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古靈之塔
「掌門，不知您帶我到這裡做什麼？」
沐千雪恭敬地站立著，話剛說完，又低下額頭想要向著面前的老者，再行一禮。
剛拜下一半，沐千雪就發現自己的身軀，好似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穩穩托住，再也拜不下去了。
少女抬頭正看見不遠處的老者，手掌微抬，隔空阻斷了她的動作。
「千雪啊，無需多禮，要是按照禮法的話，你可是老祖的弟子，難不成，你要我這個老傢伙向你行禮么？」
沐千雪的臉上頓時湧上局促之色，微紅著小臉，不知道該說什麼。
其實也怪不得沐千雪有點惶恐不安，她面前的老者乃是上清派的掌門，寧古河。
寧古河啊，一個極其富有傳奇色彩的人物。
他的故事，三天三夜怕是也說不完，
作為上清派的元嬰老怪，他甚至在整個東荒大域都能排得上名號。
可以說，寧古河便是這東神郡的驕傲。
「千雪，可還記得這是哪裡？」
寧古河手撫長須，看著眼前的這個蒼黃空間。
沐千雪看著眼前這熟悉的場景，眼中浮現出一絲轉瞬即逝的落寞，她又怎能不認識這裡呢？
自己的人生便是從這裡開始改變的……
那日築基，遍尋地氣無果的沐千雪，最終來到了這古塔之下。
除卻那些噴涌的氣井，就只剩下這古塔之內尚存地氣了。但是入了這古塔，生死就只能各安天命了。
入塔之時，每個弟子會得到一定的補給，但是就靠著那些補給，別說通關古塔了，活著都是奢望。
在那古塔之中，難免會放大，人性之惡，就會不可避免地發生極其惡劣的事情。
上一次，沐千雪便差一點死在裡面，她那時候發誓，只要讓她活著，她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然後她活下來了，而且被傳送到了古塔的第二十層，她也成了上清派的太上弟子。
因為她得到了老祖的衣缽，老祖的傳承之法。
……
「知道，掌門，這裡是宗門的古靈塔。」
「古靈塔？是，也不是，古靈塔是你們的叫法。」
沐千雪的臉上露出狐疑之色，她看向一旁的寧古河，對方的那一對深邃的眼睛，好像會說話一般。
「既然是塔，為何要從塔頂開始算起呢？」
寧古河眨著眼睛，試圖開導這個宗門的未來領袖。
「這古靈塔，相傳乃是老祖所留，紮根地脈，汲取地氣，以輔助後世弟子修行所用，但是由於年代久遠，古塔沉沒，不知其數，所以才從塔頂算起……」
沐千雪瞪大了眼睛，活似一個等待誇獎的小朋友，但是她卻看見寧古河聽完她的解釋，竟然揪下了幾縷白花花的鬍鬚。
少女的眼中頓時蓄起水霧，寧古河見狀，頓時不知所措，他這時候只想給自己一巴掌，都怪自己。
「咳咳咳，今天也是練氣弟子尋那地氣的造化之日，千雪不如和老夫我，打個賭啊？」
沐千雪又豈會不知道這是掌門的轉移話術，不讓借坡下驢，順勢而為。
「掌門，想怎麼賭呢？」
「我們現在在十九層，要是有弟子走到我二人面前，我便收他為掌門弟子！」
寧古河一臉得意地看向沐千雪。
沐千雪此刻才發覺，自己的這位掌門，貌似和傳聞中的那位東神驕傲，有那麼一點不相似。
「掌門弟子可不簡單，看來掌門是很確定沒有弟子能走過來了，不知這上面幾層都有些什麼？」
沐千雪上一次只走到了十六層，隨後便被傳送到了二十層，對於這個古塔，沐千雪也是十分好奇。
「十七層是築基期的妖獸，十八層是結丹期……至於這十九層嘛。」
沐千雪的臉上頓時露出震驚的神色，難道這十九層是元嬰？
「這十九層便是這千餘年來，積累的地氣……」
寧古河話音剛落，沐千雪便看見大地之上，升起了一輪漆黑的「月亮」。
仔細看去，那分明就是無數地氣的凝結。
「這……」沐千雪掩口驚嘆，如此多的地氣，這便是底蘊嘛。
「這些地氣，便是為了穩定這塔，不然這塔怕是不會老實啊！」
沐千雪面露詫異之色，這塔不是老祖的嗎？怎麼會不老實呢？
「那這塔一共多少層？」
「二十三層。」
「二十三層！那這個二十層以下有什麼？」沐千雪不禁好奇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寧古河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沐千雪：？？？！！！
「那掌門帶我過來的意思是？」
「千雪是不是覺得，你無法修鍊那老祖的功法？」
寧古河的臉上帶著古怪的笑容。
聽聞此言，沐千雪頓時流露出複雜的神色，難道長老也知道那個秘密了？就在她想要坦白的時候。
寧古河擺了擺手，制止了沐千雪的話，他的臉上滿是和煦的笑容，宛若一位慈祥的鄰家老人。
「不妨在這裡試試？」
沐千雪點了點頭，但是剛一坐下了，她的眉間立馬湧現出喜色。
「掌門，那個賭還算數不？」
「算。」
「那好，掌門要是有人能走到這一層，您就要告訴我這背後的一切。」
寧古河微笑著點了點頭。
傻孩子啊，築基期可下不了十九層。
這背後的一切，你會慢慢明白的。
如果可以話，真的希望你是老祖弟子……
千雪啊，希望你不要怪老祖幫你做的決定啊……
東陵小子，可不能耽誤了本派的大事……
看著打坐的沐千雪，寧古河的臉上滿是慈祥之色，
伴隨著沐千雪的入定，一種玄而又玄的氣息升騰而起，整個古塔似乎微微晃動了一下。
那漂浮在空中的地氣凝結，也開始散逸出一道道地氣，慢慢地融入沐千雪的身軀之內。
沐千雪周身竟然開始浮現異像，只見八道氣旋圍繞其身，不住盤旋。
氣旋之外，竟然又有一道光暈似在醞釀。
「九層築基，才是最低起點啊……」
寧古河看著那道模糊的光暈，神色無比複雜，不難預料，不出半日，這道光暈便可凝聚成功。
沐千雪竟然在這古塔之下繼續築基了，這一幕簡直匪夷所思。
昔日在這古塔之中，八層築基的沐千雪，竟然在這機緣巧合之下，繼續開始九層築基了。
古塔周圍的眾人，看著那古塔之上匯聚的靈氣氣旋，紛紛變了神色。
「不好！有人開始築基了！」
「那人肯定劫走了所有的地氣！」
「殺進塔內，合而攻之！」
「孫兄，你還在等什麼！」
孫恩環顧四周，又看著那空中的靈氣氣旋，幾乎要咬碎一口牙齒。
眼下還是築基要緊，顧不得那賊子了！
「走！！！」
……
「我有一隻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
飄然而至的李季，看著那一座高聳的古塔，環顧了一圈四周，吧唧了一下嘴巴。
「人都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