距離可不止一點,他也不可能被爆炸一路衝擊到這種地方來。

唯一的可能,有人專門將他帶到了這裡。

年輕的超越者頓時警惕了起來。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代表著什麼,如果有人救下了他,那麼那個人大概率是抱有一定的目的性的。

蘭波緩緩坐起身,他現在的狀態可以說是相當狼狽,被打理地極好的長發沾染上了砂礫和灰塵,遍布在周身的傷口也在隱隱發疼。

但是這並不代表他現在毫無戰力。超越者的力量勝過一切,就算在生命最為微弱的狀態,他也能夠輕而易舉地戰勝任何對手。

可蘭波在原地等待了很久很久,他卻依舊沒能等到任何人。

他就這樣靜靜地坐在海岸邊,凝視著波瀾起伏的海水,一切都顯得十分沉靜,也十分令人安心。

海風將他的長發緩緩撩起,像是他的戀人在親吻他的額頭。

可黑髮的男人卻愣住了。

他突然明白了。

「原來如此,這就是潘多拉的祝福嗎……」

蘭波喃喃道,卻流露出了極為溫柔的微笑,

「是因為潘多拉的祝福保護了我,我才會從爆炸中心的位置轉移到這裡啊。」

正因為祝福的存在,他才能近乎毫髮無損的來到這裡。即便他們之間的距離依舊遙遠,但這份祝福卻會一直跟隨者他。

他忽然很想見四宮佑月,現在就想。

可當他抱著這樣的想法聯繫到歐洲那邊之後,卻發現時間線早已經變得不對勁了。

據他昏迷過去到現在的時間,已經足足過去了幾年。按照諜報組織那邊的說法,他們甚至一度認為自己已經死了。

「已經過去了幾年??」蘭波愣了一下,

「那四宮佑月呢?」

「四宮佑月……」

電話那邊沉默了很久,才繼續道:

「蘭波,我並不想欺騙你,但是在我開口說出答案之前,我希望你能夠有個心理準備。」

四宮佑月死了。

這個消息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這不可能。」蘭波皺起了眉頭,

「如果四宮佑月死了,那麼我身上的祝福為什麼依舊存在?你們確定得到的消息屬實嗎?」

「這我們就不清楚了,畢竟當我們找到他的時候,看到的只是他的屍體。」諜報組織那邊陷入了沉默,

「理論上來說,他應該已經死了。他的墓碑還在陵園……」

「我不相信。」

蘭波低聲道,

「他一定還活著。」或許是出於直覺,或者是其他的什麼感情驅動著他。

他回到了歐洲,在其他人的帶領下重新挖開了墳墓。

可當棺材被再一次打開之後,讓所有人震撼的事情發生了。

棺材里是空的。

「你確定那天看到的不是幻想?」蘭波看向了身邊的人。

「我確定……」

他的上司臉上全是茫然,

「但是現在又開始不確定了。」

這個世界上總會發生一些超出人想象的事情,但偶爾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也並不會讓人討厭。

蘭波一直都認為四宮佑月還活著,從始至終都是這樣認為的。

他也一直在收集四宮佑月相關的情報,直到最後,他終於找到了他。

行駛於海面上的黑船再一次浮現而出,而蘭波也第一時間來到了這艘船上,嘗試著碰碰運氣。

看來幸運之神還是照料他的。

他安靜地注視著眼前男人的雙眼,他的面容和幾年前基本沒什麼變化,依舊是那張熟悉漂亮的臉,只是那雙向來黯淡的瞳孔中卻多了幾分高光,以及一些猝不及防的慌亂。

四宮佑月大概是被他的出現嚇到了,此刻的他就像是一隻受到了驚嚇的小動物,這也讓蘭波不經意放緩了語氣,似乎是害怕嚇跑了這隻膽小的貓。

他的頭髮剪短了,可惜,分明長發應該更好看些的。

蘭波的手指輕輕拈著他的發尾,熟悉柔軟的觸感讓他有些恍然。

四宮佑月的脊背緊緊貼著牆壁,冰冷的觸感逐漸攀爬上他的脊背,連同那份已經開始模糊的記憶一併入侵了他的大腦。

蘭波生氣了。

其實也不奇怪,換做他被放了鴿子,他大概也會生氣的吧。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回答什麼,但是蘭波還在等待著他的回答。

他向來是個很有耐心的人——在面對應該耐心的對象時,蘭波總是能夠等很久。

但這不代表他會一直等下去。

他需要答覆。

「我給你寫了很多信,每一封都在認真揣測你的心思。」

蘭波貼近了些,在他的耳畔輕聲呢喃,

「你的死亡是你自己做出的選擇,但是這並不妨礙我的憤怒。」

「但是我很清楚,你沒有死。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有耐心一直等到現在,等到你回來。」

