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章 鋒芒初露

夜微涼

濃綠的青藤，爬滿泥塑的院牆，即便是十五的圓月，也照不到那刻意地隱藏。入夜，戚家莊園仍有幾處燈火通明。

戚戰的房間，燈火顯得格外閃亮，可此時屋裡卻並沒有點燈，是那橙色的光焰瀰漫，才使人產生這種錯覺。

如今，戚戰已經進入《浮屠真經》的第二層，橙級浮屠，而且看光焰的顏色似乎距離第三層黃級浮屠，也是為期不遠了。

戚戰的資質並不算好，只是這個新的身體有一個最大的缺陷，卻也是最大的優勢，三歲之前，戚戰之所以沒有精神力，是因為出生時頭部受到重擊，恰好撞在大腦泥丸宮上，嬰兒的身體哪能經得起如此撞擊，原生的精神力瞬間釋放，人體就成了一個沒有思想的軀殼。也正因為如此，泥丸宮大開，如果能有意識地保留自己的精神力，那麼這個人就是天生的先天資質，以先天資質去修鍊武學，就像一個大學生去學小學的算術題，自然是手到擒來。

只是戚戰雖然明白這點，可現在他還不能有意識地去控制自己的精神力，之所以沒有像這個身體的原主人一樣的下場，也是綠玉杖那股神秘力量還在包裹的他的靈魂，如果擁有足夠的實力，將精神力滲透整個泥丸宮，那股神秘的力量也會被戚戰收為己用，如果始終無法煉化，那麼這股神秘力量將成為最大的阻礙。

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即便上天給了戚戰最大的機緣，沒有後天的努力，也是徒勞。

經過了前世的磨難，戚戰格外珍惜這次重生，他始終記得自己是丐幫最後的掌門人，即便是流落異界也不能墜了丐幫的名頭「降龍十八掌，一定能再現昔日的輝煌！」戚戰心中暗暗告訴自己。

按照《浮屠真經》的記載，前三級浮屠是築基，清除體內雜質，為最後打通泥丸宮，進入大周天先天狀態做準備，不過此時的身體已然不需顧慮，三歲孩童體內的雜質根本不需要大費周章，泥丸宮已通，雖然還無法讓精神力滲透出來，但並不妨礙真氣進出，只是卻無法利用泥丸宮轉化為先天真元。

「武鬥家級，應該才是後天頂峰」對比了一下當時父親突破時的真氣強度，戚戰根據自己的切身感受作出了判斷「恐怕戰師級才是真正的先天高手」

光線穿過窗前的青藤照進戚戰的房間，不是戚戰懶惰，而是此時他體內的經脈還不適合吸收天地間駁雜的靈氣，正在接受第二級橙級浮屠的溫養，距離天幕宗的收徒儀式還有兩年的時間，足夠了。

睜開眼睛，橙色的光焰隨即被收入體內，就連那泛著橙色的髮絲也恢復了原本的烏黑。

「烈老？」偶然想起昨天晚宴時父親和祖父的對話，突然有些心動「究竟是何方神聖？」

走出房門，深吸了一口氣。

「咦！戚戰弟弟早啊！」戚戰的四位哥哥姐姐一大早便被四位長老叫起來修鍊，見戚戰也這麼早從房間出來，愛說話的雪媚第一個跟戚戰打招呼。

「早」今天心情不錯，戚戰也客氣的回了一句。

「既然起來了，就一起吧，雖然他們四個最有可能進入天幕宗，但是戚家也不允許有廢物！」執法長老向來剛正不阿，語氣嚴厲。

「廢物？」戚戰眉毛一挑「你覺得就憑一個破盒子就能確定我是廢物？」

「哼，無知小輩，還敢頂嘴？體質數字只有二，連個女人都比你強，現在你就要練體質，中午之前，把地上所有的石磨都搬到倉房裡，不然不許吃飯！」回頭看了四個正在對練的孩子「你們也不要得意，他搬不完，你們就得搬十個來回」

正在幸災樂禍的雪媚吐了吐舌頭，若彤還是一臉漠然，只有兩個哥哥露出擔憂的神色，不是擔心自己也會去搬石磨，這對他們來說還有可能。自己的小弟弟才五歲，怎麼能搬得動，況且昨天的測試他們也在場，體質數字只有二，又怎麼能搬得動，哪怕是最小的那塊石磨也有三十斤重，以他們兄弟二人的資質，在這個年齡也很難在一上午時間將滿地的石磨搬到倉房。

「你這是在跟我打賭么？」戚戰頗有興緻地挑撥道。

「賭？就憑你現在的實力，有什麼資格跟我賭？」執法長老眼皮都不抬。

「我辦不到，就不讓我吃飯，可是如果我辦到了呢？」

「辦到了又怎樣？讓你吃飯就是。你行么？」一個廢物還敢在自己面前叫囂，難道整個大陸通用的測試黑盒會錯？嚴謹的執法長老從來就不相信有奇迹。可是，真的不會有么？

「如果我在半個時辰之內將所有的石磨都搬到倉房，那麼請長老再把石磨搬出來，敢賭么？」戚戰若無其事地又將條件抬高了不少，半個時辰之內，四十個石磨盤，最輕的三十斤，最重的有近二百斤，即便執法長老自己也要花些功夫。

