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臨死之舉
而血裙少女,雖然還處於築基期大圓滿的境界,但想必經過這一次的跨界領悟,用不了多久的時間,也會正式踏入結丹期。
突破后的馗山,在伴生靈寶的幫助之下,只要是不遇到結丹後期的高手,抵擋下來,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眼前,「麻衣修士」似乎剛剛蘇醒過來,還沒有完全脫離大肉繭的束縛,而馗山,則是一臉凝重之色地施展著靈寶,想要強行阻止麻衣修士出來。
開始的時候,還頗為順利。
但是,當妖靈佔據了這具軀體以後,身體又一次在發生著巨大的變化。
原本的血色軀體,正在逐漸的向黑色轉變,一層層閃爍著寒光的暗紅鱗甲,正在其軀體上快的浮現,根根如金戈一般的粗大骨角,不斷地從身體內生長出來,而且,原本就已經龐大無匹的身體,是如吹氣球一般,成倍的漲大起來。
此妖的這種外形變化,非常像薛冷當初在十層之內,所收穫的地煞焰駒屍體的那樣。
氣勢不斷地攀升。
僅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地煞焰駒的氣勢,便從結丹初期的境界,一路飆升到了結丹後期,仍然沒有任何停頓下來的意思。
此蟲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讓人心悸無比的強大氣息,這是一種讓人靈魂都為之震顫的力量。
顯然,地煞焰駒上古大凶的名頭,絕對不是吹出來的。
薛冷心中的駭然可想而知。
而馗山此時,也是滿頭的大汗,很顯然,即便是使用靈寶,囚困著生的地煞焰駒,也是頗為吃力的。
自從進階到了結丹期以後,馗山的實力可謂是大增,藉助種種手段,即便是在面對結丹後期境界的存在,自問也有著一拼之力。
但眼下,這隻渾身上下,散發著上古氣息的大凶妖物,卻著實讓馗山的眼中泛起一股從未有過的無力感。
本來——
馗山他們有機會離開這裡的,但是他並未選擇離開,雖然馗山知道,留下的話,很有可能會死在這裡,但他並未猶豫,毅然決定繼續等待著薛冷。
馗山的心中堅定,三人一起來到這裡,一起進入的地心靈池,就必須一塊離開。
地心靈池內有火毒的事情,馗山事先也已經告知了薛冷和血裙少女,對此,薛冷只是付之一笑,對馗山表示了謝意之後,在馗山進入地心靈池后,便分出一分神識,時刻關注著薛冷和血裙少女的情況。
而在薛冷進入池內后,馗山本以為薛冷也會像他和血裙少女一樣,在池面區域修鍊的,但讓他意外無比的是,薛冷竟然獨自一人,朝著地心靈池的底層遊了過去,這讓馗山內心巨震。
馗山自然知道,池底的靈氣,是最濃郁的,在那裡修鍊的效果,也是最好的。
但是那裡的火毒,相應的也是最為厲害的,即便是他,也極難抵禦,勉強修鍊的話,也是得不償失。
但是,當他注意到薛冷體表上,那一一條條猩紅欲滴的經絡時,馗山在一瞬間,似乎明白了什麼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馗山自己自然也不例外。
不過,接下來讓馗山震驚的是,薛冷竟然在地心靈池內,呆了十二天之久的時間。
而以馗山這等修鍊天賦,也不過在地心靈池內,呆了十天而已。
血裙少女是不濟,才呆了四天的時間。
羨慕歸羨慕,馗山可不是那種心胸狹隘的人。
而且,薛冷還幫助過自己和血裙少女,同著這一,就值得馗山一直等候在地心靈池的池邊,一邊關注著地煞焰駒的孕育情況,一邊等著薛冷出來。
這一等,又兩天。
但這兩天過的,實在是太過驚心動魄。