他的語氣很慢,可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重地敲擊在他的心臟上。

「不覺得很過分嗎?佑月?只要死了,就可以把一切拋在腦後,就可以不用顧忌任何人的感受。我的感情就像是夜幕的星星,等到太陽冉冉升起的那一刻,它們就伴隨著你的性命一併消散了。就好像從未存在過。」

「不……」

四宮佑月搖著頭,他很想說出什麼辯解的話,可當他看到了蘭波的那雙包含著溫和和悲傷的瞳孔時,他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沒辦法去應對蘭波的感情。

一枚石子丟入湖泊之中,泛起些許漣漪。就算那枚石頭已經開始緩緩沉入湖底,水面的波瀾也依舊不會停息。

「我以為,那是潘多拉的詛咒受到的影響。」四宮佑月低聲道,

「對不起,蘭波……或許我應該離開的更早一些。」

「潘多拉?」

蘭波眯起了眼睛,

「為什麼你會覺得,有人愛著你會是詛咒?」

「我不知道。」四宮佑月輕聲道,

「我已經分不清了,什麼才是真實,什麼才是虛偽……我不想去辨別所謂的愛,但是我也不想再接觸更多的感情。」

「不要逃避。佑月。」

蘭波抓住了他的手,強迫著那雙眼睛重新看向自己,

「為什麼要逃避?你在害怕嗎?害怕這份感情是虛假的?是詛咒所帶來的?一旦詛咒消失,這些感情也會伴隨著那些可笑的東西一併流去??」

「你在害怕嗎?害怕這份感情是虛假的?害怕我會離你而去?」

「你放開我!!」

四宮佑月嘗試著甩開對方的手,情緒卻忽地暴怒了起來,

「你有什麼資格去評判我的感情!?是啊!!我就是害怕!!可那又怎麼樣??我已經受夠了那些虛情假意了!!!那些人!!那些可憎的東西……哈,是啊,你又不知道我的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憑什麼就這樣妄下定論?」

莫大的痛苦宛若洪流般涌了下來,那雙向來平靜的淡紫色瞳孔中充溢著淚水,流淌著從未傾訴過的委屈和痛苦。

可蘭波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我確實是在逃避,蘭波。」

他的聲音變得很輕很輕,

「是我的錯。」

「怎麼會是你的錯?」

黑髮的男人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他的神情從頭到尾都很平靜,甚至可以說是溫柔,

「不如說,能看到你真實的一面,我反而會很開心。」

「我不值得你去愛,蘭波。」

「值不值得並非你說了算,畢竟選擇去愛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我……可能還沒有準備好。」四宮佑月喃喃道。

「我可以給你時間準備,但是——起碼現在,你不能拒絕我。」

蘭波再一次貼近了,用著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笑道:

「你已經逃過一次了,還想逃走第二次嗎?」

逃走?

可是再逃走,他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他原本以為自己能來到一個全新的世界了,一個完全屬於他的,可以讓他逃避過去,丟棄過去的世界。

可是他錯了。

他曾經以為再也無法遇到的人終究還是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這也讓他的內心愈加痛苦。

他無法回應他們的感情,那些亂七八糟的記憶疊加在一起,讓他混亂到無法去思考。

他該怎麼辦才好?

「你的眼睛很漂亮,但是我不希望你在這種時候哭泣。四宮佑月。」

男人的手指輕輕拂過他的眼角,可此時的他卻後退了一步,適當的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看著我的眼睛,四宮佑月。」

他抬起了那張布滿了淚痕的臉,語氣溫和道,

「如果我沒有和你說過,那麼我可以再說一遍。」

「倘若你害怕失去我,那麼我可以告訴你,我對你的愛意並不會消失,即便你並不愛我,我也會將這份感情埋葬。我不會束縛你的去向,也不會讓你感到恐懼。」

「我很強,足以保護任何我想要保護的人。」

「蘭波,你……」

「現在回答我,你無法回饋我的感情,是因為你並不愛我,亦或只是尚未認可自己的內心?」

黑髮的男人俯下身,他的長發猶如綢緞般在他的耳畔垂落,輕輕擦過他的面頰,帶著曖昧的微癢。

他的聲音落下的那一刻,四宮佑月卻陷入了沉默。

他嘗試著在自己混亂一片的內心中尋找一絲可能抽出的細線,可直到最後,他還是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感情混雜在一起,終於是無法從中獲得一份乾淨利落的心。

