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氣氛開始緊張了
沈玉凝大囧,只顧著逞口舌之快卻忘了說話要「忌口」這事兒。
她最近是不是給他太多好臉色了,總覺得這人有點得寸進尺的意思。
「外面冷,回去吧。」
她裹了裹身上的大氅:「不冷,我要看風景。」
說著,又往白禹和金剛的身邊挪了挪。
男人張了張口,最終什麼也沒說,轉身進了船艙。
「盟主,你們方才跟水鏡城的城主在說什麼?」白禹發問。
沈玉凝道:「在說借兵時,孟臨宵給他的承諾。」
說著,她和白禹一起看向金剛,後者卻是不明所以的撓撓頭。
白禹嘆道:「金剛真是任重道遠啊。」
「簡直是吾輩楷模。」
「沒錯。」
金剛更糊塗了。
船艙里,銜月宗侍女正在往碳爐子里添炭,見宗主進來了,又連忙將一隻包著越錦的暖手爐遞送過去。
男人接了在首位坐下,不一會的功夫,吟風就快步入內:「屬下已經安排了人馬從水鏡城出發,將我們要到天邊郡的消息送去了軍營。」
「好。」
不必說太多,他爹應該知道他此次會帶著什麼人回來,自會提前等著,小心安排。
坐在榻上,男人一手端著手爐一手在桌上輕輕點了兩下。
船艙里侍奉的人都沒出聲,就連吟風也大氣不敢出。
半晌后,他問:「各堂堂主可有待命?」
吟風道:「各堂堂主已在沿途和天邊郡布下防線,以防路上出現萬一。」
「嗯,讓紅狐也去跟他們會和,在危險面前,紅狐的敏銳度一向是最高的。」
「現在?」
「現在。」
「是……」
吟風只得去通知紅狐仙兒——你得跳船了!
也不怪宗主如此小心,有蛛網情報在先,加上紀辛元繳獲的鐵火銃,王爺在他心中的信任度應該已經直線下降了吧。
他雖如王爺所願將先帝遺孤帶回了君北,但信任瓦解后,他不得不留個後手,以防王爺會對「太子」不利。>
沈玉凝在甲板上吹了半天的風,向金剛說自己上次來時的所見所聞,說到京城河道里的屍體她看金剛眉頭緊鎖,身體崩的死緊。
「天下苦昏君已久,希望這次西北王真能成事,不管怎麼說,百姓是無辜的。」
聽金剛如是說,白禹到底沒忍住:「你就不怕孟朝暮只是在利用你,利用我們?他打著「先帝遺孤」的幌子出兵,名正言順的獲得四方支持,再將昏君趕下皇位,到時候……他可能會將你取而代之。」
金剛看向波譎雲詭的老君河,沒有說話。
沈玉凝將斗篷往他身上搭了一半,低聲道:「你別怪白禹說話難聽啊,咱們既然走上了這條路,便要將所有可能存在的危險都要想到。當然,也不能光往壞處想,也有可能孟朝暮不會對你出手呢。」
金剛淺然一笑:「那就往好處想……」
「是啊,往好處想,說不定孟朝暮還想留你當個傀儡,好在幕後操縱一切呢。」
金剛:「……」
白禹哈哈笑道:「盟主,你還不如往壞處想呢!」
沈玉凝也不由笑了起來,她從大氅中伸出自己的手:「手給我,別的我不敢保證,但無論發生什麼,我和白禹都站在你這邊!」
金剛的手放在她的手上,溫熱而又柔軟。
白禹也將二人的大手包裹在掌心:「盟主說的沒錯!」
老君河的風依舊疾勁,河水兇猛
的晃動著船身,三人站在甲板上,衣袂翻飛卻目光堅定。
「我只願天下太平,萬民得福祉,若這太平和福祉需要有人犧牲,我願義無返顧!」
當天晚上,銜月宗的大船就在天邊郡的碼頭靠岸。
孟朝暮白天得了消息便從軍營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沒等孟棠下船他便第一個沿著懸橋登船。
等他衝進船艙的時候,裡頭的一群人正在準備下船。
小包子率先喚了一聲:「爺爺!」
「哎呦!辰安!」孟朝暮想抱孫子,當爹的則一把抓住兒子的衣領提到身後,硬生生分開二人。
緊接著又看了一眼他爹布滿塵土和油膩的甲胄,孟朝暮在身上隨便拍打了兩下:「來的匆忙,還沒來得及換。」
說話的功法,船艙里的人已向他抱拳行禮。
他那雙精銳的眸子尋梭了一番,最後準確落在金剛的身上。
「這位就是……」
孟棠點頭,算是默認。
孟朝暮噗通一聲就向金剛跪了下去:「罪臣……」
「不敢!」金剛反應也快,一個箭步上前將人攔下。
沈玉凝和白禹也連忙將孟朝暮扶了起來,再開口時不難聽出他語氣里的顫抖。
「罪臣孟朝暮,見過太子殿下!」
金剛怔怔站在原處,雖說他已知曉自己的身份,但被人行這樣的大禮,做這樣的稱呼,還是頭一遭。
「王爺,這裡既不安全也不方便,還是回王府再說吧。」沈玉凝適時緩和了一下氣氛。
後者連連點頭,又深深看了一眼這位英姿敏銳的姑娘:「尚未恭喜武林盟主。」
沈玉凝倒也不謙虛:「都是武林前輩們抬舉。」
「若沒有過人之處又豈會有人抬舉,」孟朝暮笑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下船吧!」
「好!」
當天夜裡,西北王孟朝暮的府邸便加強了守衛。
那些隱藏於暗夜中的眼睛雖不明顯,但王府周圍沉冷的氛圍依舊能讓人感覺到壓抑。
莫說活物無法靠近,就是掉一片落葉也會馬上有人前去探查,再將落葉處理乾淨。
內院書房,上次沈玉凝來的時候是在默寫《先帝遺冊》,今日帶著金剛再來,更像是四方會談。
白禹和吟風頌月守在書房門口,除了他們還有王府的府兵。
那些府兵本也是好意,說三人坐了這麼多天的船實在辛苦,饑寒交迫也能理解,飯堂備了熱乎的飯菜要不要去吃點墊墊肚子?
