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眠之夜
「將夏哥哥，小心。」夢雨看著阿四和小三把草繩從地面提出來的時候已是嚇的不行，地面上的張大官已是露出了惡毒的笑容，這是他親手挖的陷進，很難想象一個這麼小的孩子會如此的詭計多端。
眼看草繩就要綁住將夏的小腿了，百米外一直觀看著的華麗衣衫老者眉頭一皺，但是其卻沒有打算出手相救的意思，或許是因為距離太遠，出手的話也來不及，又或許是其想看看將夏到底有何種程度。
就在將夏即將被絆倒的一瞬間，只見將夏突然縱身一躍，接著腳下狠狠一踩，重重的把草繩給壓了下去。阿四和小三措不及防，身體往前面一縱，頓時摔了個「狗吃屎。」
而之前準備的石塊也都差不多扔完了，張大官等人手中已是沒有勝利的籌碼。將夏灰白色的瞳孔緩緩的「掃視」眾人，稚嫩可愛的臉上漲的通紅。
「你們這群說話不算數的卑鄙小人，我今天要打死你們。」說完將夏就朝著最近的小三衝去，後者嚇的連忙爬開，但是將夏已經動了真怒，不給其逃跑的機會，衝上去就是一頓爆打。
「啊，啊，救命啊！」
小三其實要比將夏大上兩三歲，無論是身高還是力量都要超過對方，但令人不敢相信的就是，將夏的小拳頭每次砸下去，小三都會痛苦的大叫，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眾人心都慌了，這還是一個月之前被自己等人圍在地上打的將夏嗎？尤其是張大官，被打的斷的手臂已經腫的跟饅頭一樣，自己可是一個一級武者，之前可是用上了全力的，但是將夏不僅靠著身體的力量接住了對方的攻擊，同時體內又湧出一股暗勁，這才把張大官的手臂震斷。
「難道他是一個二級武者？」張大官先是一驚，然後狠狠的甩甩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一定是用了其他的辦法。」
轉眼間小三就被將夏打的鼻青臉腫，叫苦不迭，其他幾個大孩子已經生出了退意，轉身就要逃跑。
「全部給我站住，誰敢動一下，我今天就打斷他的腿。」將夏一腳踹開小三，氣鼓鼓的「瞪」著眾人，在大人眼裡，這個小孩頗為可愛，但在張大官等人的眼裡無疑是恐怖異常。
「臭瞎，不不不，將夏，饒命啊！念在我們是同村的份上。」有幾個膽小的已經跪地求饒了。
張大官咬咬牙，冷哼道：「臭瞎子，你打傷我，我爹是不會放過你的。」
「還敢提你爹，你這個說話不算話的東西。」將夏伸出小手指著對方，極為不滿的說道：「一個月前我們是怎麼約定好的，為了你那個約定，害的我撒了不知道多少的謊，我娘差點都不要我了，你倒好，打不贏我就扔石頭，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你。」張大官無論再怎麼頑劣也終究是個孩子，被將夏這麼一說，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聲音也弱了不少，「那你想怎麼樣？」
「哼，只要你遵守約定，以後不許再欺負夢雨，我就放了你們。」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張大官嘴唇緊抿，然後用力的點點頭，「好，一言為定。」
將夏眨巴著眼睛，「這次你不會說話又不算數吧？」
「一定算數。」張大官已是沒了脾氣，就算自己不算數又能怎樣，這麼多人都打不過將夏，以後誰還敢欺負兩人？
將夏故作滿意，裝出平時謝玄管教自己的樣子，「好吧！下不為例了。」說完就走到一臉驚喜的夢雨面前，拉起對方的小手，「我們回去吧！」
「嗯。」夢雨乖巧的點點頭，；兩人手拉著手朝來時的方向離開。留在原地的張大官等人鬆了口氣，有個膽小的更是嚇的尿了褲子。
遠處的華麗衣衫老者緩緩的舒出一口氣，在其略顯褶皺臉上的震驚還未散去，「好，太精彩了，這小子天資甚好，天資甚好。」
接著老者身影一動，下一個瞬間，原地已經是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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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孩子開開心心的回到家后，並沒有向將顏提起此事，將夏身上除了採藥時沾到的一些泥土之外，並無其他的東西。但是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就在將夏和母親等待謝玄回家吃飯的時候，村長張大王帶著兒子張大官還有一眾鄉里鄰居跑的來興師問罪。
「謝玄，叫你兒子給我出來。」張大王生的一雙細小的老鼠眼，蒜頭鼻，然後憤怒的在屋外大喊。
將顏連忙出去出門查看，見到是村長張大王之後，頗為疑惑的問道：「村長，發生什麼事了？謝玄打獵還未回來。」
