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第十一回

有幾個衣著華貴的人結伴從懷德三人面前走過,他們很是自然地扔下了幾枚銅板。

懷德立馬抱拳道謝:「多謝兄台,好人一生平安。」

走在最中間那位聞聲回頭瞥了一眼,等瞧見掩面蹲在懷德身邊的星瀾時,忽然又倒退了回來。

星瀾這會兒只差把頭扎到地縫裡,想罵娘,又懼怕被懷德聽見。

「趙,趙大人?」

只聽那人喚了一聲,見星瀾無動於衷,他最後乾脆蹲在了他的面前。

星瀾是星瀾給自己取的藝名,在他得道之前,本家姓趙,所以此番去朝廷上班,他依然冠的趙姓。

「趙大人?」

那人又喊了一聲。

星瀾迫不得已抬頭,此時已經換上了嘴歪眼斜之態,說話大著舌頭,口水似是奔騰海水,從嘴角流下。

「唉?」

那人說:「別裝了,你化成灰我都認得你。」

那人姓梅,名梁辛,他主事業,星瀾主感情,每日早朝時,他們二人都免不了因為女帝到底應該忙事業還是忙愛情對罵幾句,這梁子早已結下了。

「趙大人這段時間稱病不早朝,敢情是來要飯了?」

李嘉和悄悄看了一眼懷德,見他這會兒正低頭掩飾著嘴角的笑,絲毫沒有要解圍的意思。

社死,太社死了,要飯第一天就被死對頭逮個正著,也不知道星瀾日後在朝廷中還怎麼混。

顯然,星瀾的心理素質極好,他打定主意以不變應萬變,無論梅梁辛如何譏諷,他都歪著頭「唉?」

「唉」到最後,梅梁辛拿他沒辦法,直接給他扔了一錠金子,笑著撫掌:「趙大人風吹日晒實在辛苦,作為同僚,我實在不忍瞧你如此,這是我的小小心意,你也莫要嫌棄,我家就在朝陽街百興坊,錢不夠儘管來找我。」

他說完起身作勢要走,見星瀾不攔著,又俯視著他:「唔,對了,趙大人還不知道吧?在您抱恙的這幾日,陛下已準備革新朝政,您不在,方方面面推進的都很順利,君王嘛,自然還是要以江山社稷為己任的,日日情情愛愛算怎麼回事?」

他言畢,朗聲大笑,隨後與兩位好友離開,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長街盡頭,星瀾這才恢復正常,他狠狠擦了下前襟的口水,很是屈辱的看著自己手裡的金子,欲言又止好幾番,這才說:「帝君,您也瞧見了,我要是再不回去,恐怕……」

懷德置若罔聞,只是炯炯有神盯著他手裡的金子,星瀾會意,忙雙手奉上,只要能讓他回去都城,這區區一錠金子算什麼?女帝那個不靠譜的都快讓人帶溝里去了,屆時他這任務還怎麼完成?不完成還怎麼回天上?現在連鏡子都被騙走了,他不回天上還怎麼攢修為?

李嘉和看得出他的工作也很不好開展,雖然位階不高,但對手卻很是強勁啊。想到這,她不由看了眼懷德,梅梁辛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跟帝君一樣的存在,就是不讓人好過就是了。

見懷德依然不鬆口,星瀾又開始賣慘,「這個梅梁辛與鹿勸是一夥的,再加上文盛,他們三個欺負我一個,我若再耽擱下去,怕是凶多吉少了嗚嗚嗚。」

他說到最後開始假哭。

鹿勸與星瀾原本都是天界恥辱柱三劍客成員,平日里兩位關係還不錯,眼下來到人間界,有了各自的分工,情誼反而出了裂痕。

懷德難得大發慈悲,拿了金子就打發星瀾走人,星瀾也沒含糊,像瞻仰遺體似的,面色凝重向懷德鞠了三躬,然後就轉身去了偏僻小巷。

今天的營業額創了歷史新高,懷德上下拋玩著金子,「本君帶你去改善一下伙食。」

瞧瞧這幅貴公子做派,他還真是不知道什麼叫「人間疾苦」。

李嘉和拒絕了他的提議,「帝君使不得,按照目前的形勢來看,我們還不能隨意揮霍錢財,臨水縣整個縣的百姓還等著您去解救啊。」

對付他這樣的人,戴高帽子准沒錯。

懷德想了想,「你這小草倒是心懷蒼生,也罷,那便聽你的吧,畢竟本君是六界第一慈悲。」

李嘉和緊緊捂住嘴,才忍住那一句以「傻」字開頭的髒話。

兩人按照清單置辦了好多東西回去,李嘉和原本還想買一頭驢,但想想自己之前慘死的馬,她又覺得還不是時候,所以只能人肉扛回去。

回到臨水縣時正是晚上,頭頂依舊烏雲密布。

這幾日水君正在預習功課,但都是光打雷不下雨,或許他是想在晉陞那天憋個大招出來。

兩人從後門進屋,李嘉和來不及洗手,忙從地窖里拿出早上串好的牛肉串開始烤。今日她還買了好些蔬菜種子,等結出了果實,她的肉串就又可以換花樣了。

懷德也沒有進屋休息,他坐在李嘉和身邊幫忙,這讓她受寵若驚,如果放在現代,懷德的官職那可是在不可說之列,現在他的所作所為,就像是領導下鄉,去到生產一線跟紡織女工一起幹活。

