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性愛版畫

這件再奇怪不過的事就這樣發生，也就這麼草草結束。而對於林思嘉來說，她的噩夢也許才剛剛開始。她回到學校以後，徑直闖入美術系辦公室，詢問詹子洋的情況，可得到系主任的答覆是，他們這裡根本就沒有叫詹子洋的教授。

這個打擊是致命性的，林思嘉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有病了。難道三個月與那個瀟洒帥氣男人的接觸，真的是無中生有的故事嗎？他的容貌、氣質、甚至他的體溫和鼻息彷彿都在林思嘉的靈魂深處紮下了根，是無法抹殺的初戀的一部分，她是多麼熟悉他啊！他做畫時的特殊神態，他把她當作人體模特時的愛撫和褒揚，還有那溫情的擁抱和親吻，難道都是一場歇斯底里的精神夢嗎？

不對，這裡面一定有瀰漫的妖霧，有人在搗鬼，可又有什麼辦法呢？她沒有可信賴的人作為依託，如果再出現意外，恐怕自己的性命也會像那個陌生老者一樣的吧？

那一夜，林思嘉進行了劇烈的思想鬥爭。由於公安局的人不相信她說的話，甚至連自己曾經去過707公寓的事都被否決，所以林思嘉並沒有把那本奇異版畫手抄本的事告訴年輕警官，她還要再觀察一陣，許多事也許就是巧合，可灣灣她究竟怎麼了呢？和她一起吃飯、一起躺在床上，她還那麼疼愛地給自己蓋了毛毯，還……

她忽然回憶起來一件事，好象就在自己朦朧的睡意中，虞小灣曾經翻看了自己放在桌子上的那個手抄本。對了，還是她提醒自己胸罩里的書，她看了，的確是看了！

回到美術系宿舍，她獨自一個人躺在床上，認真地琢磨起手抄本小說來。

「第二章，午夜驚魂之後，公安局的人不相信林嫣兒的話，認為她編造了故事，雖然沒有痛斥她是胡扯，可警官的態度卻實在糟糕，嫣兒哭了一個晚上，還是想不明白，那個自己心愛的老師是色狼還是陰謀家呢？還有公寓里企圖強暴她的那個陌生人，不，他沒有強暴的意思，只是面對那張美女插圖下了跪，然後才發生了不測，他看到了什麼？是死神？還是幽靈？還有那個神秘的老者，他是誰？為什麼死在好友的房間？

也許，林嫣兒需要閉上眼睛，或許可以仔細地想一想。

許久，孤單單的嫣兒還是睡不著，也想不通這本神秘的書里到底蘊藏著什麼秘密，她不是天生的好奇者，可事情發展到了現在，就一切都完結了嗎？也許還沒有，畢竟這本神秘的書還有許多疑問沒有揭開，還有六章插圖沒有找到。

她乾脆坐了起來，面對著窗外的陰雲，想著離奇的心事。突然，她看到了一件不尋常的東西……。」

林思嘉騰地精神起來，文中的林嫣兒，聽起來怎麼這麼耳熟呢？是啊，怎麼會這麼熟悉呢？這是一本什麼書啊，分明是在寫自己……。也許是書中文字的刺激，她開始合上書本，環視著周圍的一切。在確認什麼都沒有發生之後，再次拿起那本手抄本來。

「五分鐘的凝視之後，她發現第一幅畫裡面有一個人影……。」

人影？……林思嘉立刻操起那半張版畫插圖，開始仔細地盯瞧起來，人影……不就是一個穿裙子的少女，她的頭上插滿鮮花，身後是青草地，還有山巒、幾個蝴蝶，還有………

她堅持到了五分鐘，情況出現了出人意料的變化，就在她偶然向窗外瞥視的瞬間，余光中的半張版畫出現了奇妙的東西，等她再仔細觀瞧的時候，少女畫面的背後草地，隆起了兩個半透明的陰影，那是兩個赤身青年男女躺在在草地擁抱接吻的場面，旁邊的鮮花竟是女人的紅色裙子。她驚奇無比，再仔細看時，一轉眼那個擁抱的男女就不見了，可那種陰森感覺卻讓林思嘉打了個冷戰。

她閉上眼睛，想象並回憶著剛才的幻覺，山巒好象是黑色建築，多麼像一座高大宅院的門樓啊！

「真奇妙啊！」

她自言自語。由於是一半的影象，她無法捉摸其餘的那一半究竟會暗藏著什麼東西，她將版畫捧起來，在燈光下仔細地查找著不尋常的痕迹，儘管她對於版畫藝術略有了解，可從這半張畫中能直接看出剛才那個黑色宅門的影子是不可能的。

她合上了書，將版畫夾頁放好，手拄著窗檯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