「哼，好你個慈母多敗兒，你看看你的兒子把我兒子打成什麼樣了？」張大王把身後畏畏縮縮的張大官拉到前面，擼開他的衣袖，青紫色的手臂腫的跟饅頭一樣。
「嘶！」圍觀的村民皆是倒吸一口涼氣，然後紛紛把憤怒的目光投向將顏身後的將夏。
將顏俏臉一變，粉眉緊皺，「村長，你搞錯了吧！我們家夏兒哪裡能傷的了你家大官？」
「哼，不是你家將夏乾的是誰？」張大王氣的蒜頭鼻一擴一張，又從身後的人群中把鼻青臉腫的小三拉了出來，「你看看，這小三兒也是你們家將夏乾的好事，你呀你，我好心好意留你們在村子里，沒想到你竟然這樣管教你的孩子，讓他把我兒子打成這樣。」
將顏美目泛動著一絲怒意，然後俯身看著將夏，柔聲說道：「夏兒，你告訴娘，這些是不是你做的？如果不是的話，娘一定不會讓他們污衊你的。」
「娘。」將夏輕喚一聲，低著小臉。
「夏兒，你別怕，你告訴娘，他們是不是被你打成這樣的？」將顏心中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會做出這種事，也沒有實力做這種事。
「娘，他們是我打的。」將夏小聲的回答。
「你聽聽，你們聽聽。」張大王一雙老鼠眼直接瞪大了一圈，口水星子在空中飛舞，「他都承認了，你還有什麼話說，看看你們家的孩子像什麼樣？生來就是瞎子，還喜歡做壞事，簡直就是一個敗類。」
周圍的鄰居也都竊竊私語，對著將夏指指點點，更有不甚者破開大罵。
「啪！」清脆的耳光頓時讓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巴，只見將夏的半張小臉腫了起來，將顏渾身發抖，淚水直在眼眶裡打轉。「娘平時是怎麼教你的？為什麼要跟別人打架？你是不是不想認我這個娘了？去向他們道歉。」
將夏灰白色的瞳孔也跟著噙滿委屈的淚水，但是倔強的姓格愣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我沒有錯，我不要道歉。」
「去向他們道歉。」將顏的語氣強硬，其實在她的心裡比誰都難過，她怕自己的孩子變成一個村民口中說的壞人，敗類。
將夏強忍著淚水沒有掉下來，堅決的說道：「我沒有錯，我不要道歉。」
張大王等人一個個投去厭惡不滿的眼神，將顏更是氣的俏臉漲紅，紅唇重重的咬著幾個字，「好，好，你不道歉是吧！不道歉的話就別認我這個娘了。」
「娘。」將夏一急，焦急的喚道。將顏不為所動，硬著心腸把臉移開。
「顏兒，夏兒，怎麼了？」熟悉的聲音遠遠的傳來，謝玄手中提著兩隻野兔急匆匆的趕過來。
張大王老鼠眼一亮，立刻換了一副為難的樣子迎上去，「哎呀，小玄啊！你總算是來了，你不知道你家的將夏把我兒子大官和小三兒打成什麼樣了？你看看這事？」
謝玄臉色一變，先是看了眼畏畏縮縮的小三和張大官，接著走到將顏母子面前，沉聲問道：「夏兒，這些是你乾的？」
「是，爹。」將夏聲音小的如蚊吶，已經惹母親生氣了，不敢再惹怒謝玄。
謝玄眼中的亮光稍縱即逝，然後故作生氣道：「真不像話，你怎麼能下這麼重的手？還不快點道歉。」
「爹。」將夏小臉緊繃，內心猶豫掙扎，最後還是小聲的回答：「我沒錯，不要道歉。」
張大王臉上的為難轉化為些許憤怒，「小玄啊！這這這，你看看，我好心好意留你們在這裡住，可是你兒子無緣無故打傷我兒子，這叫我如何是好？」
村民像是事先排練好一樣的齊聲開罵，饒是謝玄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不關將夏哥哥的事。」一個清脆的女聲突然傳來出來，接著夢雨哭著跑出來擋在將夏面前，「將顏嬸嬸，謝玄叔叔，是他們先欺負將夏哥哥的，一個月前就是他們把將夏哥哥打傷的，還說今天再打，他們打不過就拿石頭扔，還拿繩子綁，都是他們的不對，將夏哥哥才打他們的。」
將顏嬌軀劇震，回頭看著滿臉淚痕的小女孩，雖然夢雨說的沒頭沒腦，但是在場的大人都能夠把事情都連貫起來。
「將顏嬸嬸，你不要打將夏哥哥，不，不關他的事。」夢雨哽咽著，小小的臉蛋哭的讓人極為心疼。
張大王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其實他早就知道事情的內幕，仗著村長的身份也不懼謝玄一家人，現在左鄰右舍都在，被一個小女孩拆穿了真相，已是無話可說。
謝玄深深的嘆息一聲，然後把面露笑容的走到張大王面前道：「村長，這小孩子家打打鬧鬧也是正常的事，我家夏兒下手不分輕重，打傷了大官真是對不起，這是我今天打到的兩隻野兔，一隻給你，一隻給小三家，也算是我的一點歉意。」
「啊，這麼好意思呢？」張大王的小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把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
