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八百四十章 人生何處不相逢
以他現在的狀況,不給旁人添亂就已經是極限了,如果出手,躺下的多半是他。穀梁淚將李落擋在身後,美目陰冷地看著對面黑袍人。黑袍人呵呵一笑,揶揄說道,「想不到堂堂大甘九殿下,有朝一日竟然會躲在一個女人身後。」
李落不以為意,從穀梁淚背後探出頭,坦然回到:「這有什麼,她也不是別人,如果可以,我倒是情願一輩子都躲在她身後。」
穀梁淚聽了臊得俏臉一紅,苦笑無語,那知道眼前的黑袍人竟然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比起凌依依,她可是好得多了。」李落心頭一跳,目光深邃地看著黑袍人,這句話看似隨意,只是語氣可圈可點,這個黑袍人除了認得李落之外還認得凌依依,至少需得知道凌依依的秉性,這樣才會有這麼一句評價。
「我和她有什麼不一樣?」李落沒有開口,反倒是穀梁淚問了一聲,臉色很平靜,看不出有什麼嫉妒或者爭風吃醋的表情,但是女人心海底針,誰知道她會怎麼想。紅塵宮下凡的仙子,也免不了七情六慾。穀梁淚和凌依依沒有交情,同在卓城,但從未見面,交談更是絕無僅有,只是知道當年棄名樓的皇子妃是她,而後被李落一紙休書送回了太傅府,別的就不知道了。
「現在說這個好么?」黑袍人看了一眼身外四處翻飛的殘肢斷臂,帶著三分嘲弄,七分漫不經心問道。
「那你讓開。」
「我還是說吧。」黑袍人呵呵輕笑,看著穀梁淚的目光竟似柔和了幾分,「當年在卓城,宮裡的貴人不出天門,在卓城的脂粉圈子裡,那位前太傅之女和宗伯之女並稱雙姝,只不過凌依依多少有些狗尾續貂,論曲高和寡,她只學了寡,沒學得來曲高,論相貌,呵,拋開家世不說,當初月下春江的花魁比她好看的多得多,德行才學更是沒有過人之處,大概也就練就了一個身段,大家閨秀的模樣倒是裝的很像,別的實無長處,今日你能站在他身邊,單單這一處就勝過她許多。」
穀梁淚聽了倒是不覺得什麼,哪怕當年的凌依依美若天仙她也不在乎,自始至終她便知道在李落心裡曾經有過一株海棠樹,但是從未有過一個凌依依,如今連那株海棠樹的影子都漸漸澹了,自然不會因為一個聯姻的前太傅之女而心生不滿。這句話實則是她替李落問的,李落知道,由此也更加肯定眼前這名黑袍人不但是舊識,而且還是身邊人。
會是誰?該是誰?大抵上也無關緊要了,看在他方才一勸的情分上,如果是自己贏了,便替他收屍吧。
黑袍人也知道今時今日不死不休的局面,沉默片刻,嘆了一口氣,將臉上的面罩摘了下來。四道目光隔空相望,李落獃獃看著,半晌無語,過了片刻才問道:「怎麼會是你!?」
「人生何處不相逢,你說呢,玄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