執法長老雖然心中很期待，但又完全不能相信，心中暗暗合計「若是這孩子真能做到，那麼實力至少是一級武士，若能賭出個天才來，也不枉我搬回磨盤」

「孩子就是孩子，這麼幼稚的激將法，不過，如果真的能在半小時內完成，我就算是搬出來又如何？」心中已有定計，便答應下來。

「好」說完走到場地中央，看著滿地的石磨盤，戚戰緩緩調動體內真氣，這次，橙色的光焰沒有冒出體外，而是凝聚在雙臂中，在炎炎烈日下看不出什麼端倪。倉房就在場地對面大約五十米遠的地方，在眾人眼前將四十塊磨盤均勻地分成四份，每份堆成近兩米高，足有一千五百斤，在場的都大概猜到他要幹什麼。

「不可能，他才五歲，怎麼會有千斤之力？」這種想法在每一個人心中滋生，卻無人敢說出來，可以前從未見過戚戰有過任何動作，難道他竟然天生神力？

就在這時，戚山與戚玄德不知在談些什麼，也來到了場地，看到四座「石塔」面露疑色，戚山剛想出聲詢問，被父親制止，一副靜觀其變的架勢。但見到戚戰在旁邊躍躍欲試，心中也冒出了同樣的想法，遠處父子倆對視一眼，沒有說話，心中也有些許期待和不敢相信。

緩緩俯下身子，雙手猛地插向石塔下的地面。

「砰」地一聲，就在眾人眼前，地面炸開了兩條手臂粗的溝壑。

「嘶~」執法長老不由深吸了一口冷氣，眼睛瞪得溜圓「這……」。

「起~」輕喝一聲，戚戰雙手一抬，近兩米高的石塔，緩緩上升。就算天空烈日當頭，眾人仍感覺到手臂上起滿了雞皮疙瘩，即便是戚玄德如此閱歷，也不禁為自己的小孫子捏了把汗，四位兄長和堂姐們則完全呆立當場，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所看到的，可偏偏就發生了，尤其是戚雪媚，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即便是冷漠不語的戚若彤也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色。

直到戚戰將四座石塔全都搬近倉房，休息了好一會，執法長老才反應過來，又將四座石塔一座座抬了出來，能成為長老，都是武師級的實力，千斤之力還是有的。

「哈哈哈，不愧是我戚家的子孫」戚玄德拍醒了目瞪口呆的戚山，大笑著走向眾人「看來只用黑盒測試不出你的實力，老竇，去拿天蠶金來」

戚玄德一高興，直接叫出了執法長老的名字，老竇聞言身子一顫，隨即加快腳步去倉房內去出了天蠶金，上面同樣有龍紋標記，不過只有一條，龍紋上沒有數字，卻有六隻龍爪，沒兩隻龍爪間有十顆不知用什麼材料製成的珠子。

「運氣握住天蠶金，別騙爺爺你剛才用的不是真氣」戚玄德笑道。

「衝動了..」戚戰心中有著這樣的感慨「五成就好」畢竟戚戰的真實年齡也只有二十二歲，比起人老成精的長老還是有差距的，過度的謙虛等同於驕傲。

「九級武士！」天蠶金第二個龍爪上面第九個珠子亮起，天蠶金並不是靠輸入真氣的多少來定論的，而是看真氣的質量，即便是一個武鬥家級的高手受了重傷，但是真氣的質量是不會變得，仍舊會顯示他的武鬥家級別。

「好小子，看來兩年後的天幕宗收徒儀式，咱們戚家定能壓上蕭家一籌」這幾年戚家的喜事一個接著一個，讓戚玄德高興得合不攏嘴「戰兒，今後修鍊上有什麼需要儘管跟家裡提，有什麼困難可以直接找我。」

「謝謝爺爺！」戚戰乖巧地道謝。

待到大人們都走了，戚正烈和戚懷遠都跑到兩人最關心的小弟弟身邊「哈哈，我就說嘛，咱家的肯定是一個比一個強，二弟，你可比老疙瘩差遠啦」稱讚戚戰的同時也不忘記過過嘴癮，這幾年自己這個弟弟可把自己壓得夠嗆，可畢竟是當大哥的，自家人當然是越強越好。

「嘿嘿，大哥，我這不是還有個墊背的嘛」說完便跑得老遠，雖然實力上比大哥要強點，可兔子急了還蹬鷹呢，也不是那麼好受的「你小子別跑，這次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誰才是大哥。」兄弟倆也不是真生氣，跑著跑著就沒影了。

戚戰自顧自地搖了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老成樣子，看得旁邊的戚雪媚掩嘴偷笑「戚戰弟弟，想不到你這麼厲害」

「你修鍊的應該不是《猛虎開山勁》吧」很少說話的戚若彤突然問道。

聽聞此言，戚戰面色一僵，真氣隨意而動，卻被戚若彤的護體真氣彈了回來，然而僅僅是這一瞬間的接觸，卻讓戚戰感受到回體的真氣帶著絲絲涼意。看著臉色微白的戚若彤「你修鍊的應該也不是戚家的《**經》吧」實力的差距，讓她抵擋得有些勉強。

戚若彤沒有反駁，轉身幽幽而去。

「這個姐姐恐怕不簡單」戚戰心中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