「拿著吧！拿著吧！村長，小孩不聽話，我以後會教育好的，這事也就算了吧！」謝玄直接把兩隻野兔塞在對方的手中。
張大王輕嘆一聲，裝出一副正直的樣子，「好吧，既然你也代替你兒子道了歉，我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這件事就算了。」
謝玄連忙笑道：「呵呵，多謝村長了。」
「嗯，小玄啊！既然誤會都解開了，那我們也就先告辭了。」張大王眉頭一挑，拿了兩隻兔子，心中美滋滋的，兒子被打傷的事情也就拋到腦後了。
「村長慢走，慢走。」謝玄笑著點頭示意。村裡的鄰居也都各自散去，轉眼間原地就只剩下將夏三人和停止哭泣的夢雨了。
「將夏哥哥，你疼不疼？」夢雨眨著濕潤的大眼睛，白玉般的小手輕輕的碰下將夏高腫的小臉。
「嘶！」將夏眉頭一皺，連忙把頭偏開。夢雨嚇的連忙把手縮回來，「對不起，對不起。」
將夏笑著搖搖頭，「沒事，我不疼的。」
旁邊的謝玄見此不由的責怪的看了妻子，「顏兒，你下手也太重了，夏兒還是個小孩子呢？」
「爹，不關娘的事。」還不等將顏說話，將夏就率先接過口去，「娘，爹，是我不對，不該跟他們打架，娘，求求你別生氣了。」
將顏再也忍不住，黃豆般的眼淚滴落下來，俯身緊緊的把將夏抱住，「對不起，是娘不好，是娘不好。」
謝玄看著妻子和孩子，心中升起一絲無力，就算是在這個偏僻的地方，都無法讓他們平靜的生活，自責，壓力充斥著這個男人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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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一家人吃過飯後坐在一起聊天，謝玄今天下午也特意沒有出去打獵，或許是中午的事情還落在三人的心間，三人一下午說的話都不是特別的多。
「夏兒，臉還疼嗎？」將顏關心的問道。
「不疼了。」將夏搖搖頭。
謝玄眼睛一亮，把心中的所想問出來，「夏兒，你怎麼把張大官打成那樣的？」
「我就是用開山拳打他的。我也沒想到會把他的手給打斷。」將夏小聲的回答。
「哦，沒理由啊！就憑你的實力最多跟他打個平手。」謝玄大是疑惑，接著抱起將夏，寬厚的手心緊緊按在對方的脖子。
「爹，你怎麼？」
「噓！」謝玄示意其不要說話，繼續探究著將夏體內的情況，幾息之後，謝玄臉上湧出莫大的喜色，「哈哈哈哈，夏兒，你體內生出了武力，怪不得，怪不得你能打贏他們，原來都是開山拳的暗勁造成的。」
將夏被說的一頭霧水，然後也跟著一喜，「你是說我現在是一個二級武士？」
「對對，沒錯，哈哈，就是一個二級武士。」謝玄顯得異常激動，而旁邊的將顏一張俏臉越發的陰沉，從剛才開始她就沒說過一句話。謝玄終於是感受到了妻子的異樣，連忙止住大笑，「嘿，嘿嘿，顏兒，你聽我說，我也是不想看到夏兒被欺負嘛！」
將顏輕輕的嘆了口氣，「算了，其實你們的事我早就知道了，夏兒，你先回屋休息吧！我跟你爹還有話要說。」
「哦，知道了。」將夏點點頭，獨自回了自己的房間。
接下來的氣氛就有些怪異了，謝玄一臉諂媚的笑容，「顏，顏兒，你應該為夏兒成為了一個二級武者感到開心才對。」
「今天晚上我不想說這個，我也累了。」將顏語氣頗為平靜，眼皮都沒抬一下，起身走向床邊。
「顏兒，我。」
「別過來，今晚你睡地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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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深了，將夏在自己的小房間里翻來覆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白天的一幕幕停留在腦海中揮之不去。謝玄為了討好村長，把自己辛辛苦苦打來的獵物白白的拱手送人。雖然他是為了自己的孩子，但是將夏心裡一直不是滋味。
「這就是實力不夠所導致的嗎？」將夏輕輕喃喃道，灰白色的眼眸在黑夜中眨動，其實什麼也看不到，「為什麼我是個瞎子？為什麼我看不見？」
將夏的內心生出些許自卑，又是翻了幾個身後，一點睡意都沒有，索姓穿上衣服打算去外面走走，小心翼翼的摸到門口，開門出去，沒有驚動到熟睡中的父母。
柔柔的晚風輕輕吹過，將夏心中的壓抑也少了些許，天上的明月繁星在這個孩子的眼中就是黑暗，無所不在的黑暗。
「小傢伙，你好啊！」一道蒼老平和的聲音傳入將夏耳中。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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