「帝君,您……先回去歇著吧。」

要了一天飯,他手都快抖抽筋了,這會拿著肉串都是哆哆嗦嗦的。

「無妨,你化生不久,也沒什麼見識,本君這便讓你瞧瞧什麼是六界第一串。」

李嘉和已經懶得吐槽了,她很是平和的消化了他的話。

做好了準備工作,李嘉和開啟了紛繁鏡,眨眼之間她的房間就掛滿了名字。由於這段時間懷德沒有修為去購買東西,他已經被從榜一大哥的位置上擠下來,對此他表示不滿,連酷炫的出場特效都沒有了,真是無聊透頂。

他百無聊賴在一邊打著下手。

李嘉和關注著房間的動態,鏡面已經被女道君們刷屏了。

「這個牛肉串可真白啊。」

李嘉和偏頭看了眼一邊的懷德,剛才回來時,他紆尊降貴幫忙扛了好多東西,這會兒領口都是散著的,露出了他那瓷白的皮膚,琵琶骨似乎還泛著光澤。

她下意識舔了下嘴唇,這個牛肉串果然很白。

一直專註看著肉串的懷德濃密的睫毛像是兩扇小扇子,在眼瞼處投下片陰影,單是這麼一坐,已經朗朗如日月之入懷。他人品雖然差了點,但顏值是真能打。

李嘉和不自覺咽著口水。

過了好一會兒,懷德忽然抬了眼。

薄唇輕啟,他緩緩吐出兩個字:「糊了。」

說著,不等李嘉和做出反應,忽然傾身過來。

那雙沉了一整片星海的眼睛瞬間在面前放大,李嘉和僵住了,甚至忘記了躲閃。

一陣清雅的香氣鑽入鼻尖,她維持著烤串的動作一動不動。

房間里剛才還瘋狂滾動著的字幕不約而同停了一瞬,然後就如同被按壓到極限的彈簧,比剛才還要洶湧。

「啊啊啊啊,氣氛貌似不大對勁?」

「啊啊啊啊啊,剛才帝君的眼神太寵溺了,啊我死了。」

懷德掃了一眼鏡面,不經意之態最是撩人。

看著字幕充斥了整張鏡面,五光十色的教人看不清大家到底說了什麼,他暗覺好笑,順手接過李嘉和手裡的串翻了個面。

「去歇會吧。」

這段時間確實是苦了她。

李嘉和回神,反應極大的從爐前站起,「那……我先去燒點水。」

不等懷德說話,她匆忙跑進了小廚房,直到蹲在灶坑邊上,心跳才慢慢平緩下來。

男人,請停止散發你那該死的魅力好嗎?他明明拿得是沙雕劇本,剛才那一下是在幹什麼?她不可以在這談戀愛好嗎?男人只會影響她修成正道的速度。

平復了好半天,李嘉和才端著一碗熱水出去。

「帝君,您先喝點水。」她遞水過去。

懷德很是自然地就著她的手把水喝了。

李嘉和渾身僵硬,這個沙雕到底在搞什麼?

看得出晚上的直播效果不錯,諸位道君來取貨的時候,看著他們兩個人的視線都多了幾分不尋常。

李嘉和被看得不自在,提醒道:「道君,串涼了就不好吃了。」

大家這才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最後收攤時李嘉和算了一下,今天營業額絕對爆了,她揩了把額頭的汗水,覺得自己真是痛並快樂著。

晚些時候,她把今天買的東西分門別類藏好,又把種子種在了小菜園。

今日的工作總算徹底結束了,她心滿意足回到房間,這才發現被褥還在桌子上扔著。

最近天氣越來越冷,他們都沒有東西禦寒,回頭看了一眼,懷德屋裡還亮著燈,她趕緊抱著被褥過去敲門。

輕輕扣了三下門,裡面並沒有人回應。

她又小聲喊了一聲:「帝君?」

依然沒有人理她。

她小心翼翼推門進去,這才看見裡面空無一人。

她頓覺疑惑,剛才她並沒有看見他出門啊。

不管了,明天還有一堆活要干,趕緊把東西換了去休息。

往裡走了兩步,還沒等靠近床邊,忽然聽見屏風內嘩啦一陣水聲,緊接著一道高大身影映在屏風上。

轉過屏風,兩人一時間「坦誠相見」,李嘉和呆若木雞,「帝君,我,我……」

她視線不受控制向下撇去。

一件衣服忽然兜頭罩下。

「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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