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猴兒練膽

翌rì。

如過去那樣，藍飛追著提著籃子的小醫仙，一路飛奔到猴子山，路上有七八里之遠，藍飛一口氣不斷，來到這裡。經過一夜的調整，他的體能已經恢復。既然暫時不能聚元，那隻能先鍛煉肉身。

之後，小醫仙將藍飛待到東面一片陡峭絕壁之上，一陣涼風吹來，站在邊緣的藍飛感覺背後一陣涼颼颼。

在高聳絕壁之下，乃是一汪碧水寒潭，四周還有幾隻靈猴玩耍。

至於高度，足足有五丈之高，五丈就是十五米的高度，五層樓的高度，讓藍飛心裡發毛。

「想要戰勝恐懼，必須要練好膽氣。擁有勇敢無畏之心，就能戰勝一切恐懼，視死如歸。」小醫仙淡淡冰涼的聲音在傳來，果然不出藍飛的預料，小醫仙是帶他來這裡煉膽的。

「這麼高……」藍飛倒吸一口冷氣，從高處向下望去，雙腿有些發軟。

「啊——」

突然一聲慘叫傳來，慘叫之人正是藍飛。

他剛剛猶豫剎那，就已經被小醫仙用力推下絕壁。

迅速的下落，頭朝下，屁股朝上，整個世界彷彿天旋地轉一般。

然而，就在剎那一道熟悉身影頃刻飛落，提著藍飛，在玉足絕壁之上輕輕一點，一股躍飛之力油然而生，藍飛便隨著對方輕輕飄落，最終落在碧湖邊。

藍飛大口大口的喘氣，嚇得臉sè蒼白，全身顫抖。

「這就是恐懼。」小醫仙淡淡的道，「如果你不能戰勝，你將永遠平凡。」

說完，小醫仙提籃，宛若一位天上飛臨的飄渺仙子，動人麗影在風中掠飛而去，落在絕壁之上消失不見。

藍飛坐在岸邊，消息片刻，順著那絕壁上垂落的堅韌藤條，幾個呼吸，就攀岩到絕壁之頂。站在絕壁之上，藍飛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靜，沒有想太多，直接一躍而下。

「噗咚！」

身體在空中化作完美的弧線，垂直落入碧湖之中。

「沒有想到，一瞬間就克服了！」藍飛心中大喜，彷彿找到感覺，那就是冷靜沉著。

說起來簡單，只有真正實踐。

「怪不得很多真理看起來很假，因為沒有人願意去實踐。」

藍飛跳了一次又一次，越來越沉著。

「醫仙姐姐提供的這種辦法，果然能夠戰勝恐懼。」

藍飛因為有所收穫而停止，而是繼續跳水，不斷尋找那種極度冷靜沉著的感覺。

冷靜到極點，便能夠在一瞬間洞悉自己所有的變化。

就好像高手對殺，劍快如影，但是高手們卻都能躲過去，在刀光劍影之中毫髮無損。

古代大將，手持大刀，讓人往自己身上潑墨，結果大刀舞動，滴墨不漏到自己身上。

這等冷靜沉著的心神，洞悉入微，可見之強大。

「恐懼，會直接導致神經錯亂，讓自己會讓自己心跳加快，氣血循環加快，大腦缺氧，然後方寸大亂。只有絕對的冷靜，天崩地裂在眼前，都不為所動，估計那樣才是真正的大勇敢。」

「古代大將衝殺在最前面，悍不畏死……他們一定能夠克服這種恐懼……克服辦法就是視死如歸！」

藍飛想了想，覺得自己無法做到這點，因為自己沒有熱血。

比如當初與紫靈在一起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就非常的勇敢，但是事後他再也沒有那種天崩地裂在前而面不改sè的鎮定。

或許是受到現代文化思想的熏陶，他時而衝動，時而畏縮。

「這種鎮定的心境，還是需要慢慢磨練，才能變成恆心，而不是一時半刻。縱然我跳水不懼，讓我在山中活動，依然恐懼。」藍飛搖了搖頭，絕頂沒有繼續跳水。

不過，這時候藍飛的目光注意到了奇怪的一幕。

遠處有五隻靈猴，在碧湖流出口下游一塊石頭上面，不斷嘰嘰喳喳的叫著。其中有一條似乎幼年靈猴被兩隻大口按在那裡，小靈猴恐懼得尖叫不停，引來各種各樣的靈猴跑來圍觀，然後各種嘲笑這小靈猴。

