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逃
顧幾腦中閃過一抹希望的靈光。
商場、機場這種大型公共場所的集成吊頂里一般都會安裝中央空調和通風系統用來降溫換氣，也許，可以試著從排風管道離開……
「幹了！」
時間緊迫。
他將戰術耳機掛到後頸，手槍揣進褲兜，在暴徒屍體上快速摸索。
雖然是第一次開槍殺人，但對方冷血殘暴的手段，讓顧幾沒有絲毫罪惡感，反而還有種除惡的暢快，再加上這是遊戲世界，他又見多了犯罪現場案例，生理上也沒有過於不適。
除了難扒的防彈衣和腰帶，刀、彈匣、手雷，一個不落全部帶走，起身，他又從血泊中撿起那把56－2沖，蹭了蹭血，槍口向下，熟練拉開套筒，檢查槍膛，順帶看了眼彈匣後面的快速觀察孔，30發的彈匣，約莫還剩下一半，夠用。
咣當。
將56－2沖放在辦公桌上，一併推到吊頂的排風口下，也許是腰部用力牽動了傷口，顧幾額頭、鼻尖已是滲著冷汗，臉頰的肌肉更是疼的顫抖。
可比起活命，疼，已經不重要了。
「這遊戲角色的身體素質是參照我現實身體來設定的。」
從剛才戰鬥發力，顧幾就發現這副身體的力量、體力都與現實無二，使用起來毫無違和感。
踩著桌子，用刀撬開塑料排風口。
他將脖子伸進去，咧嘴一笑，一條漆黑寬闊的長方體鐵皮通道，吹著略帶霉味兒的風，掃在他的吊尾丸子頭上。
二話不說，顧幾率先將56－2沖扔進去，雙手壓著排風口兩側，肱三、背闊肌肉協同發力，一咬牙，鑽了進去。
「呼呵……」
劇痛令呼吸變得急促凌亂，他趴在管道內前後觀察，回憶著剛才在門口看到的機場大樓環境。
向左是外牆，一般焊有鋼筋，死路一條，向右通往機場內部，說不定能找到隱蔽的房間，或者從排風扇離開！
於是，顧幾果斷調整姿勢，向右快步匍匐。
約莫半分鐘不到。
戰術耳機中傳來了一聲怒吼，然後另一人又嘰里咕嚕說了句什麼，耳機就突然沒聲兒了，變成「滋滋滋」的雜音。
「倒是聰明。」
顧幾眼角有冷光閃過，一把扔掉耳機，全力匍爬，他心知暴徒看到屍體，並且發現他帶走了戰術耳機，所以調換了備用頻道。
「咚！咚！」
幾乎就在他拚命移動的同時，身後的管道突然傳來一聲聲巨大的動靜，而且這個動靜間隔越來越快，也越來越近，隱約還夾雜著粗重的呼吸聲！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暴徒順著管道上的血跡追上來了！
而且速度極快！
顧幾頭都沒回，右手持槍，雙臂和兩膝內側著點，右腿和左臂，左腿和右臂，快速交替前進。
激烈運動下，原本處理好的腰部創口被再度撕裂，鮮血浸透了繃帶。
但他仍舊沒有一絲停頓，任憑疼痛刺激著自己的神經。
在「慢，就會死」這種壓迫條件下，顧幾甚至變態般地生出一股癲狂，渾身的肌肉也難以遏制的抽動起來，脖子上的青筋根根爆漲，眼神充滿猙獰，活似一匹垂死掙扎的倔狼！
通道前方出現十字拐角。
顧幾一個激靈，眼神也恢復一絲清明，下一刻，他果斷拐入右側分叉，左手從兜里掏出那枚「舔包」得到的82－2式手雷。
沒錯，他要炸掉排風通道。
且不提這群暴徒的軍事體能素質，光憑腰部的槍傷，就註定他不可能靠匍匐輕鬆跑掉。
只有炸掉通道，才能暫時性堵死暴徒的追擊。
運氣好了，說不定還能換一個。
與56沖一樣，82－2式手雷同樣也是由夏國生產出來的，外貿版叫做86式，因結構簡單，價格低廉，可靠性高等優點，特別受中東和非洲地區歡迎。
他在警校從未練過這東西，但並不妨礙他從軍事雜刊中學習。
82－2式手雷的殺傷半徑大於6米，臨界安全半徑小於30米，威力不小，所以顧幾必須先找到排風管道拐角，進入另一片房區吊頂，利用錯開的鋼筋龍骨和石膏板做掩體，進行投擲。
否則，如果在單一直線通道內扔，就等於待在一根炮管里，很容易誤傷自己。
拔保險，松撞針。
狠狠朝著自己剛爬出來的通道里一甩，顧幾扭頭就逃。
「鐺……鐺鐺……」
手雷在鐵皮通道內叮咣撞擊了數下，延遲約三秒左右。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響徹通道，即使顧幾捂著兩個耳朵躲在另一條排風管道里，仍舊被嚇了一跳，耳朵里更是「嗡嗡嗡」地耳鳴。
他左右甩甩頭，扣了下耳蝸，才有所緩解。
回頭一看，身後鐵皮管道的十字口已經被爆炸波衝擊得完全扭曲，還反射著些許光亮，似乎連吊頂都被炸透了。
難怪特警常規武器從不配置手雷，這東西在城市作戰，威力太大，很容易誤傷百姓。
摒棄雜念，顧幾繼續動身向前爬行。
隨著拐入通道越深，周圍光線也變得越來越暗，恰好，這個韓國角色的左腕佩戴了智能腕錶。
他熟練打開手電筒，有了光線反射，視線觀察明顯舒服多了。
這倒不是顧幾無師自通，突然懂了韓文，而是這款Volut腕錶與他現實佩戴的款式一樣，都是第5代最新款。
與傳統手機廠商生產的手錶不同，它在功能性上要比前者專業得多。
除了常規的血氧、心率、心電圖、房顫等，它還能測量血壓，甚至給皮膚降溫，且均有專業醫療認證，畢竟Volut可是專業生命醫療科技公司，顧幾的老爸就是在這家公司上班，所以他也跟著白嫖了不少好東西。
連續拐了兩個十字通風道，他已經聽不到什麼槍響，取而代之，則是「嗚嗚」的排氣扇聲。
正當他琢磨哪條管道離排氣扇更近的時候，腦海中卻突然蹦出了之前的遊戲系統提示音：
【目標：存活20分鐘完成！】
【請選擇你的獎勵。】
【力量提升（小）】or【急救針（×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