眼前的那個巨大的血色肉繭,像一顆巨大的心臟一樣,不斷地跳動著,每一下的跳動,都會帶動著空間一陣的血紅的搖曳,如魔音灌耳一般,時時地撼動著人的心神,如果定力不足的話,很容易讓人走火入魔。
馗山還好,因為已經進階到了結丹期,倒不怕這種音波的干擾,但是血裙少女不行,尚且還在築基期的她,早已是面色慘白。
就這樣,馗山每天除了要關注著四周的動靜,還要分心護著血裙少女。
而頭上的那個大傢伙,氣勢一天比一天強大,而且隨時都有破繭而出的可能。
馗山的臉色,也一天比一天凝重。
這種面對死亡的恐懼,根本就不是人受的,兩天的時間,簡直比兩年還要難熬。
這也就是馗山,如果換了別人,恐怕精神早就崩潰了…
就這樣,馗山一天天地等待著,但是,人還未等出來,頭上的這個巨大的肉繭子,竟然在他出地心靈池的第三天時間,突然間暴動了起來。
今日,竟然就是地煞焰駒的重生之日。
雖然重生的地煞焰駒,實力會大打折扣,但也不是他們這種級別的存在,可以抗衡的龐然大物。
還好——
就在馗山心生一絲慌亂之際,薛冷終於完成了他的修鍊,出現在了眼前……
「快,我來拖住它,你帶著凜兒先走!」
見薛冷出現,馗山的臉上先是鬆了一口氣。
但是,看到薛冷目前的實力,依然只是築基期大圓滿的境界時,便立即開口,讓薛冷等人先行撤離,自己斷後。
儘管薛冷並非普通的修士,但巨大的境界差距,使得他在對付眼前這隻新生的妖物時,是無法幫上什麼大忙的。
馗山略一分神之際,原本被其囚困在血繭里的地煞焰駒大吼一聲,整個身體竟然急劇的鼓脹起來,周身上下血光一閃,竟然硬生生地將馗山所施展的禁錮神通,給排擠在了周身之外,而馗山遭此一擊,立即口噴一口鮮血,整個人如炮彈一般,倒飛了出去。
僅僅只是一擊,便將踏入結丹期境界的馗山,給反震了回去,並讓其受到了不輕的傷勢!
何等的強悍!
擺脫了馗山的束縛,地煞焰駒龐大的身軀一抖,身外的血繭頓時寸寸龜裂開來,隨著「咔嚓」的一聲,片片碎裂開來,而地煞焰駒也終於露出了其全部的身形。
地煞焰駒,身長數十之丈,猙獰的暗紅鱗甲遍布全身,蜿蜒盤旋在空,宛如一條巨大的黑色游龍,立身當空,目光閃爍著如實質一般的兇悍血芒,那種嗜血的瘋狂,令所有與其對視的人,都是膽寒無比。
似乎一切的生靈,在其眼裡,皆是螻蟻的存在。
俯瞰的同時,地煞焰駒的身體紅芒一閃,詭異的,一股龐大的吸力,瞬間以地煞焰駒為心,向外輻射而去,瞬間,整個層之內,那些密密麻麻分佈的血繭子里,立刻向外輸送出大量的妖血精華,再次向其身體彙集而去。
顯然,新生而出的地煞焰駒,並不太滿意自己目前的修為,故而想要藉助這些被困妖獸的身體精華,來加速自身蛻變速度。
眼下的形勢逼人!
擺在薛冷三人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麼戰,要麼逃,除此以外,似乎別無它法!
戰的話,這一次的對手,又實在是強大的離譜,這一會的功夫,後者的氣息已經攀升到了結丹期大圓滿的境界了,看這勢頭,大有向元嬰期進階的可能。
上古巨凶,一出生,便能造出如此大的聲勢!
這一刻,薛冷並未聽從馗山的話去逃命,反而站在了原地,雙眼血芒閃爍,死死地盯著那隻新生的地煞焰駒。
「快走,還愣在那裡幹什麼?」
「它,似乎有些…不對勁!」
出乎意料的,薛冷突然間蹦出這麼一句話來,讓一旁不遠處氣急敗壞的馗山也是微微一愣。
「到底怎麼了?」
馗山此時,滿頭大汗,剛才好不容易才將反噬給強壓了下去,現在體內也是一陣陣的氣血翻湧,見薛冷還不走,頓時急促的問道。
也就在馗山的問話,剛剛出口時,眼前的地煞焰駒,異變再起!
