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章 突破

五年後

天幕宗出了一位武聖的消息早已經傳遍整個武林。

在這五年中，除了山國皇族，其他四門都曾派人帶著門內弟子前來交流武學，而天幕宗的這一代弟子也確實沒給宗門丟臉，幾次切磋勝多敗少，其中最閃耀的四位新星便是雨仙峰的蕭顏玉，覆雨峰的慕容冰，停雲峰的林惜靈和龍鱗峰的葉長風。

戚戰在這幾年從未踏出磨劍峰半步，故而在江湖中從來只聞天幕四峰出了四位出色的弟子，卻無人提及磨劍峰。

可在天幕宗內，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五年了，不知道戚戰已經修鍊到什麼地步了，應該突破武鬥家級了吧」林惜靈撫摸著手中的翠玉寶劍，如今已是三級武師的她，憑藉著林正南從劍秋那裡得到的破天劍訣，幾年來不知打敗了多少明訪暗比的他派弟子。

這破天劍訣是劍秋突破成為武聖之後，總結自己一生的修鍊心得，歷時三年時間才創造出來的無上劍訣，所以林惜靈能以三級武師的實力卻能戰勝八級武師的對手，在武林中創下了「惜靈停雲」的雅號。

「惜靈妹妹，是不是看上戚戰了，都五年沒見了，還這麼念著？」站在旁邊的不是別人，正是拜在雨仙峰鄭夕顏門下的蕭顏玉，十歲的蕭顏玉雖然沒有修習破天劍訣，但若是沒有戚戰，如今已是九級武師的她，修鍊天賦在天幕宗內也屬於頂尖一流，唯一能與她相比的只有慕容冰和葉長風，而這三人中以慕容冰的實力最高，已經是二級武鬥家的境界，這是兩年前的收徒儀式上，被楊璐一眼相中的從海國慕名而來的十歲女孩。

葉長風也是同年從北國的另一座城市黎陽趕來的，今年已經十七歲的葉長風僅次於慕容冰，實力剛剛突破到武鬥家。也是因為劍秋一劍破天，接通天地靈橋的緣故，在天幕宗天才地寶的無限供應下，三人的修為突飛猛進，「雨仙顏玉」「龍鱗葉」和「慕容覆雨」也同樣被列入天幕四傑中，為天下武林人士津津樂道。

「哪有」惜靈聞言面頰一紅，扭捏滇道。

「記得五年前的時候他就已經是武師級的實力，武鬥家？對他來說，應該沒什麼難度吧，也許已經是戰師了也說不定」說到這裡，連蕭顏玉自己也不禁心臟漏跳一拍。

「他真有那麼厲害？」正在此時，忽聽得山間索橋傳來輕輕數聲輕響，只聽得橋索錚錚錚連響三下，一個身披白色輕紗的少女翩然上峰，膚如凝脂，指若葇薏，面如桃花，雖然這朵桃花更似傲雪寒梅一般。

每次聽到這個聲音，蕭顏玉都會打個哆嗦，如墜冰窖，來人自然是慕容冰。

「冰姐姐，還是你身邊涼快」林惜靈倒是不生分，顛顛地鑽到慕容冰身邊。臉上帶著一絲溺愛的微笑，拍了拍惜靈的香肩。

「冰師姐，小妹也只是猜測，那個戚戰的修鍊速度著實恐怖，況且在劍長老門下修鍊多年，誰知道這麼多年他又突破到了什麼程度，來日恐怕也只有冰師姐才能跟他一較長短了」蕭顏玉說著話，看向站立在不遠處的來人。

慕容冰眉頭一皺，不再言語，卻也難得地沒有離開，以往只要有男弟子出現，慕容冰要麼離開，要麼怒目相向，將對方嚇走，似乎天生跟男人有仇，就連宗主和古格都沒見過她的好臉色。

葉長風站在遠處，見到慕容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很是尷尬。他是個老實巴交的人，整個天幕宗都知道慕容冰的怪癖，也不願多惹是非，只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修鍊的時候總是靜不下心來，本想出來透透氣，卻不知不覺走到停雲峰，看見了冰女慕容冰，不禁暗嘆一聲，只得站在那裡裝作欣賞風景。