頓時，四周猴群都熱鬧起來，根本不將水中的藍飛放在眼裡，無絲毫畏懼。

小靈猴大概有一米高，一身深黃sè毛髮。此刻，它正在張望，看到四周山中的靈猴都在嘲笑它。

「原來這小傢伙畏水！」藍飛看了一會兒，終於看出了一些端倪。

最後，這猴兒終於鼓起勇氣，站在石頭邊，雙手被綁在背後，就如同一根木頭人倒在湖中。

倒下去之後，猴頭各種掙扎，衝上石頭，周身一抖，水澤四濺。

而後，猴頭反覆如此。

數十個次之後，猴頭站在水中石頭上，搖搖yù墜，隨手都有可能跌到。

而後，各種靈猴們歡快無比，紛紛縱身飛躍到其他的河中石上，不斷以這種方式，摔打自己。動作無比嫻熟，顯然早已經熟絡這種法門。

「如此以臉面摔打水面，必定會被摔得皮青臉腫，頭暈眼花！」藍飛暗暗吃驚。靈光一現，藍飛想到了一個可能：「這些靈猴難道是在修鍊？」

猴子天生怕水，但是這裡的靈猴一點都不怕，還敢下水摸魚。

「難道它們是通過這種辦法克服自己的恐懼？」藍飛很是好奇。

而後三rì，藍飛在同一段時間內來到這裡，發現靈猴們每rì都集體反覆訓練。

而之前那一隻畏水的靈猴，經過三rì的磨練，已經可以潛入水中抓魚。

「不如我也來試試看？」藍飛突發奇想，等猴群們散去，藍飛也按照他們的辦法，直直摔向水面。但是那一刻，他的雙臂與雙膝都發生了慣xìng反應。

雙臂不由自主的向前伸展，yù要支撐自己，保護自己不受傷害。

而雙腿，則不由自己的彎曲。

藍飛第一次訓練，發現了難度，被身體慣xìng所影響。

「怪不得那猴兒被綁起雙手，原來如此，為了防止慣xìng導致雙臂自我保護。」藍飛恍然大悟，旋即找來一根樹皮，把自己雙臂反綁好，然後繼續訓練。

一開始，雙膝都慣xìng彎曲，但是數次之後，藍飛開始屈服慣xìng，真正做到以臉面摔打湖水。

第一次以最正規的姿勢摔倒成功，藍飛感覺自己的面目**辣的，而且腦袋之中一片轟鳴。不過，他沒有敗退，而是按照猴兒們一樣，連續不斷的摔打。藍飛之前數過，猴兒們前後一共三十次左右。

強健許多的猴頭，則是直接摔倒五十次。

連續五次，藍飛頓時大為吃不消。

腦袋一陣轟鳴，耳朵嗡嗡，就連jīng神都開始渙散。

幻聽，幻視，幻覺。

不過並不強烈，藍飛定力還算好，雖然有天旋地轉的感覺，卻也不至於搖搖yù墜。

「這才五次，繼續下去，不知道會有什麼變化？」

藍飛選擇繼續，直接摔到二十次，等他再爬起來，發現世界一片昏暗，一抬頭，剎那看到天崩地裂般的末rì慘景。

大恐怖，大畏懼。

大毀滅，大死亡。

這種恐怖狀態下，藍飛感覺自信的心靈彷彿yù要崩潰一般，隨著愈加平靜，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直到數十分鐘過去，藍飛才這種末rì幻感中幽幽醒來。

「太恐怖了。」藍飛倒吸一口冷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小心肝彷彿劇烈的收縮，彷彿要停止跳動。

但是藍飛卻是大喜過望。

「原來猴兒們如此做法，必然是尋找各種幻感，引來大恐怖，修鍊堅不可摧的意志！而且他們的智慧低下，並不知道世界的形成，所以才恐懼萬分，修鍊意志更加顯效！」藍飛暗暗讚歎。

不經意間，他竟然學到了猴兒練膽的辦法。

接下來幾rì，藍飛白rì不斷以這種法門修鍊大意志，讓自己的意志變得不斷鎮定，這種辦法對他同樣有顯著的成效，因為反覆摔水，會把自己打懵掉，甚至會讓自己徹底忘記一切，引來真正的大恐怖。

而後又過五rì，藍飛終於進入那種被摔懵的境界，引來真正的大恐怖，讓他的意志差點崩潰。

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藍飛在短短十rì的鍛煉，修鍊意志進展神速。

「有志者，事竟成！」這讓藍飛無比欣慰，功夫不負有心人，鐵杵磨成針。

這天傍晚，小醫仙竟然出奇的沒有出現，把他給接回南山去。而且山上的所有猴頭竟然紛紛逃到第二重峰之上更高的地方，彷彿要有什麼事情發生，藍飛心有預感。

「到底會有怎麼事情發生呢？醫仙姐姐，為什麼沒有回來？」藍飛心中有些擔心小醫仙。

「醫仙姐姐——」藍飛頓時放開嗓子吼叫起來，試圖召喚小醫仙。

藍飛是有本事直接離開這裡，返回南山，但是他害怕自己走了，小醫仙從山上下來找不到，然後會生氣。

所以，他選擇繼續等。

天sè漸漸暗下落，月亮掛在東方的天上，竟然前所未有的圓滿，月圓十五。

「醫仙姐姐，你在哪裡？」藍飛又是用盡最強分貝吼道，希望山巔之上小醫仙能聽得到。

一聲又一聲，竟然沒有任何反應。

當夜幕真正降臨之時，藍飛再次吼叫起來，並沒有打算離開。

然而，這一次有回應了。

不過回應他的則是一陣憤怒的嘯月狼嚎！

「嗷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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