「嘰——嗷!」
這一刻,地煞焰駒突然在原地,瘋狂地扭動了起來,身體上的猙獰骨甲,也在這一刻,竟然出現了一道道細密的龜裂紋,並從銜接的部分,不住地向外滲透著大量的鮮紅血液。
而在地煞焰駒的體內,馗山感覺到兩股極為磅礴的絮亂能量,正在瘋狂的互相吞噬,排斥著…
「轟隆隆!」
巨大的痛楚,讓地煞焰駒不斷地扭動著它那龐大無比的軀體,拍擊著這層的空間,真箇地面都是一陣如地震般轟隆隆的顫抖著。
而這一幕發生之後,地煞焰駒暴漲的氣勢,也突然停頓了下來。
似乎——
在地煞焰駒的體內,還存在著另外一股,與本身並不相容的存在!
「難道是…?」
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地,薛冷的面上一喜,旋即對著一旁的馗山開口道:
「馗兄,我看我們也不必逃了。」
「什麼?!」
聞言,馗山眉頭狠狠地挑了一下,旋即,又將目光看向了突發不明狀況的地煞焰駒,此刻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時候的它,定然是體內出了什麼突髮狀況。
「好!就讓你我二人聯手,一起滅了這個畜生!」
馗山本就是一個乾脆之人,在薛冷話語的激勵之下,頓時也是豪氣衝天,鬥志昂揚地與薛冷並肩站在了一塊。
「韓兄弟,它到底出了什麼狀況?」
「嘿嘿,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麻衣修士,這傢伙古怪的很,都到這會兒了,依然還沒死呢!」
薛冷雙眼一眯,哈哈大笑。
「現在,這兩個傢伙,正在為身體的主動權,在這個新生的軀體之內,斗的是翻天覆地!」
「他?」
聞言,馗山眉頭一皺,臉上露出一絲意外和厭惡之色。
起來麻衣修士這傢伙,人才不算,鬼才倒是算半個,這倒不是他的實力有多麼厲害,只是這個人詭計多端,狡猾如狐,十分的難纏,每次跟他交手,都打不到實處,次次都被這個狡猾的子給溜掉了。
如今,即便是被地煞焰駒吞噬掉了身體,也還如強一般頑強的活著,真是讓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但是——
一人一妖,不論誰最終爭奪到了軀體的主動權,最終對他們來,都不是一個好的結果,因為即便是麻衣修士,跟他們也是不死不休。
最好的結果,就是找到一個機會,出手將這具軀體給破壞掉。
沒了軀體,光是一個妖靈,再多、再強的神通,施展起來也是大打折扣,想要留住薛冷等人,恐怕也就沒那麼容易了。
僅一會的功夫,麻衣修士和地煞焰駒的奪體之戰,已經進入了白熱化。
不過,上古凶妖顯然還是技高一籌,在反應過來以後,便立即開始全面壓制麻衣修士,後者也是兵敗如山倒,頹勢十分的明顯。
隨著麻衣修士的節節敗退,地煞焰駒軀體上的雜亂妖力,也漸漸開始穩固下來。
見到這一幕,薛冷眉頭一皺!
沒想到,這麻衣修士竟然如此不濟,兩人甚至連攻擊都沒有準備好,麻衣修士便偃旗息鼓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被吞噬靈魂的恐懼,麻衣修士竟然在最後的關頭,竟然孤注一擲,拚死燃燒了自己的一部分靈魂,竟然在這一瞬間的功夫,暫時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你們…快…殺死我!」
不知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或者是,麻衣修士不希望地煞焰駒得逞后,以自己現在的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再次降臨人世。
亦或者是,他不希望自己的靈魂被地煞焰駒給徹底吞噬掉,而無法墜入道輪迴之道,失去重新投胎做人的緣故。
總之,在這一刻,在麻衣修士得到軀體控制權之後,竟然放棄了所有的抵抗,並出言求薛冷和馗山殺了他!
這麻衣修士狠辣起來,對敵人、對自己皆是一樣!
只要對他有利的事情,他都會想方設法去辦到。
這一,讓薛冷微微有些動容。
目光里略微掛著一絲複雜,盯著眼前的這名對手,可以說,進入地窟以來,遇到的最難纏的人,便是眼前的麻衣修士了。
尤其是之前的那一戰,如果不是血河圖跟三顱魔韻壺有著某種特殊的聯繫的話,最後站在這裡的人,是誰還真不一定。
可以,此人除了實力差了一些意外,智謀方面,絕對是超一流的。
有些敵人,雖然實力強悍,但卻遠沒有麻衣修士可怕,這種把別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在你最鬆懈的時候,給予你致命一擊的人,才是最危險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