「今天可真難得，天幕四傑都聚齊了」林惜靈調皮地拽了拽慕容冰的衣角，喊道「長風師兄，你站那麼遠做什麼？」

「啊~！咳~」葉長風乾咳一聲「我在想事情..」

「哈哈哈哈」林惜靈忍不住笑出聲來，蕭顏玉也不時地在兩個人之間看來看去，眼中促狹之意路人皆知。

慕容冰還是那萬年不化的表情，葉長風則鼻尖冒煙，耳根通紅，一聲不吭，不聲不響地向索橋移動，只是他今天確實挺背。

「既然來了，就讓小女子領教一下龍鱗葉的風神腿吧」慕容冰呼出一口寒語，凍得葉長風直哆嗦，還記得上次的較量，葉長風在床上躺了半個月，雙腿幾乎被凍掉了，慕容冰的飄渺神掌已練至第三重境界，無形無影，又寒冷無比，全力施為有如千手觀音一般無從防禦，雖然葉長風也突破的武鬥家級，風神腿也是與飄渺神掌同級的絕學，可他仍舊停留在第二重，所以一直不是慕容冰的對手。

「冰師妹還是繞了我吧，我哪是你的對手，傳說中的戚戰倒是陪你過幾招，我還別了。」葉長風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憨厚地撓了撓頭。

自從上次切磋傷了葉長風，許是感到有些不妥，對葉長風的態度也不像對其他男弟子那樣，見他憨厚如此，便不再調侃這個傻師兄，在場只有她們四人，臉上的冰容化了少許。

磨劍峰

一位面容堅毅的少年正將雙掌揮得虎虎生風，掌風所到之處，引得地面沙石翻滾，氣勢恢弘。一套掌法練完，地面有如拋光的銅鏡一般光潔，這套掌法就連武聖劍秋都讚不絕口，早早打消了傳他破天劍訣的念頭，這才成全了林惜靈。

閉目靜立，仔細體味掌法與真氣法訣之間的微妙聯繫，每練習一次就對真氣的運用多一絲體悟，此人便是五年未出磨劍峰的戚戰。五年來，每日練習降龍十八掌，都有劍師傅從旁指點，浮屠真經第三層黃級浮屠已經完全穩固，並能結合降龍十八掌的高超運用法門，連劍秋都不禁慨嘆，純粹以招式論，現在的自己要贏戚戰也並非易事，這還只是保守的說法。

「你的真氣應該早已達到極限，卻為何不做突破？」畢生的目標告一段落，劍秋開始全心全意去教授自己唯一的弟子，對他的情況自然瞭若指掌。

「境界已經穩固，但是這降龍掌卻始終無法完全掌握。」同住五年，對這個師傅早已托底，除了自己的真實來歷，其他的都告訴了師傅。

「我觀這降龍掌，招式大開大合，攻防兼備，氣勢逼人，你缺少的應該不是苦練之功，應該是氣勢」劍秋的眼光自然十分獨到。

「氣勢？」戚戰陷入沉思。

「對，我曾以劍入武道，劍修要的是一往直前，無堅不摧的氣勢，你這降龍掌應該是一種霸氣，我雖沒見過龍為何物，但聽其名也能感受那種霸絕天下的氣勢，掌名降龍，自然要比龍的氣勢更強，至少不能弱於龍的氣勢。」劍秋耐心地為弟子剖析。

「霸氣」現在的戚戰還是難以明了。

「呵呵，讓師傅告訴你什麼叫霸氣」話音未落，劍秋緩緩升空，一股來自靈魂的威壓從天而降，壓得戚戰呼吸一窒，險些站立不穩，隨著高度的增加，這種威壓還在增加，但他仍然堅強地站直了雙腿。沒有一絲真氣，僅僅是無形的氣勢，卻讓天地間的靈氣為之顫抖。

這種神識地壓制，終於觸動了戚戰泥丸宮裡的神秘力量，本能地反抗，一股衝天戰意瞬間爆發，帶著嘹亮的龍吟之聲，震散了劍秋的氣勢，這股戰意直透雲霄，化為一條黑龍騰雲駕霧。

劍秋驚駭地看向雲中翻滾的黑龍，那股通天戰意連武聖級別的他都有種戰慄的感覺。

可能是發覺危機已解，黑龍從天而降，回到戚戰體內。經過劍秋身邊，碩大的龍眼中帶著一絲不屑，看得劍秋毛骨悚然。

「這孩子身上還有多少秘密？那就是龍嗎？」回想適才所見，頭生雙角，駱頭蛇脖，龜眼魚鱗，虎掌鷹爪，劍秋絲毫不懷疑，如果那條黑龍想要撕碎自己，自己連一點抵抗之意都無法興起。

「飛龍在天！」戚戰暴喝一聲，飛身越起，雙掌齊齊推出，兩團綠色真氣化為兩條綠龍沖向地面

「轟」「轟」

煙霧瀰漫

片刻之後，迷霧散開，兩個寬四米深近七米的連體深坑出現在堅硬的山體上，看得劍秋暗暗咂舌，即便是進入武鬥家的級別也難以做到如此效果。

而那股通天的戰意，竟讓達到極限的黃級浮屠自行突破，戚戰在也壓制不住，直接晉級第四層綠級浮屠。

武鬥家，戚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