「……我愛過其他人。蘭波。」

「愛過而已,誰都會有那樣的過去。」

「但是曾經的我失憶過,並且失憶過兩次。」四宮佑月閉上了雙眼,

「最後他們都失去了我。當我回到了這個世界后,我的記憶也一併回來了。雖然他們和我早已不是戀人的關係,但是這份感情依舊猶如雜亂的線般纏繞著我的心。」

「我知道你對我的感情,我在努力著不去逃避……但是,蘭波,面對你對我如此澄澈的感情,我無法用這顆混亂的心給予你答覆。」

「那樣對你而言也太不公平了。」

沉靜。

長久的沉靜。

在將這些話說出來后,四宮佑月忽然覺得自己輕鬆了很多。

或許將他的情感全盤托出也不是什麼壞事。可蘭波看著他的眼睛是如此的真摯,他也無法不去回饋對方。

這是他的錯啊。

「嗯,我知道了。」

蘭波的手垂落了下來,就在四宮佑月終於放鬆下來后,極為激烈的擁吻卻接踵而至。

「唔——」

四宮佑月下意識想要逃跑,可對方的力氣明顯比自己大太多了。男人的手臂繞過他的身後,很自然地攬住了他的腰部,而另一隻手則摁住了他的後頸,強迫著他迎接著自己。

唇舌之間激烈的交戰著,可最終還是四宮佑月落了下風。還沒過幾分鐘,他就在對方的進攻下疲軟了下來。他的意識逐漸變得不清晰,只有手指還在緊緊抓著他的衣領,似乎在嘗試做最後的掙扎。

「你……慢……慢點……」

要喘不過氣了。

他很想這麼說,可喉嚨里最終也只是擠出了幾個破碎的辭彙,最終也一併落在了擁吻之中。

他開始變得不知所措了起來。

與其說是擁吻,那更像是一場當方面的掠奪。或許是出於內心的某種愧疚,四宮佑月也漸漸失去了掙扎的動力,他只是癱軟在對方的懷中,靜靜地閉上了雙眼。

可最終蘭波還是停下來了。

他感受到自己被輕輕抱了起來,隨即被扔在了床上,這一系列動作讓他內心的恐懼感上升到了極點。

那隻手支撐在他的耳畔,綠色的瞳孔自上而下注視著他,帶了些陶醉的情緒。

「我很喜歡你現在的表情,佑月。我承認最開始我是很生氣的……但是在看到你的眼睛時,更多湧出的卻是想要憐愛你的感情。」

他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四宮佑月的臉頰,動作無比溫柔,

「我知道那還沒準備好接受我,你的身上發生了很多事情,那些選擇讓你陷入了混亂的旋渦,讓你痛苦無比。」

「可是你不必害怕。四宮佑月。但是……我也不希望你等我太久。」

忽如其來的壓迫感在這一瞬間煙消雲散,蘭波緩緩從床上起身,他脫掉了自己的外衣,隨意地搭在了一旁的椅子背上,

「我去洗個澡,今晚你就睡在這裡吧。你想要審訊奧倫,我們可以有更多的時間。」

「當然,我更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伴隨著浴室的門被拉上,整個房間也再一次陷入了寂靜。

四宮佑月平躺在床上,他的胸口輕輕起伏著,心臟的跳動讓他的意識更加混亂。

蘭波沒有對他做什麼,他只是懲罰般地親吻了他,隨即卻點到為止。

相比起此刻的佔據,他更希望自己能夠從心中選擇他。

蘭波……

四宮佑月的手指輕輕按在自己的唇上,方才的觸感似乎還有殘餘,而此刻似乎更像是暴風雨後的平靜,讓他無比的安心。

他能夠感受到那個人男人炙熱的愛,像是火焰,讓人無法拒絕。

蘭波說,可以等待他的答案。

他已經等了很久了……

四宮佑月微微側目,他的視線落在了房間唯一的窗口處,窗外的海浪一波又一波地拍打著,帶著讓人安心的節拍,似乎也在安撫著他躁動不安的內心。

他真的是值得被愛的嗎?

那樣的疑問緩緩升起,卻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在經過了漫長的歲月,他本以為自己能看淡很多事情。可當他重新去面對這份熾熱的感情時,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去抵禦什麼。

於是他感到恐慌,害怕,甚至是想要逃避。

可蘭波卻並沒有更進一步,他選擇給他自己冷靜的時間。

這樣片刻的喘息也讓他感到安心。

但這根本不是辦法。

或許他還會再次見到琴酒,可那時候他又該怎麼辦?在他死之前,他甚至和琴酒已經確定了關係……即便那份關係已經結束了,但琴酒在得知他還活著的消息,也絕對不會坐以待斃。

他一定會找到自己的。

那時候的他又該怎麼辦?繼續逃避么?繼續等待著對方的諒解嗎?

