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夜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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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人群里傳來幾聲凄喊，幾個人撲到了屍體邊，抱著屍體哭喊。
輔公佑冷淡道：「趙岩，你有什麼話說？」
趙岩聲音陡然激烈起來：「輔公佑，你誣陷我，杜大哥生死不知，你早就想動手了吧，除掉我，杜大哥一死，你就名正言順的當上寨主了，你好毒的心計。」
人群中騷動聲更響了。
輔公佑在寨子里人人畏懼，敬若閻王，不過眾人怕的是他手中的刀，掌刑的嚴厲。
若論人脈，人心，趙岩是老寨主的兒子，相貌端方，舉止豪爽，平日與大夥打成一片，自然比起陰沉寡言的輔公佑更受寨民的喜愛。
所以，趙岩的話一出來，選擇相信趙岩的不少，至少很多人是半信半疑的，畢竟，大寨主生死不知，都說已經沒幾天可活了，真有能力對輔公佑產生威脅的，也只有趙岩了。
輔公佑笑了，青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陰森：「都到這時候了，還想狗急跳牆，來人，把那幾個俘虜提上來。」
幾個黑衣人被拎上來。
輔公佑走上前去，拉開一個黑衣人的面巾：「你是九龍寨還是清風寨的？」
「呸！」黑衣人朝輔公佑啐了口唾沫：「爺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九龍寨龐一豹。」
「很好，一豹兄弟，來，你看清楚，把你們領進山寨的是不是這個人？」輔公佑語氣平和地指著趙岩。
龐一豹眼眸收縮，隨後動了動：「不認識，誰認識這鳥人。」
「呵……」輔公佑輕輕一笑：「不認識，沒關係，總有認識的人。」
下一刻，慘叫聲響起。
輔公佑割下了龐一豹的一隻耳朵，笑著問其他黑衣人：「你們認識嗎？」
「真沒人認識啊……」
噗——
啊——
龐一豹的另一隻耳朵也被割下來，幾個黑衣人怒了:「豹哥——」
「你放了豹哥，沖我來——」
「真是兄弟情深啊，輔某就敬佩你們這樣的兄弟，可是你們這些兄弟，怎麼就能眼睜睜看著兄弟受罪，也不說實話呢。」
輔公佑的的刀對準了龐一豹的一隻眼睛，一點點刺進去。
龐一豹劇烈嘶吼，掙扎。
「豹哥——去你奶奶的，咱們幹嘛要給這賊廝保密，就是他帶的路，害我們損失了這麼多兄弟！」
「是他！就是他聯繫的我們。」
「之前把杜寨主垂死消息透露給我們的也是他！他還說了，等破了寨子，拿兩位寨主的人頭犒賞，寨子里的糧食女人都歸我們！」
幾個黑衣人既然開口了，便再無心理壓力了，竹筒倒豆子一樣把知道的都說了。
眾人聽了無不色變。
即便是看著趙岩長大的幾個老人，此時也不由用力敲著拐杖：「糊塗啊糊塗，趙岩，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
「三兒，你這麼做，對得起你死去的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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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
趙岩陡然咆哮，面色猙獰：「別提我爹，這山寨是我爹一塊石頭一根木樁一點點建起來，這都是我爹的心血，自從這兩個傢伙來了以後，這寨子就變味了，我看著它一點點變成了姓杜的，我爹死了，立新寨主，所有人都投了姓杜的，包括你們這些跟著我爹多年的老人，那時候你們去哪了？」
「三兒，是你爹提前和我們溝通了，立杜伏威為新寨主也是你爹提議的。」一個老人道。
「呵呵……哈哈……」趙岩低笑起來，肩膀抖動越來越劇烈，眼神透出癲狂：「我爹那是被逼的，那時候他都已經被架空了，能怎麼辦，爹臨死前跟我說了，讓我別爭，爭了就得死，所以，我忍著，比什麼人都聽話，沒想到還是被你這女幹人察覺了。」
輔公佑淡淡道：「你想多了，杜大哥的能力，威望，哪方面是你能比的，他來山寨后，山寨擴大了三倍，一躍成為這方圓百里最大的寨子，眾望所歸，是你能爭的嗎？」
「我說了，還是那句話，成王敗寇，輔公佑，你現在是贏家，當然什麼都由你說。」趙岩譏諷道。
輔公佑沉默了一下，往不遠處站著的少年瞥了一眼，回過頭來問道：「還有一個問題，杜大哥陷在虞縣，也是你偷偷給周家遞消息，讓他被抓的？」
「不錯，」趙岩漠然道：「你們動了周家的貨，我知道周家很有勢力，主動聯繫了他們，做了個套，讓姓杜的陷在虞縣，再把你們引去一鍋端了，周家真是廢，居然還能讓你們救出來……」
「姓趙的，你不得好死。」
「還我家男人的命來！」
人群中響起一片咒罵聲。
為了營救杜伏威，在虞縣死了幾十個山寨的精壯漢子，屍骨未寒，這些人的家小妻兒厲聲唾罵起來，不少人拿著石頭棍棒衝上來，不一會就把趙岩砸得鮮血淋漓，若非輔公佑叫人攔下來，恐怕當場就被打死了。
輔公佑舉起手，大聲道：「國有國法，寨有寨規，既然趙岩等人背叛了山寨，那沒有什麼可說的，男的先廢了手腳，關押起來，等寨主醒來，剖心剜肝，他們的家小，全部斬首，以儆效尤。」
「輔公佑，你殺我們可以，放過我妻兒。」
「二寨主，我錯了，饒了我吧。」
在一片哭喊聲中，一群人被拖下去。
趙岩深知輔公佑的性格，知道求饒已經無用了，他被拖下去的時候，睜開滿是鮮血的雙眼，瞪著輔公佑：「女干賊，你別得意，就算你贏了這一局，接下來還得死，九龍清風舉寨來攻，你們殺了它們那麼多人，必不干休，寨子在虞縣折了這麼多人，你拿什麼擋住兩家，黃泉路上有你作伴，老子痛快得很，哈哈，哈哈哈……」
笑聲漸遠。
輔公佑站在原地，環視著寨中老小，一股凝重壓抑的氣氛瀰漫，正如趙岩所說，擋住了夜襲，處理了背叛，固然可喜，但真正的危機，並沒緩解，反而徹底激化了矛盾。
「好了，接下來，便是山寨存亡之刻，多餘的話不用我說了，寨子破了，什麼後果大家都清楚，所以沒有退路可言，一定要擋住九龍寨和清風寨的進攻。到了明天，我不管你是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只要還能走能動的，都要上戰場。雷皋，你帶人把這些屍首全部吊在寨牆上，田鵬，去殺兩頭豬，讓寨子里所有人都吃飽……」
「是！」
「是！」
一個個命令下達，眾人一一領命而去。
空地上人越來越少，除了輔公佑和幾個心腹，只剩下提著燈籠的少年和拿著鏈錘的少女，兩人都沒有收到什麼命令，少年打了個哈欠，這一晚上，看了不少大戲，可他也因此沒睡過一分鐘，實在有些困了。
輔公佑揮了揮手，屏退左右，沉著臉走向兩人。
不一會，他到了少年面前，陰翳的眼神打量著他，目光中蘊含著幾分複雜難測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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