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借宿牧屋
雪人們的怪異表現,似乎在表達著它們的善意,也或者是懼意。
看來程相儒的方法是真的有效,以夢魘古神來鎮住這些雪人,成功逆轉局面。
只是,以自身為祭品召喚古神,估計前無古人,後面也不一定敢有來者。如果沒有本命蠱,他這條命是肯定保不住了,並且此時他仍在昏迷中,還沒法得知這場祭祀對他會有多大影響。
反正不管怎麼擔憂,黃謹三人還是得儘快離開這地方,帶程相儒下山找家醫院好好看看。
冷螢硬著頭皮走在最前面開路,手中紅纓槍緊緊攥著,保持著備戰的狀態;黃謹背著程相儒走在中間,兩柄飛刀被當成匕首,分持於雙手;洪翠走在最後,關鍵時刻可依靠軟鞭給予前方足夠支援,也能斷後。
那兩個洞口旁的雪人,不知從哪弄來兩根火把,見黃謹三人到達近處,竟是一前一後先鑽進了洞穴里。
冷螢皺起眉頭,停了下來:「它們該不會還要給咱們引路吧?」
黃謹咬牙道:「顧不了那麼多了,就算是陷阱,咱們也得往裡鑽。」
程相儒的狀態很不好,時間拖不起!
「好!」冷螢不再猶豫,用鐵爪鉤抓住洞口前的地面,然後利用鐵爪鉤強勁的拉力,縱身一躍飛了上去。
隨後,她將登山繩綁在一側的大石上,將繩頭拋下。
黃謹和洪翠陸續爬上,然後三人繼續保持著之前的隊形,鑽進洞內。
後方那群雪人很快便靜了下來,也沒有跟上來,似乎真的是要放黃謹三人離開。
洞穴內瀰漫著一個難聞的焦糊味兒,前方兩個雪人手持火把,照亮整個通道。
三人跟著那兩個雪人,一路疾行,近似小跑,很快便來到了刻有壁畫的路段。
黃謹招呼冷螢把速度降下來,邊走邊看壁畫上的內容,表情凝重,沉默不語,似乎在努力將那些內容都記在腦中。
這些壁畫的信息量很大,必須要好好分析分析,但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只能盡量把關鍵點都記住。
看過壁畫后,三人繼續加快速度向外走,終於到達洞門處。
那兩個雪人已
經將厚重的石門拉開,冰冷的寒風呼嘯著灌進洞內,帶給人劇烈的冷意。
冷螢現在對那兩個雪人已經不再擔心,她從雪人旁側身擠過,表情複雜地說了聲「再見」,第一個鑽了出去。
阿喵在下面仰頭望著,身上毛髮被吹亂,不知是不是一直就這麼傻愣愣地等著。它看到冷螢出來,立刻高興地「喵喵」叫了兩聲。
冷螢綁好登山繩,收起紅纓槍,快速攀下,讓出洞口那並不寬裕的位置。落地后,她抱起阿喵,低聲嗚咽,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x.
阿喵哪曾見過「女魔頭」這般柔弱?心疼地用粉嫩的小舌頭輕輕舔舐冷螢手背,給予它能給到的最大安慰。
待黃謹和洪翠陸續鑽出洞口,石門在後方緩緩閉合,應是那兩個雪人所為。
直到此時,黃謹才算是真正松出一口氣。
他回頭看一眼仍沒有絲毫醒轉之意的程相儒,低聲道:「阿儒,你再多堅持堅持,我這就帶你下山!」
冷螢趕緊擦乾眼淚,放下阿喵,回身去接應黃謹和洪翠,並焦急地問阿喵:「我們的行李呢?」
阿喵在雪中蹦跳著跑出一段距離,來到一個小雪丘處,連刨帶挖,使裡面的登山包露了出來。
天色漸黑,下山的路比上山將更艱難。
他們頂著風雪尋路下山,在天色徹底黑下來之前,來到雪峰中下段,徹底離開了風雪肆虐的危險區域。
遠遠的,冷螢看到了一座簡陋的小屋,應是牧民的牧屋。
小屋裡亮著燈,應該有人在。
三人商量后決定,先去那座牧屋借宿一宿,稍作休息調整,待天亮后再繼續趕路。
那牧屋很簡陋,純木質結構,位於草甸上相對平坦的位置,外面有鐵絲網和木棚圍起來的圈舍。
黃謹他們還沒到達牧屋,便有狗吠聲響起,兩隻渾身髒兮兮的牧羊犬守在圈舍沖他們「汪汪」吠叫。
牧屋的門緩緩打開,一個身披軍綠色大襖的男人走了出來,疑惑地四處張望,正看到疲憊不堪地黃謹三人。
那男人頭戴氈禮帽,卷胡又捲髮,雖然上了年紀,滿臉皺紋,但一雙眸子卻
很精亮。
冷螢加緊幾步趕上前,焦急道:「你好,我們是來登山的,我們中有人受了傷、生了病。現在太晚了,能在你們這裡借宿一晚上嗎?」
男人看到來人中有兩個女人,還有一個病號,警惕心放下了不少:「可以的,但我們的床不夠。」
冷螢忙道:「我們有充氣墊,可以打地鋪的。」
「那快進來吧!」男人大開屋門,友善地邀請黃謹四人進入。
阿喵躲在黑暗中,自己找地方睡去了,避免嚇到人。如果不是冷螢之前叮囑過,它是真想將那兩隻吵鬧的狗給吃掉。
這間牧屋內,除了那男人,還有一位年長的婦人,兩人是夫妻關係。
那婦人身著藍身黑袖的長棉服,腰間系著毛織的彩帶,披著一張七星黑羊皮披肩,盤發編辮,一臉慈祥。
她幫著從黃謹背上接下程相儒,讓程相儒躺在靠近火爐的位置,倒了點熱水,很溫柔地擦乾淨了程相儒滿是臟污的臉。
冷螢蹲在旁邊,小心翼翼地將程相儒手背上包著的布拆下,看著那豁開的口子,鼻子發酸,眼眶泛紅。
笨蛋!怎麼可以對自己下這麼狠的手呢?
冷螢翻出醫藥箱,先簡單幫程相儒處理傷口,消菌殺毒,又塗了些藥粉,最後用醫用紗布很認真地重新包紮。
她這隻相當於簡單處理,等下山到了醫院,肯定還要縫合的。
黃謹這一路,好像蒼老了十幾歲,盡顯疲態。
看來,程相儒受此難,黃謹肯定在心裡沒少責怪自己。
「喝點酒吧,去去寒!」那男人走過來,坐到黃謹身旁,笑呵呵地遞過來一個塑料杯,裡面裝了大概有二兩酒。
酒質看著很一般,能喝出很明顯的水味兒。
黃謹內心憋悶,不在乎酒好喝不好喝,仰脖竟是一口氣把酒喝完了,看得那男人目瞪口呆。
酒的度數不高,喝下去有些涼,過了好一會,待酒勁兒上來了,黃謹才感受到絲絲暖意,以及極強烈的困意。
程相儒毫無知覺地平躺在木板床上,但沒知覺的是他的身體,他的精神已經脫離身體,深陷入夢魘古神的世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