那樣未免也太過分了。

費米消除了他的記憶是希望他能夠暫時避開那些痛苦的情緒,可當那些記憶伴隨著那些人一起回來之後,這些也都是無法去逃避的問題。

一味的逃避根本不能解決任何事情。

或許他也應該好好想想了。

時間的流淌似乎變得很慢很慢,四宮佑月緩緩坐起了身,他有些疲憊地注視著地面,思緒開始逐漸發散。

而在這時,已經換好了睡衣的蘭波走到了他的面前。

「晚上一起睡嗎?這裡只有一張床,我想寬度應該足夠了。」

黑髮男人笑著問道。

「呃……」

「你也沒有其他的地方可去。」蘭波走到了房間的一角,將一件寬鬆的睡衣遞給了他,

「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如果那麼做了,你一定會討厭我的吧?」

「謝謝你。蘭波。」

四宮佑月接過了他手中的衣服。

「以後不需要再對我說謝謝,我不喜歡聽那個詞。」蘭波別開了目光,

「我們之間不需要言謝。」

「嗯,那好。」

四宮佑月拿著衣服去了浴室。

蘭波是個相當體貼的人,這一點和他的戰鬥風格完全成反比。他知道怎樣才會讓他更為安心。

溫熱的水迎面鋪蓋在他的臉上,也讓他原本迷茫不清的記憶變得更為清晰。

當然,他還是得先解決奧倫的事情。雖然說有了蘭波的存在,他的行事或許會稍微輕鬆點,但是在這件事情上他卻並不想麻煩蘭波。

將諜報組織牽扯進來本身就不是一件理智的事情,況且他也並非沒有實力卻解決。

總的來說,他一點都不希望蘭波被牽扯到這件事之中。

換上了蘭波的睡衣后,四宮佑月走出了浴室。床頭暗色的燈光籠罩著視野,也讓氣氛沾染上了些許曖昧的意味。

黑髮的男人正半倚在床邊,他似乎在和什麼人聯繫,臉上的表情也嚴肅了不少。

四宮佑月只是坐在了床的另外一邊,先對窗外的坂口安吾下達了命令,先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今天晚上不用行動,計劃有變。]

[……你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計劃失敗了??]坂口安吾愣住了。

[不,你也不用多問,我沒事。]

回答完這句話后,四宮佑月便合上了手機,不再多言。

只是蘭波的聲音卻在他的身後緩緩響起了。

「這件事情解決之後,你打算回去一趟嗎?」

「回到諜報組織?」

「嗯,上司說他想和你聊聊。」蘭波漫不經心道,

「不需要耽誤你太久的時間,只是想確認一些事情——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拒絕。」

「那樣會讓你很難辦吧?」四宮佑月很無奈,

「肯定是他讓你這麼做的,對嗎?」

「當然,但是我覺得你完全可以依靠你自己喜歡的想法去做你喜歡的事情。」蘭波道,

「你是自由的,不是嗎?」

「……你說的對,蘭波。」

四宮佑月愣了一下,卻忽然笑了,

「或許我應該讓自己放鬆點。不過我肯定是打算過去的,我也有很多事情想和他聊聊。」

他也不能將所有的希望都賭注在異能特務科的身上,更何況黑船組織的另外一部分也分部在歐洲那邊,和諜報組織打好關係也是必要的。

況且,他也想得知當年魏爾倫和蘭波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四宮佑月並不是很了解魏爾倫,相比起蘭波,他對魏爾倫之間擁有著更多的隔閡。

可蘭波將他曾經的名字給了他,那應該也是相當重要的朋友了。

被朋友背刺的感覺,大概會很糟糕吧……

四宮佑月輕輕嘆了口氣。可就在下一秒,一個溫暖的擁抱卻從身後猝不及防的襲來。

那雙手臂自他的身後輕輕擁抱住了他,男人的下巴擱置在了四宮佑月的肩膀上,柔軟的黑髮蹭著他的臉,恍惚之間,他甚至能感受到脖頸間傳來的溫熱的氣息。

「你……」

四宮佑月下意識地想要起身,可男人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停下了。

「別亂動,佑月。」

男人低沉的聲音自他的耳畔響起,

「就這麼一會就好。」

真是一場美好的讓人不想清醒過來的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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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白月光的我退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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