三人擺手表示既不飢也不寒,依舊蹲在書房門口用落葉烤番薯。
府兵們對他們燃起來的篝火有些不滿:「若你們實在想吃番薯,讓后廚烤了就是,何必親自動手。」
白禹表示你不懂,我們江湖人習慣吃什麼都自己動手,比較安全,以免有人下毒。
吟風頌月難得和白禹達成一致,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府兵又道:「這裡是書房重地,王爺還在裡頭議事呢。」
白禹道:「我們盟主也在裡頭。」
吟風&頌月:「我們宗主也在裡頭。」
那些個府兵算是明白過來了,這仨是擺明了不信任他們,似乎擔心他們的盟主和宗主會遇到危險一樣。
說來也是可笑,且不說武林盟主這個身份放在這裡誰人敢動,就是他們二公子也無人敢碰啊!那可是王爺的親兒子!
「你們……會不會有點杞人憂天了?」
府兵話音剛落,書房內傳來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響。
白禹和吟風頌月騰的站起來了,看
書房大門沒動,又看向那幾個府兵。
白禹道:「你還覺得杞人憂天嗎?」
那幾個府兵也咕嘟咽了口唾沫,尋思要不要進去,相比起來,王爺在兩個武林高手面前好像才是弱勢的一方。
「王爺……」府兵敲門。
裡頭西北王淡定開口:「無妨無妨,不礙事。」
「是……」
白禹也敲了敲門:「盟主?金剛?」
沈玉凝道:「放心,我倆沒事。」
吟風頌月對視了一眼:四個人,三個沒事!那有事的是——!
「宗主!」
「退下!」
二人不敢吱聲了,退後了兩步。
白禹和那幾個府兵一臉同情的看著兄弟二人:「你們宗主出事了啊。」
「不會危及生命吧?」
「你們真不進去瞧瞧?」
「若是一命嗚呼……」
「我不知你倆怎麼想的,要是我,絕對不會允許盟主陷入危險之中。」
眼看吟風頌月兄弟倆要被他們說動的時候,書房的門被從裡面打開,四人走了出來。
沈玉凝還被晚風猝不及防的吹出個噴嚏。
頌月本想將懷裡的大氅給自家宗主披上,結果對上宗主擔憂的眼神,一轉手,披在了沈盟主的肩上,簡直沒有立場極了!
不過仔細看過四人,雖然都沉著臉,但應該沒有動過手。
「你……」孟朝暮見他們要走,又對金剛說道:「為了掩人耳目,本王日後還是叫你金剛吧。」
「王爺隨意就好。」
孟朝暮又看了一眼兒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索性揮揮手,讓他們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沈玉凝到底沒忍住,埋怨了一句:「你不該和王爺起爭執……」
「你說哪個爭執?我不該問他是否和魔宮有關,還是不該讓他去查君北的兵馬有無偷襲武林各派?」
「你這不明擺著懷疑王爺就是大慈大悲宮的宮主嗎!」
「我本來就在懷疑。」
「……」
沈玉凝嘆道:「就因為懷疑,咱們才要悄悄的,撕破臉對誰都不好。」
「悄悄的?咱們?」男人若有所指的重複了一遍。
沈玉凝蹙眉:「我說的不對嗎?」
「很對。」後者輕笑一聲又問吟風:「夫人的房間收拾好了嗎?」
「已經吩咐下去了,應該準備妥當。」
沈玉凝愣了愣:「什麼夫人?」
「我的夫人。」
「誰?」
「你。」
「我不是你夫人。」
「在外面不是,在我的家裡,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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